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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我們的世界天空很藍在線閱讀 - 第116章 傷疤

第116章 傷疤

    顏子墨送夏如藍到品牌發(fā)布會現(xiàn)場。發(fā)布會臨近尾聲,夏如藍上臺后,猝不及防,一個男人沖上舞臺,搶過夏如藍手里的話筒。夏如藍當即認出這個男人是夏志國。夏如藍本能地退后,全身顫抖。

    “大家好,我是夏志國,我是夏如藍的父親,就是這位服裝設計師,企業(yè)家?!毕闹緡钢娜缢{。

    顏子墨跑上舞臺,站在夏如藍身邊。

    “你們不要被她的外表欺騙了,你們看看她多么的體面,再看看我。她母親去世的早,我一個人又當?shù)之攱屝列量嗫囵B(yǎng)大了她。她飛黃騰達了,過上榮華富貴的日子了,就把我一個老父親孤零零地扔在老家,不管不問啊。我現(xiàn)在年紀大了,也沒有什么盼頭了,就想和家人一起度過晚年吧。我來到這個城市,找我女兒,她都不見我啊。她是嫌棄我這個糟老頭吧,都怪我自己,沒把女兒教好啊。我也是沒辦法啊,大家給我評評理啊。”夏志國一字一句熱淚盈眶,像極了一個慈祥可憐的老父親。

    一位打扮雍容華貴的中年女人站出來。

    “這位夏女士勾引我老公王一凡,年紀輕輕地做小三啊。和她的母親一樣,破壞別人的家庭,生下了她。”

    臺下紛紛拍照,有人開始采訪夏志國,現(xiàn)場一片混亂。

    “請問夏先生,您真的是夏如藍女士的父親嗎?照您所說,夏女士是個不孝的女兒咯?”

    “是的,她就是個白眼狼。只要她接受我這個父親,我就不會計較她過去對我做的事情?!毕闹緡а狼旋X地答道。

    “夏小姐,對于夏先生剛剛所說的,您需要解釋什么嗎?”

    “王太太,王一凡是夏小姐公司的股東嗎?夏小姐勾引王先生,獲得資本,才發(fā)家的嗎?”

    “夏小姐是遺傳了她母親嗎?”

    ......

    夏如藍幾乎站立不穩(wěn),呼吸困難,顏子墨扶著夏如藍走回了后臺。這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事發(fā)突然,所有人都不曾預料。老李和工作人員把夏志國拉下了舞臺,蕭瀟和趙櫻子安撫媒體和觀眾。蕭瀟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詭秘的笑。

    “夏小姐身體不舒服,不接受采訪。在弄清事實真相之前,大家千萬不要相信一面之詞。”趙櫻子也算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了。

    顏子墨把夏如藍扶上了車,夏如藍雙手抱著手臂,指甲陷入了rou里,全身發(fā)抖。

    顏子墨握著夏如藍冰冷的手。

    “沒事的,沒事的,如藍?!?/br>
    “他說的都不是事實?!毕娜缢{幾乎撕心裂肺。夏志國如同惡魔,她極力逃離,卻再次被惡魔吞噬。

    “我知道。我們回家去。洗個熱水澡,你好好睡一覺?!鳖佔幽壑械南娜缢{善良,穩(wěn)重,絕不是夏志國口中所說的不孝女。夏如藍見到夏志國便無比恐懼,一定是有原因的。也并不是所謂的“小三?!?/br>
    直到入睡了,夏如藍仍然沒有出現(xiàn),何冰暖些許失望,想到品牌發(fā)布會,夏如藍肯定忙壞了,才沒有來醫(yī)院看她吧。她的生日夏如藍從未缺席,即使出差,也會送上生日祝福。

    轉(zhuǎn)念一想,手機丟了,夏如藍聯(lián)系不上,大概忙不過來吧。幾乎每次品牌發(fā)布會何冰暖都會去幫忙的。

    半夜何冰暖,夏如藍各自從噩夢中驚醒。

    顏子墨守在床邊。夏如藍淚流滿面,全身濕透。無邊的黑暗似乎要將她吞噬。

    “怎么呢?如藍?!?/br>
    夏如藍只是哭。

    顏子墨抱著夏如藍。

    “想哭就哭吧,哭完了會好受一些?!?/br>
    許久后,夏如藍平靜下來。

    洪水蔓延,何冰暖拼了命地逃。窒息,黑暗。

    幸好路風在身邊。

    電視新聞,報紙雜志八卦,夏如藍拋棄父親,白眼狼。母親給父親戴綠帽子,母親精神病自殺,夏如藍被包養(yǎng),破壞別人家庭等各種添油加醋,鋪天蓋地。

    傷疤被無情地揭開,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想到兒時眾人對自己的指指點點,想起流言蜚語。母親被打撈上來的場景,夏志國對自己的暴力。夏如藍崩潰。

