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之鷙這話說的太過理所當然, 一瞬間，時恬以為對面是個被他渣了108次還矢志不渝的小奶a。

    小奶a凄楚笑著，問：“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但聞之鷙并不是奶a。

    時恬沉默半晌, 想起前兩天自己熟悉的茶味, 沒忍?。骸啊銦┎粺俊?/br>
    罵完，見聞之鷙哦了聲，開口，話里沒什么情緒, 意味不明。

    “開始嫌我煩了?！?/br>
    時恬：“……”

    湛明都驚著了，盯著時恬的手機：“聞狗, 老實交代！是不是偷看了我u盤里的海王秘籍？你他媽也太會了！”

    聞之鷙都不想理他：“我倆打情罵俏, 沒你事兒?！?/br>
    湛明：“……”

    到街道盡頭時恬準備上樓, 聞之鷙想起來說：“一會兒來學校的時候, 給湛明打個電話，讓他接你?！?/br>
    湛明嗤笑：“算了吧?！?/br>
    聞之鷙：“？”

    湛明：“你的老婆, 又與我何干？”

    “……”

    猛a撕逼啊，百年難得一見，時恬沒急著走, 舉著手機津津有味地聽，甚至還想搬來小板凳。

    湛明的敵意讓聞之鷙安靜了幾秒鐘, 接著說：“那以后你打奇遇，不要喊我了?！?/br>
    湛明：“以后你生病, 也別喊我了?！?/br>
    這聞之鷙倒是沒反駁, 思緒回轉(zhuǎn)了一圈，平靜地說：“行, 反正我已經(jīng)有甜甜了。”

    湛明：“……”

    聞之鷙聲音冷靜：“給你個機會重新組織語言, 以后打奇遇, 要不要我？”

    湛明憋屈：“要?！?/br>
    聞之鷙：“這就對了，照顧好我老婆，我永遠是你爹?！?/br>
    “……”

    湛明氣得說不出話了，快。

    他媽的，失算。

    聞之鷙似乎下定了決心：“你倆可以留電話號碼了?！?/br>
    “…………”

    時恬幾乎可以想象聞之鷙深思熟慮，最終拍板決定的神色。

    湛明拿出手機已倍感疲憊，剛要記錄時恬手機號碼那一瞬間，聞之鷙說：“等等?！?/br>
    時恬抿了抿唇，就等著，看聞之鷙還有什么saocao作。

    “你倆不會因為互相送了一路，產(chǎn)生什么不該產(chǎn)生的東西吧？”

    時恬真快氣笑了，雖然alpha獨占欲很強，易感期患得患失，但聞之鷙這味兒！也！太！沖！了！吧！

    湛明忍耐地舔著唇，說：“不會。”

    聞之鷙：“我不放心?！?/br>
    湛明：“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聞之鷙轉(zhuǎn)了話頭，意味深長：“明兒，我一直最信任你?！?/br>
    “……”

    湛明說：“這句話你對顧焱也說過?！?/br>
    聞之鷙沉默了一會兒：“你不要讓我失望。”

    “……我他媽！”湛明快被他磨瘋了，“你放心！我不喜歡你老婆這款??！”

    聞言，聞之鷙不依不饒地問：“那你喜歡什么樣的？”

    湛明偏頭看了看時恬，笑了：“我喜歡sao的?！?/br>
    時恬：“……”

    聞之鷙：“……”

    短暫的沉默，似乎都不知道該說什么，空氣一度安靜。

    時恬眨了眨眼睛，以為聞之鷙掛了電話，剛垂下腦袋撥弄手機，alpha聲音不緊不慢溢了出來。

    “我們家甜甜，sao的時候，也還——”

    “啪！”

    時恬杵了下屏幕，掛斷電話。

    “……”

    湛明被他惡狠狠的動作嚇一跳，長這么大還沒看見過人掛聞狗電話，不過掛完，時恬耳根通紅。

    算了，小情侶搞事情。

    湛明尋思尋思：“一點半，我到這兒等你吧?！?/br>
    時恬道了謝，沿著樓梯飛快往上跑，直跑的滿頭被汗水蒸著，臉燙的像滾過火。

    等他跑到門前，重新拿出手機，通話記錄有幾條聞之鷙的未接電話。

    似乎被他掛斷后又打來了。

    時恬癟了癟嘴，堪稱無語。

    這個逼……

    但卻忍不出又把通話記錄拿出來，翻了又翻。

    *

    開門進去，顧澈剛上完最后一道清蒸鱸魚，拉開椅子坐下：“回來了？來，吃飯。”

