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佘若游解釋：這個癥狀和病一起治好了，以后你不用遷就我了。rdquo;

    莫苓將信將疑：那么多年都克服不了，什么醫(yī)院這么厲害？rdquo;

    佘若游委屈地說道：外國病人超兇的，到點熄燈，不熄告你侵犯人權。rdquo;

    莫苓追問：你去國外了？那兒沒有VIP病房嗎？rdquo;

    佘若游無奈開口：多個地方多個希望，CML太燒錢，能省則省。rdquo;

    莫苓很難想象，他一個人是怎么熬過來的。

    CML，她在網(wǎng)上查過。

    那是一種惡性腫瘤，潛伏期和正常人一樣。

    一旦病發(fā)，疼痛難忍，病人將會被折磨得毫無尊嚴。

    若想徹底治愈只有移植干細胞。

    如果家底不夠厚，如果等不到匹配的干細胞，如果移植后產(chǎn)生排斥反應hellip;hellip;

    那病人只能在無盡的痛苦中等待死亡。

    聽佘若游的口氣，他應該輾轉了許多國家。

    莫苓不清楚配型成功前，他是以一種什么心態(tài)顛沛流離的。

    化療，是件極其痛苦的事。

    一千多個日日夜夜，他獨自面對病魔，獨自承受所有苦痛hellip;hellip;

    他怎么可以對自己這么殘忍！

    光想象，莫苓都難受得不行：你真的hellip;hellip;完全好了嗎？rdquo;

    雖然，她極力控制情緒，顫抖哽咽的嗓音仍出賣了她的心。

    佘若游笑嘻嘻地握住莫苓的手，放到自己胸前：只要你不揍我，只要不感冒，我一定可以長命百歲。rdquo;

    CML患者，移植成功也可能復發(fā)。

    術后需要注意很多細節(jié)，莫苓沒法一一查到。

    但佘若游說的那兩條，似乎是故意針對她的。

    可那又如何。

    他胸膛的溫度，通過呼吸起伏，傳到她掌心。

    他還活著，這比什么都重要。

    莫苓心軟了：床讓給你睡。rdquo;

    佘若游卻得寸進尺，他將莫苓擁入懷中：我想和你一起睡。rdquo;

    他只有在生病的時候，才會提任性的要求。

    每次，她都不忍拒絕。

    這次，莫苓猶豫了。

    佘若游隨即補充道：東西我已經(jīng)買回來了，老吳也安頓好了。rdquo;

    莫苓抬頭看向佘若游：什么時候買的？rdquo;

    佘若游收攏臂彎：你怎么不問問，我在國外的那些年？rdquo;

    莫苓一怔。

    佘若游閉上眼睛：你知道嗎？今天，是我這幾年來睡得最安穩(wěn)的一覺。rdquo;

    莫苓眉頭緊蹙，鼻頭酸澀。

    佘若游嘆道：獨自躺在冰冷陌生的病床上，我真的很害怕，怕閉上眼就醒不過來。rdquo;

    莫苓咬緊唇瓣，眼淚上涌。

    佘若游輕輕撫摸莫苓的頭發(fā)：可你在身邊，我卻覺得好安心。rdquo;

    莫苓又何嘗不是。

    回到久違的家，看著熟悉的風景，嗅著熟悉的氣味，躺在熟悉的床上，面對熟悉的人hellip;hellip;

    所以，她本能地卸下了防備。

    思及此，莫苓放棄掙扎，任由他抱著，任由時間悄悄流淌。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肚子發(fā)出咕咕咕的抗議聲。

    莫苓窘迫不已，她倏地彈起來：我餓了，要下去吃飯了。rdquo;

    佘若游從背后抱住莫苓，在她臉上親了一口：那我去做。rdquo;

    說完，他率先跳下床換衣服。

    莫苓伸手摸摸臉，被他親過的地方，熱熱的，燙燙的。

    她真是太沒用了，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接下來的日子，她要怎么面對他呢？

    迷茫之際，他削瘦的背影闖入眼簾，她看得目不轉睛，心里被幸福填得滿滿的。

    原諒他吧hellip;hellip;

    不行！

    情感這么說，理智馬上跳出來反對。

    兩種情緒發(fā)生激烈碰撞，莫苓陷入矛盾當中。

    佘若游走后，她抱頭倒在床上滾來滾去，折騰了一小時，才下樓。

    來到客廳，佘若游正在廚房忙碌，吳止酉坐在沙發(fā)上吃橘子看電視。

    莫苓習慣性地走向佘若游，但想到剛才的事，她又折回來陪老吳。

    吳止酉遞了個橘子給莫苓：小游買的，可甜了。rdquo;

    剝橘子容易弄臟手，莫苓搖搖頭：我不吃，謝謝。rdquo;

    吳止酉幫莫苓剝：先墊墊肚子吧。rdquo;

    盡管已長大成人，但削皮、盛飯、拿鞋，這些不起眼的小事，莫苓老爸總愛替她干。

    老吳的行為，讓她想起了自己的父親。

    莫苓感激地接過橘子，吃完，她也給吳止酉剝了幾個。

    老吳很喜歡吃橘子，一口一個，邊吃邊看電視。

    本地新聞臺正在播放一檔人物專訪節(jié)目，受訪者是位中年男性。

    那人長相儒雅，鼻梁上架著一副金邊眼鏡，留著青皮胡、大背頭，看起來像個謙謙學者。

    字幕介紹：盛天辰，UNFOLD研究所所長，克隆專家。

    老吳，你喜歡這個？rdquo;吳止酉看得很認真，莫苓好奇地問。

    粗人一個，哪懂什么科研，就覺得這人說話好像很厲害的樣子。rdquo;吳止酉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