    “子墨,我沒有。他們冤枉我。”

    “我知道。但是,如藍你一定要堅強啊,你要告訴我啊,我才能幫你啊?!?/br>
    “我可能不是我父親的親生女兒,我母親懷了我嫁給我父親的,我父親知道后,虐待我母親和我,我母親因此患上了精神病,不堪忍受暴力,自殺了。我親眼看到我母親被撈上來。他總是酗酒,總是打我,罵我是野種。我想過逃離的,但是我還是小孩啊,我能去哪里呢?我只能忍受他的暴力,直到我認識了暖暖,是她給予我勇氣,鼓勵我逃離那個家,鼓勵我反抗。我做到了。我再也不用見到他了。我讓老李按時寄錢給他,保障他的生活。我萬萬沒有想到,他會來找我,還鬧到品牌發(fā)布會。我和王一凡只是工作關系,我也不知道王太從哪里聽來我是小三的。我不是,我不是......”

    何冰暖莫名地惴惴不安。路風拿出一個新手機給何冰暖。“你的手機在公司找到了,摔壞了,給你買了一個新的,喜歡嗎?”

    “喜歡,謝謝!”

    路風接了一個電話,神色緊張。

    “路總,我好很多了,您不用在這里陪我,您有事去忙吧?!?/br>
    “行,那我下班后過來陪你。”

    何冰暖剛?cè)胨怀承?。覃晴出現(xiàn)在病房,像個隨時引爆的炸彈。

    “我求你,把路風還給我好嗎?”

    何冰暖一頭霧水,頭疼欲裂。

    “覃晴,我們之間早已經(jīng)是過去式了。跟何冰暖沒有任何關系。為什么你就是不能認清事實了”路風拉著覃晴往外走。

    “你還愛我的,對嗎?如果沒有她,你還會回到我身邊的?!?/br>
    “你清醒一點?!?/br>
    為防止覃晴再sao擾何冰暖,路風把覃晴送出了醫(yī)院,送回了家。

    何冰暖的電話響起。

    來電顯示是mama。

    “媽?!?/br>
    “小暖,你終于接電話了,你奶奶不行了?!?/br>
    “小暖,你媽都打了你幾天電話了,你的手機怎么回事啊,一直打不通,奶奶一直念叨著你,你快點回來?!眿饗鸬穆曇簟?/br>
    手機“啪”的一聲摔在地上,淚如泉涌。何冰暖摔下了床。撥著夏如藍的電話,寂靜無聲。顧不上一切,何冰暖換上自己的衣服,回了家。簡單收拾了行李,奔向了火車站。排隊買了最近的火車票。十小時的車程,焦急,煎熬。路風回到醫(yī)院,沒有見到何冰暖,撥打何冰暖的電話,未接聽。何冰暖不再想路風,也不再想理會覃晴。覃晴像個盤絲洞,隨時把何冰暖網(wǎng)在其中,令人窒息。

    “只要奶奶等我,只要奶奶活著。”車窗外迅速后退的景色,夕陽染紅了天邊。

    顏子墨,莫葉,王一凡商量著對策。

    何冰暖出了火車站,已經(jīng)到了半夜。堂弟開車接上了何冰暖。而小叔家已經(jīng)布置了靈堂。

    “奶奶呢?”

    “奶奶已經(jīng)走了,她一直在等你,她一直念叨著你幾點到家,一直說怕見不到你了……”母親聲音哽咽。何冰暖撲倒在棺木上。泣不成聲。她沒有見到祖母的最后一面。從安心然把她推下樓到醫(yī)院幾天,如果她不是在醫(yī)院,她接到了電話,她及時回家了,她就能見到祖母了,陪伴祖母生命中最后的日子了。

    母親才注意到何冰暖頭上纏著的紗布。

    “這是怎么呢?怎么受傷了還有哪里受傷嗎?”