    時恬脫了校服外套，洗完手趿著拖鞋吧嗒吧嗒過來，剛坐下，聽到了敲門聲。

    他第一反應是學校那群混混兒追到家門口來了，頭皮抓緊，不過透過貓眼一看，卻怔在原地。

    時恬回頭跟顧澈比劃。

    “宋姮?！?/br>
    顧澈也怔了下，似是思慮，說：“開門吧?！?/br>
    宋姮從外面進來，她拎著包，耳鬢顯出白發(fā)，感覺這段時間很疲憊?？吹綍r恬，露出了微笑。

    時恬不愛和她交談，準備回臥室，被殷勤地叫住：“恬恬，一段時間沒見面，看你都吃胖了?！?/br>
    “……”

    時恬磨了磨牙，回頭，面露疑惑：“我沒長胖啊?！?/br>
    宋姮改口：“那是臉變紅潤了，更有氣色，聞宗把你嬌養(yǎng)的真好！”

    顧澈手里頓了頓，看了她一眼，沒吭聲。

    她說完，時恬語氣更疑惑了：“我爸養(yǎng)的，跟他沒關系?！?/br>
    這樣的頂撞似乎讓宋姮很尷尬，她站了幾秒，變了臉似的，突然露出凄慘的愁容。

    “我來是有事求你們?！?/br>
    “怕不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吧？”

    時恬剛說完，被顧澈拉住了胳膊。

    顧澈示意沙發(fā)：“請坐吧。”

    宋姮坐下，有點兒局促不安：“我知道這事說來過分，不過看在時燧畢竟是恬恬生父、我們在一個屋檐下又過了這么多年的份上，能不能，求聞宗，高抬貴手？”

    時恬本來想回臥室，氣的折了回來，看她還能說出什么。

    宋姮說：“這段時間，時燧進去，生意越來越難做，好多項目突然就黃了，聞宗不至于要趕盡殺絕吧？”

    時恬這才清楚她的來意。

    顧澈語氣平淡，回答：“他受的懲罰，并不是聞宗施壓，而是他應得的?！?/br>
    宋姮快垂淚了，宛如一個丈夫罹難還帶著倆孩子的凄苦婦女：“是，他以前是有錯，但這么多年了你還沒放下嗎？何況恬恬，也是他一手養(yǎng)大的！”

    時恬聽不下去了：“你是不是拿錯劇本了？”

    宋姮微微睜大眼：“嗯？”

    “你逼我爸摘除腺體，冬天不給屋里通暖氣，縱容時雋把我扔泳池，這些事兒，我知道你厭惡我和我爸，我不恨你，但我絕不會對你們有好感，你來打感情牌？不好笑？”

    “我……”

    宋姮怔住了。

    在她眼里時恬長得又乖又軟，性子卻一直硬邦邦的。

    現(xiàn)在，少年偏頭，瑩白的皮膚嵌著微睜的杏眼，滿是冷意。

    ——這個目光，好像已冷眼看他們橫行很多年了。

    宋姮沉默了會兒，撕破臉，她也有傲氣：“是，我以前對你們不好，但這不是你們害時家家破人亡的理由?！?/br>
    時恬現(xiàn)在不止是迷惑，甚至感覺時空錯亂：“誰又害你了？你做了所有的事，到頭來，還是別人害你？”

    顧澈一直沒說話，看著宋姮。

    宋姮聲音變得尖銳：“時恬，你不要以為現(xiàn)在有了靠山，就敢這么和我說話?！?/br>
    在她眼里，愛情，只不過是階級晉升或者事業(yè)的又一個聯(lián)手，只有利益的結(jié)合，不會有發(fā)自內(nèi)心的喜歡。

    時恬側(cè)目，沒生氣，反倒說：“那你知道我靠山是誰，還敢這么跟我說話？”

