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一旁聽他倆聊天的余野開口問：“毛豆不怕鬼？”

    毛豆扭頭看他，語氣堅定道：“沒有鬼?！?/br>
    “人死了會變成鬼，被人害死的人受了委屈不愿去地府投胎，會化成厲鬼飄蕩世間，尤其愿意找小孩?！庇嘁碍h(huán)顧四周，加重語氣說：“這房間有三個以上的厲鬼?！?/br>
    “余野！”吳宇州呵斥，“別嚇唬小孩。”

    余野朝吳宇州笑了笑，目光又落回毛豆身上。

    “沒有鬼?！泵怪貜?fù)一遍。

    余野問：“你怎么知道沒鬼？你又沒見過?！?/br>
    毛豆望著窗外若有所思，“人死后尸體慢慢發(fā)臭腐爛……最終剩下白骨?！?/br>
    余野緊接著又問：“你在哪見過白骨？”

    毛豆猛然收回目光，淡道：“前幾天繪本上看的。”

    “哪本繪本交小孩這些？你告訴我書名，我去投訴主編?！?/br>
    毛豆掃余野一眼，轉(zhuǎn)向吳宇州，“哥，我出去玩?！?/br>
    吳宇州摸摸毛豆腦袋，“就在走廊里等我，別走遠了?！泵钩鋈?，他問余野，“你懷疑毛豆？”

    余野咧嘴一笑，“我好好的懷疑孩子干什么？”

    “那為什么套他話？”

    “隨口一問哪有套話？”余野趁人不注意，捏了捏吳宇州后脖頸，“職業(yè)病犯了，連我都不信？毛豆多乖一孩子，我媽那天還說，讓咱倆以后收養(yǎng)他，以防老了沒兒女照顧?！?/br>
    吳宇州：“…….”

    “別擔心我沒答應(yīng)我媽，國內(nèi)對同性態(tài)度雖說比前的年代好多了，但畢竟少數(shù)人群，孩子在這樣的家庭長大，可能會遇到歧視，怎么可能讓毛豆平白無故受別人白眼？再說我都想好，等咱倆老了，找個靠譜養(yǎng)老院一待，誰都不用麻煩。”

    吳宇州自嘲一笑，“沒事別想那么遠的事，小心落空?！?/br>
    余野朝吳宇州眨眼，“放心落不了空……既然毛豆視力恢復(fù)了，過段日子送去孤兒院吧，被正常家庭收養(yǎng)，總歸比跟我們好?！?/br>
    想到送走毛豆，吳宇州心里空落落，但余野的話客觀理性他無法反駁，“等忙完這段，我們?nèi)ス聝涸嚎纯??！?/br>
    “好，都聽你的。”

    吳宇州被余野這么一帶，忘了再追問余野對毛豆說那些話的用意。

    尸體沒傷痕，室內(nèi)沒打斗痕跡，門鎖沒被破壞過，電梯監(jiān)控也無一場，這案子現(xiàn)場勘查相對順利，刑偵隊的人很快撤出去，幾人走出樓門口往停車場走，迎面走來位大媽，身邊跟著條狗，大媽邊走邊喊：“毛豆慢點跑?！?/br>
    吳宇州和余野相視一看不由地笑了，毛豆臉色迅速沉下去，小聲說：“我想改名?！?/br>
    “想改成什么？”

    余野在一邊嘴欠，“豆豆？毛毛？歡歡？”

    毛豆素來高冷，懶得理他。

    余野說一堆類似的名字，忽而眉心一皺，想起年前某天，他忘記帶手機中午回吳宇州家取，開門聽毛豆問周祁璐，“花花在哪？”當時他左耳聽右耳冒沒當回事，現(xiàn)在一想這些名字頗有意思便問：“花花是誰？”

    “小區(qū)遇見的流浪貓，那些天我們經(jīng)常給花花喂食，它很喜歡我……后來忽然找不到花花了。”

    “毛豆喜歡貓？”

    毛豆微微扭下頭，又立刻扭回來點頭。

    “喜喜歡狗不？我家那只德牧春節(jié)那天見了吧，如果你喜歡，我把它帶過去陪你，它以前是警犬很聰明?！?/br>
    毛豆怔了片刻，“我不喜歡狗?！?/br>
    *

    余野召回所有休假的人，用最快速度查到被害者信息。

    男性死者，叫耿亮，20歲，調(diào)酒師。

    女性死者一，叫何秋華，19歲，酒水推銷員。

    女性死者二，叫馮飛，18歲，酒吧服務(wù)員。

    三人在同一家酒吧上班，兩天前一同失蹤，案發(fā)現(xiàn)場是耿亮出租屋，經(jīng)過走訪得知三人非情侶關(guān)系，無感情糾葛，是關(guān)系較好的朋友，平時經(jīng)常一塊玩，失蹤前都沒與人發(fā)生過爭。

    余野按照傳統(tǒng)偵破思路，對三人的社交關(guān)系，經(jīng)濟往來等進行進一步追查，其中有酒吧工作人員反應(yīng)，耿亮最近與常來酒吧的兩名客人關(guān)系較密切，經(jīng)常自掏腰包請兩位顧客喝酒，提供這條線索的人不了解那兩名顧客，也不知真實名字，于是警方調(diào)取酒吧監(jiān)控錄像讓其指認。

    監(jiān)控調(diào)到耿亮失蹤前兩天，門口監(jiān)控畫面中出現(xiàn)出現(xiàn)一個光頭穿皮衣的男人，酒吧工作人員指了指視頻中出現(xiàn)的人說，“就他，耿亮叫他豪哥?！?/br>
    林杰把視頻中豪哥畫面截出來，拿去給酒吧其他人看，經(jīng)過逐一辨認，眾多工作人員中，有人認出豪哥，知道他名字叫張豪，只是除了名字外，其他信息全然不知。

    叫張豪的人太多，縮小范圍根據(jù)照片比對后，仍沒找出視頻畫面中的男人，而張豪在耿亮失蹤后，再沒來過酒吧。

    余野派人在酒吧蹲點，又查了酒吧附近道路的監(jiān)控，張豪那天離開酒吧，打車去了松莊，松莊是老城區(qū)的城中村，出名的臟亂差，曾有開發(fā)商想拆遷蓋樓，都因村民拆遷費要太高放棄，這幾年治安雖然比以前好很多，但由于那片房租低廉，住的人群很雜，與城市其他區(qū)域比還是很亂。

    監(jiān)控中張豪在松莊村口下車，步行進村里，但村中主干道的監(jiān)控被破壞，無法追蹤到他具體住址，警方只能靠人力一家家走訪，好在運氣不錯，不足一小時便有人認出張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