    “媽,我手機丟了。我不知道啊。如果我的手機沒丟,我就能早點回來啊?!?/br>
    莫葉撥打夏如藍的電話,一直未接聽,夏志國是她的軟肋。擔心夏如藍出事。馬上聯(lián)系了顏子墨。

    “子墨,你知道如藍在哪里嗎?她一直不接我電話。我看了視頻了,也看了報道。這個夏志國這是害人精。她現(xiàn)在怎么樣呢?我很擔心她?!?/br>
    “如藍在我家,她情況很不好。如藍和他父親是怎么回事???”

    “一言難盡啊,我馬上過去?!?/br>
    一路上,莫葉在車上坐立不安。

    一到顏子墨家,急匆匆地問:“如藍在哪呢?”

    “在樓上。我?guī)^去?!?/br>
    窗簾被全部拉上,夏如藍躲在陰影里,眼神呆滯,弱小無助。莫葉輕輕地喚著“如藍”,坐在夏如藍身邊。

    “如藍?!?/br>
    “莫姨。”夏如藍緩緩地回頭。

    莫葉把夏如藍攬入懷里。

    “好孩子。不難過啊。”

    “莫姨,都是我的錯。我一開始就不應該生下來。如果沒有我,我mama不會被逼瘋,我mama也不會自殺。都是因為我。我爸嫌棄我,我爸打我,都是應該的。我就是罪魁禍首。”

    “不是的。如藍,都不關你的事。這是上一輩的事情。你不需要自責。這就是你mama的命啊。不是你的錯?!?/br>
    “那您告訴我,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是不是他親生的?如果不是,我的親生父親又是誰啊?她為什么拋棄我媽?拋棄我?他不要我。他們都不要我?!?/br>
    夏如藍泣不成聲。

    “好孩子,你什么都不需要做,你聽莫姨說,你給莫姨一點時間,莫姨會給你你想要的答案。莫姨幫你解決這件事,好嗎?你要相信莫姨。你先起來,洗漱一下,吃點東西好嗎?餓壞了嗎?我扶你起來?!?/br>
    夏如藍注視著鏡子中的自己,姣好精致的面容,白皙的皮膚,遺傳于母親郭萍萍,長期運動勻稱的身材。她從未像此刻這樣關注自己。她感覺面前的這個人陌生。她從未真正接受這個人。她一直否認她的存在。當她還是胎兒的時候,郭萍萍的父母要求郭萍萍打掉孩子。帶著怨念,恐懼來到這個本不屬于自己的人世間。一個尚在襁褓嗷嗷待哺的嬰兒一次次目睹父親夏志國暴打母親郭萍萍。這個嬰兒眼中的這個世界充滿恐懼,惡意,質(zhì)疑。夏志國像張牙舞爪的惡魔,母親郭萍萍懦弱,賢惠,美麗。兒童少年時期,夏志國變本加厲,毆打夏如藍成家常便飯。長大帶著弟弟夏天離開這個惡魔便是那時唯一的夢想。

    “如藍,好了嗎?出來吃飯了?!?/br>
    莫葉的聲音把夏如藍拉回了現(xiàn)實。

    至少在這個時候,還有顏子墨和莫姨陪伴。

    這樣渾渾噩噩日夜顛倒的日子,夏如藍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天。

    忽然想到何冰暖。

    “暖暖呢?”夏如藍下意識去摸手機。

    “找什么呢?”顏子墨問。

    “我的手機呢?”

    “在茶幾上。”顏子墨拿來躺在茶幾上的手機。

    夏如藍撥通何冰暖的電話。

    “暖暖。”

    “如藍嗎?”

    “是我。我沒有去醫(yī)院照顧你,你還好嗎?”

    “我不在醫(yī)院了。”

    “你這么快就出院了嗎?醫(yī)生同意你出院的嗎?”

    “沒有?!?/br>
    “那你為什么?”

    “我回老家了?!?/br>
    “怎么突然回老家了?你還帶著傷?!?/br>
    “奶奶走了,我回來前她就走了,我沒有見到她最后一面。為什么會這樣?如果不是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我來得及回家見我奶奶的。都怪我自己?!?/br>
    “暖暖,我沒想到,我不知道......”如果不是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夏如藍本應陪在何冰暖身邊的??墒悄挠腥绻?/br>
    電話兩頭相距800公里的兩個人淚流滿面。

    何冰暖對路風的電話,消息一律不予理會,她已經(jīng)沒有任何心思去理會了。覃晴,安心然讓她精疲力竭,唯有選擇逃避。親情,愛情曾經(jīng)擁有過,但一一在指縫中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