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除非他不怕觸發(fā)死亡規(guī)則。 “同樣的話,不久前巫將也和我說過。”祈天河微微一笑,以手為刀劈在艾晴的后頸,后者瞳孔一顫,閉眼的剎那還能看出目中不可置信的光芒。 艾晴壓根沒想到他會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突然發(fā)難,想要躲避還手已經(jīng)遲了。 祈天河從雙肩包里拿出床單和麻繩等,做了個簡易能拖人的裝備,拉著昏過去的艾晴一并前行。 “這樣應(yīng)該不算獨自一人……”拽著繩子一端,祈天河邊走邊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床單上的艾晴,十分滿意。 腦海中響起鸚鵡的聲音:“……你可真是優(yōu)秀?!?/br> 祈天河淡定道:“只是懶得去猜她的身份而已。” 說完環(huán)顧四周:“蛐蛐的叫聲沒了。” 先前走來的那一路,都能聽到蛐蛐叫。 · 消失的蛐蛐去了巫將那里。 比起祈天河的貧窮,巫將手上各種類型的道具可謂是應(yīng)有盡有。 此刻他正聽著蛐蛐竊聽來的消息,當?shù)弥绲脑庥龊?,眉心不由一跳?/br> 其實巫將對艾晴只是懷疑,并不能確定對方的真實身份,然而無論她扮演什么角色,肯定與其他玩家存在某種意義上的對立關(guān)系,否則游戲沒必要做額外的設(shè)定。 這么不穩(wěn)定的一個因素,最好是當皮球一樣踢去祈天河那邊。 趙點兵不明白:“是不是多此一舉了?我們完全可以拉攏艾晴,祈天河沒人組隊,鬼遲早找上他?!?/br> 巫將不說話,視線看得趙點兵有些發(fā)怵。 就在趙點兵招架不住惱恨自己多嘴時,巫將才再度開口:“沒用。他會死纏爛打跟在后面?!?/br> “怎么可能?!” 姐妹花和趙點兵異口同聲提出異議,陳如花皺著眉說:“那樣也太丟面子了?!?/br> 有本事的大人物哪個不要點臉面? 巫將‘呵’地冷笑一聲,搖頭往前走。 · 被看穿本質(zhì)的祈天河一路走走停停,不時抬眼觀察周圍。 正如tmt老總所說,石頭還有個別樹木上貼著畫有方向箭頭的小紙條,指引著人往某個方向走。 祈天河坐下休息,確切說是等消息。差不多十分鐘過去,手機震動了一下,是一條陌生號碼短信:[藥效差不多該發(fā)作了。] 他這才站起身,派鸚鵡前去探路。 鸚鵡回來說:“前方二百米處,話劇團團長和保鏢在,武器分別是一把弩箭和三把瑞士軍刀?!?/br> 祈天河改為背著艾晴前進。 又往前走了一點,沒有隱藏腳步聲,前方話劇團團長聽到動靜,嘴角不受控地勾起。 祈天河眼尖地看到了白天殺死顏朗的那個保鏢,保鏢沖他點了點頭,示意一切照原計劃進行。 祈天河溝通鸚鵡:“周圍還有其他人么?” 鸚鵡:“西南方三十米灌木叢,有人在拍視頻?!?/br> “很好?!逼硖旌臃畔掳?。 話劇團團長迎面走來,肚子卻突然開始疼,他強忍不住不適往前走。 祈天河將這一切看在眼里,活動了一下手腳:“菜鳥互啄的時候到了。” 第29章 永夜(十一) 惡人的活法多種多樣, 祈天河先前在營地時專門上網(wǎng)搜過,眼前的話劇團團長和上個副本碰到的禽獸校長有異曲同工之處,日常生活中, 他們熱衷于教育或者慈善, 時不時還會慷慨解囊。 此刻雙方間隔著的距離不到五米。 話劇團團長沒有直接動手, 而是拉開了工具包的一角拉鏈, 望著斜側(cè)面靠在樹上昏迷不醒的艾晴, 心中生出一絲疑慮。 祈天河一副焦急的樣子:“她剛剛摔倒撞了頭,是不是得送下山找醫(yī)院救治?” “昏過去了?”話劇團團長聞言面露遺憾:“那倒是少了很多樂趣?!?/br> 隨著他話音落下, 先打開了信號屏蔽器的開關(guān), 然后從包中掏出弩箭,鋒利的箭頭瞄準祈天河的眉心。 祈天河似乎完全沒有預感到危險即將來臨:“先救人, 游戲一會兒再玩。” 憨直的說話引來一陣哄笑聲,話劇團團長甚至有些同情地望著他:“你該不會現(xiàn)在還認為是在做什么尋寶游戲?” 語畢猛地降低底盤, 弩箭改為對準祈天河的膝蓋處射出。 祈天河像是被嚇傻了, 后知后覺側(cè)移了一步。 一陣妖風吹來,能刺穿膝蓋骨的箭矢偏向一邊,竟是射歪了。 話劇團團長愣了下,想不通這么近的距離自己為何會失了準頭,眼睛一瞇再次舉起弩箭。 祈天河對剛剛保鏢放縱話劇團團長射出那一箭絲毫沒感覺到意外, 趙禾方一開始也沒安多少好心,口中說著讓他配合錄下公司高層追殺員工的視頻,實際如果沒有捕捉到殘忍的畫面,這份視頻資料如何具有說服力? 