    “……”

    被反將一軍，宋姮氣的臉通紅，眼里涌出了惡意，反而趾高氣揚地笑了：“你看你現(xiàn)在高興的，真以為，聞之鷙會永遠寵愛你嗎？”

    時恬抓著筷子，放到了桌上。

    這詞用的。

    寵愛。

    ……嘖。

    宋姮微笑著：“就憑你的出生，以為能當他伴侶？”

    顧澈出于認識宋姮多年的直覺，潛意識覺得下句話不對，說：“回臥室?！?/br>
    時恬站著沒動。

    宋姮話已脫口而出：“你和你爸真是如出一轍的賤命，注定給人當小的，他還不是玩膩了你剩個種，然后去娶高貴漂亮的omega。你比得過人家一根手指嗎？”

    這句話戳到了顧澈的痛處，他怔了會兒才回過神要送客，被時恬攔住了。

    時恬笑的露出牙齒，輕輕巧巧的：“可問題現(xiàn)在他沒膩我啊?！?/br>
    “……”

    宋姮說不出話來。

    時恬理解她，配合她，并點頭：“那等他膩了再說，你可以走了?！?/br>
    時恬完全沒被刺激到，宋姮氣不過，泄憤似的朝他臉上呸了口：“年紀這么小，就不要臉！”

    時恬二話不說，端起桌上的清蒸鱸魚對她臉砸過去。

    淋漓的滿身醬汁，映著花花綠綠的臉。

    場面非常好看。

    時恬扯了紙巾邊擦臉，邊慢慢說：“年紀這么大，還活不明白。”

    宋姮跌跌撞撞地出了門。

    屋里一團糟，時恬清理了鱸魚，碎裂的瓷片，拿拖把拖去了地面的污穢，又沒事人一樣上桌子喊小爸吃飯。

    小爸對聞之鷙沒有信心，時恬很理解。

    因為小爸并沒有遇到一個對他那么好的人。

    時恬清楚自己比小爸幸運的多。

    他捏著顧澈瘦削的肩，說：“沒事兒，爸，你別被她幾句話嚇著了?！?/br>
    顧澈到現(xiàn)在，才看清時恬到底幾分認真、幾分勇敢，但他甚至并不清楚源頭。

    時恬笑嘻嘻的，給他寬了心，繼續(xù)扒米飯。

    窸窸窣窣，撐得兩腮圓圓的，像個胖嘟嘟的小倉鼠。

    顧澈想到宋姮剛才說他胖了那句話，莫名的，露出了微笑。

    他的漂漂亮亮的小孩兒，幾乎是他貧瘠后半生唯一的光明。

    *

    晚自習后，時恬從教室出來。

    空中微冷，寒風卷著落葉潮濕地撲在地面，預示著冬天快來了。

    時恬在校門口搓了搓手，中午湛明說晚上還得送他回家，所以他在這兒等著。

    不過人來人往，始終沒看見他。

    時恬手指凍僵，打算去買杯奶茶再回來等，沒想到剛走到校門樹底的濃陰里，突然被雙臂抱住了腰。

    cao？

    聯(lián)想到上午打擊報復的警告，時恬頭皮發(fā)麻，下意識往后重重一撞。

    結(jié)實的小腹。

    撞完，還沒回頭，被鋪天蓋地的暖意覆蓋住了全身，被對方用力的抱進懷里。

    “……”

    時恬心劇烈地跳著，喘了口氣：“聞，聞哥？”

    聞之鷙聲音響在頭頂：“叫老公?！?/br>
    “…………”

    時恬心放回去，眨著眼睛：“你，你怎么來了？”

    聞之鷙懷里溫暖，有淡淡的煙草味兒，可以聯(lián)想到他在校門口等候了多久，呼吸繚繞在鼻尖，越發(fā)撩人。

    聞之鷙喉頭滾了滾，聲音很低。

    “這不是為了防止，產(chǎn)生點什么?！?/br>
    時恬：“……”

    頓了頓，他聲音更低了。

    “好老公，帶病，也要接送甜甜放學?！?/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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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天，甜甜喝旺仔喝醉了，坐聞之鷙腿上囈語：小的……不要……

    聞：醒醒，我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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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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