“我們來設想下，當時可能會發(fā)生的幾種情況?！庇嘁袄^白板，拿出筆在白板上邊寫邊說：“

    第一種：

    案發(fā)當晚汪子嘉、張媛媛、李清因某種原因一起了去鮮魚村, 假設張媛媛發(fā)現(xiàn)汪子嘉腳踏兩只船非常傷心, 被情人背叛刺激她產(chǎn)生, 殺死汪子嘉和李清的念頭, 那么問題來了, 她一年輕女孩, 怎么能推汪子嘉和李清兩人下水？汪子嘉身上還可能有刀或槍一類的工具，假設兇手換成李清也是同樣的情況, 本身一對二勝算的幾率就不大, 又何況她們是女性，體力不如男人。”

    吳宇州默認搖頭，“張媛媛或李清一人, 對另外兩人下手的情況，可能發(fā)生概率不大, 除非有幫兇?！?/br>
    “幫兇和兇手之間是合作或朋友關系, 不會是陌生人, 既然相識又怎么會讓兇手自殺？假如我們一起作案, 殺完人出于某種原因我想自殺，你會同意？”

    “不會?！眳怯钪菀材闷鹬ЧP，在白板上寫下第二種情況，“排除張媛媛和李清是兇手的情況，還剩下汪子嘉。

    體力上汪子嘉占優(yōu)勢, 又可能持有作案工具，這些條件加大他的作案優(yōu)勢，但有一個疑點，倆女孩都是他主動追的，為什么要害死她們？

    首先作案動機想不通，其次不管什么原因，逼倆女孩自盡，目的已經(jīng)達到，既然達到目的為什么要自殺？

    還有張媛媛和李清跳水時，身上都穿著衣服，汪子嘉卻裸|體，他的衣物去了哪？冰窟窿周邊的鐵棧欄又是誰移回去的？”

    余野：“難道現(xiàn)場有第四個人在？如果有其他人，嫌疑又回到他殺上，關于他殺我們之前討論過，同樣有許多解釋不通的問題。

    這案子三個受害人是情人關系，看似像普通情殺案，可往深了查感覺像死循環(huán)，一層套一層沒有出口，先前李森嫌疑最大，這次談話又沒找出實質性線索。”

    “柴歡父親說過，汪子嘉曾和李巖去過他家，倆人在柴家住了一段日子，后來準備上學的柴歡和馮志德，跟汪子嘉、李巖一起離家走了，這些年四個孩子一起生活沒斷聯(lián)系，馮志德愿意為柴歡殺人，汪子嘉和李巖愿意為馮志德綁架殺人，這些事足以看出，四人關系其實非常好，所以汪子嘉的死，李巖一定知道什么，他逃走也是怕我們問?！?/br>
    余野：“兜兜轉轉一圈，又回到李巖身上，可這人就像人間蒸發(fā)了似的，這些天沒有消費記錄，他以前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地方，最近也沒出現(xiàn)，現(xiàn)在天眼系統(tǒng)遍布全城，又在我們眼皮地下，李巖竟然莫名失蹤，真是活見鬼?！?/br>
    吳宇州：“他會不會……也遇害了？”

    “找李清尸體那天，潛水員在下面待那么久，如果還有其他尸體早發(fā)現(xiàn)了?！?/br>
    “可能其他原因沒死在水下？”

    余野想了想，“張媛媛死后，有人曾用她手機跟室友老師聊天，偽裝成人還活著，法醫(yī)現(xiàn)已確定三人死亡時間為同一天，三人一起死了，cao控張媛媛手機的人是誰？”

    “李巖？他和汪子嘉關系非同尋常，可能看過汪子嘉和張媛媛聊天，模仿起來比較容易?！?/br>
    “不管怎樣，還是要先找到李巖?！庇嘁捌蚕率种泄P往伍飛辦公桌走，到面前問幾句情況，皺眉出來，“李巖還沒消息。”

    “明天我們去南華路監(jiān)控盲角那邊找找看。”

    余野比劃OK的手勢，隨后說：“挺晚了，我送你回去?！?/br>
    “我想再待會，有事你先回，不用管我?！?/br>
    余野站吳宇州面前沒動，目光直直地盯著他，過會兒，抬手圈住他脖子強行往外走，“忘了上次出院時醫(yī)生咋說的？你這毛病要按時休息，案子不是一天能查出真相的，別逞強?！?/br>
    “醫(yī)生會對許多病人說按時休息別熬夜，就一句普通叮囑，不用太當真?！?/br>
    其他部門早已下班，辦公樓只要刑偵隊幾個人，余野用力把吳宇州往懷里摟，“你的病能和普通病人比？誰頭疼腦熱發(fā)燒感冒會死？”

    那么多次在死亡邊緣徘徊，吳宇州不怕死，但他不愿在余野面前提這字，仿佛一提馬上會死掉，明明是事實卻一直逃避，有時候自己也搞不清在逃避什么，余野這樣淡然說出口，他忽然感覺輕松了不少，“隨時會死，你還追？”

    余野偏頭在吳宇州眉尾疤上輕輕一吻，“追，當然要追，活一秒賺一秒，誰知道明天發(fā)生什么，也許我比你死得早?！?/br>
    吳宇州從他臂彎中掙脫出去，嚴聲厲色道：“別胡說?！?/br>
    “沒胡說，兩三月前汪子嘉還生龍活虎地拿槍威脅你，揚言要為兄弟報仇，如今卻躺在冰涼的停尸房，世事無常，別想那么多。”

    “你和他不一樣?！?/br>
    余野淺笑，“童年遭遇導致他人生軌跡和正常孩子不同，他是大眾眼中的邊緣人，像我這種從小順風順水到大的人是主流人群，所以你才覺得我和他不一樣，其實本質都一樣，你還記得咱們大學班長嗎？那個身高1米72，梳著利落高馬尾的姑娘，前年她死了，出外勤與歹徒搏斗時不幸被刀捅傷不治身亡，這樣的意外每天都在發(fā)生，死亡面前不分|身|份。

    知道么？你現(xiàn)在像只烏龜，殼里裝滿亂七八糟的想法，這厚殼不僅阻礙你先進，還可能讓你錯過很多，如果不是我臉皮厚，跟你死磕到底，將來你準會后悔?！?/br>
    “這么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