冷酷的現(xiàn)實證明關(guān)鍵時刻還是鸚鵡靠得住。 按理接下來本該是話劇團團長享受狩獵的好時刻, 可每當他提氣用力,肚子傳來的絞痛便愈發(fā)劇烈。 “你們……去給我把他抓住。” 不舍得放棄到手的獵物,轉(zhuǎn)而指揮手下人做事。 祈天河趁人不注意, 意味深長地瞥了眼保鏢,暗示對方如果再不動手,自己便會喊出他的身份。 保鏢放緩步伐,有意落后其他同行幾步,在這幾人準備對祈天河出手時,果斷下了黑手。偷襲這種事兒他似乎做的得心應(yīng)手,三兩下功夫便撂翻了其他兩名保鏢。 變故發(fā)生的太快,話劇團團長一連‘你……你’了好幾聲,腹部的絞痛外加驚訝硬是讓他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保鏢懶得跟他廢話,單手拎起話劇團團長的衣領(lǐng),把人當垃圾一樣甩到粗壯的樹干上,話劇團團長哀嚎一聲,兩眼一閉不知死活。 保鏢沒正眼看他,反而直勾勾盯著祈天河:“抱歉,先前算錯了藥物發(fā)作的時間?!?/br> 這時司機從灌木叢中跳出來,搖頭表示剛拍的視頻只有前半部分能用,得去找下一家。 保鏢重新把目光放在了祈天河身上:“可能還要拜托你一次?!?/br> 聞言祈天河眼中浮現(xiàn)出笑意,竟是搖頭拒絕:“一開始你們來找我便是算計好的,想要誘哄我打白工做魚餌?!?/br> 說著微微側(cè)過臉,望著緊閉雙目的艾晴,眼神一凝:“醒了就別裝了?!?/br> 靠著樹干的人緩緩睜開眼。 祈天河:“老總的情人,對么?” 艾晴站起身,拍掉身上的落葉:“什么時候猜到的?” “不久前,”祈天河攤了攤手:“來的幾個主播里,趙禾偏偏選擇和我做交易?!?/br> 巫將喜怒無常,最重要的是身邊跟了幾個手下,讓他配合恐怕還沒拍下被公司高層虐殺的視頻,對方便會被趙點兵等人撂翻。 剩下的玩家里,孔京等人死得太早,顏朗一心推艾晴做幌子露出馬腳,能利用的只剩自己。 想要完成這種目標選擇,必然要對玩家信息掌握的十分全面,那就只余一個身份存疑的艾晴。 祈天河頓了頓:“只是我不明白,你為什么要故意弄傷自己?” 艾晴露出嫌惡之色:“那老色鬼居然想和我親熱,不弄成這樣怎么躲避他的糾纏?” 聞言祈天河嘆了口氣:“其實我該更早猜到的,只是……” “只是覺得老總讓自己的情人做實習主播,不合常理?” 祈天河點頭。 艾晴悶笑一聲:“他是想讓我來盯著你們,確保團建前不會出岔子,當然不排除想順勢將我一并干掉的可能?!?/br> 拿到的設(shè)定中,有提到老板已經(jīng)對情人的身份產(chǎn)生懷疑。 “別跟他廢話?!?/br> npc聽不懂玩家間一語雙關(guān)的交流,司機看了看時間催促:“ 錄下視頻才是要事?!?/br> 艾晴沖著祈天河黛眉一揚:“得辛苦你再當一次魚餌?!?/br> 祈天河來到她身邊,低聲問:“我死了,你不怕觸發(fā)鬼的死亡規(guī)則?” “不怕,”艾晴淡淡道:“只要掌握好分寸,留你一口氣就好?!?/br> “夠殘忍?!逼硖旌釉u價。 托著重傷不死的身體被挾制會更加痛苦,還不如死了。 相對平安無事往前走了一段距離,艾晴發(fā)現(xiàn)祈天河越發(fā)靠近自己,不由好笑:“該不會你還想故伎重施,搞次偷襲?” 祈天河竟然認真點了點頭。 艾晴此刻的注意力全在他身上,正想嘲笑這份不自量力,話還沒說出口腦袋便傳來一陣劇痛……是真的疼,后頸挨的力道遠比先前祈天河下手要重的多。 根本不知道攻擊自己的是什么,艾晴便徹底昏了過去。 一旁的保鏢和司機一臉愕然,他們剛剛親眼目睹了一只鸚鵡揚起翅膀把人扇暈的神畫面。然而祈天河并沒有給他們說臥槽的機會,趁熱打鐵打暈司機,難對付的保鏢則交給了鸚鵡。 一分鐘后樹林重歸寂靜,祈天河撿起相機放進雙肩包,單手拉麻繩,艾晴身下壓著床單被拖行,一切恢復到了原始的狀態(tài)。 “又回到最初的起點……” 輕輕哼著不著調(diào)的小曲,他獨自在樹林間漫步。 歌聲飄到山間孤魂野鬼那里,它們唯一的感受是……不是所有的人都是人。 可惜艾晴聽不到鬼在說話,否則說不定會因為共鳴直接詐尸般跳起來,揮舞雙臂配合大喊‘禁止套娃?!?/br> 祈天河沒有刻意去尋找巫將的蹤跡,不知道是不是天敵間的吸引力法則,漫無目的地晃悠當中,有聲音自動飄到這邊被他捕捉到。 前方不遠處,巫將和tmt老總等人正面對上。瘦削的身體被保鏢層層圍住,竟也不顯得弱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