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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水蜿蜒而下,洗去了一身黏膩。 池珺宴舒服地出了口氣。 洗了一會兒,他就覺得雙腿發(fā)軟,不太站得住了。 左右看了看,浴室里的裝潢和臥室一樣,冷肅得沒有人情味兒。 沒有椅子能坐,甚至連個能供他支撐的扶手都沒有。 怕自己再洗下去會被熱水薰暈在這里,池珺宴草草洗了兩把就關(guān)水出來。 他揀起地上的衣服,準備穿上,卻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被撕壞了。 邵總真的很狂野。池珺宴精致的小臉染上紅暈,默默掏出里面的物品,將破衣放在一旁,準備丟掉。 光著身子出門是不文明的,他只能從邵斯衍的衣柜里找出一件看上去最普通的襯衫穿上。 至于褲子,邵斯衍比他高了差不多有十公分,他的尺寸,他穿不了。 池珺宴慢慢回憶著在校時學到的,如何快速改裝尺寸偏大的衣服,手上的動作漸漸熟練,等到穿上褲子的時候,不仔細看,已經(jīng)看不出來尺寸其實并不合適,而以為只是寬松一些的款式。 他打理好自己,從臥室出來,一個中年婦女迎上來問候:“您醒了?” 她像是等候多時了,聲音聽上去溫和無害,就是又驚又疑。 池珺宴不知道該怎么回應,只好默不作聲。 阿姨很快收拾好了情緒,招呼他過去喝粥。 “是先生特地叮囑我熬的。他還讓我等你醒來,問問你需要什么?!?/br> 先生?是指邵總吧。 池珺宴有些赧然,低頭輕輕應了聲:“謝謝?!币姥宰氯ズ戎唷?/br> 他剛沐浴過,頭發(fā)半干,額前黑色碎發(fā)柔順地垂下來,使他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要小許多。 皮膚白皙細膩,經(jīng)過上午的情.事,有著動人的光澤。 過寬的衣著越發(fā)襯得他身材纖長,舉止得體,看起來十分乖巧俊秀。 阿姨幾乎是一瞬間就對他起了好感。 也顧不上自家先生臥室里怎么出來個男孩子了,只要先生身邊能近人,管他是男是女,是人是鬼,就是件大好事。 阿姨強摁下跟大宅老爺匯報的想法,細心問了池珺宴幾個問題,很快就改了口。 “小池,阿姨以后就這么叫你了可以吧?你家里還有什么親人呀?” 池珺宴倒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觀念,若是他一個人吃著東西,阿姨光看著,他才會不安,這么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倒讓他更放松。 只是這個問題……他手一頓,眼皮垂下去,莫明升出幾分委屈:“我家沒有什么人了?!?/br> 阿姨:可憐見的。 池珺宴吃完穿越以來的第一頓飯,只覺得身心都得到了撫慰,對著一直噓寒問暖的阿姨,態(tài)度也松泛了許多。 盡管這位阿姨看著健談,實則謹慎,問出了他好多事,卻半點沒透出邵總的情況。 但是他有眼睛,也有腦子,看得見,也猜得著。 這位邵總,一定是一個響當當?shù)娜宋铩?/br> 這一點,從他所處的環(huán)境就能看出來。 能住得起這樣大,這樣美的房子,用得起這樣的阿姨,哪里會是普通人。 昨晚,他從醫(yī)院出來,憑著本能尋到這里,也是費了好大的勁,才突破重重安保,尋到邵總的住處的。 他的身份看起來非富即貴,那么,是不是有可能幫助他回去? 池珺宴心里打定了主意,對著阿姨的打聽,就更配合了。 除了一些確實不能說的,能告訴她的,全都講了。 阿姨打聽過他的情況,只覺得他可憐,也就沒注意到他低頭委屈的動作下,實則表情冷靜眼神理智,根本沒被自己的“凄慘身世”真正傷懷。 池珺宴吃過東西,過于蒼白的臉頰恢復了些血色,就連淺色的唇瓣,也染上了淡紅。 他有好多事,想跟邵總請求。可一直等到晚上,都沒等到人。 邵斯衍因為耽誤了半天的工作,趕到公司之后,一直在處理公事。 直到莊秘書頂著一雙熊貓眼問他,要不要先回去,他下意識地看了看天色,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入夜。 “這個點了。你回去吧?!?/br> 邵斯衍大方放人。 莊秘書卻說:“邵總,還有件事還沒向您匯報。” “講?!?/br> “那位池珺宴先生,全國倒是沒有同名的,但是,也查不到他的任何一條資料。我懷疑,這個名字不是他的真名?!?/br> 沒同名,很可能就是假名了。 說明沒人會起這樣的名字。 至于查不到任何一條資料,也在情理之中。 邵斯衍吩咐:“繼續(xù)查。有新發(fā)現(xiàn)再告訴我?!?/br> 莊秘書應下,又問:“邵總,您現(xiàn)在回去嗎?” 自從溫特助辭職之后,他就身兼數(shù)職,除了工作上的事要盡心,生活方面也要盡力。 邵斯衍點頭:“嗯。你安排一下車?!?/br> 莊秘書叫了司機準備,又回頭來請示邵斯衍,晚餐有沒有其他需要。 由于自家老板太挑嘴,邵斯衍幾乎沒在外面用過餐。邵家的廚師團會每天為他準備所有餐點,算好時間開始制作,以確保他回家就能吃上剛做好的。 邵期衍本來想說照常,想到家里還有個人,改口道:“讓他們不必準備了,我今天回……”他頓了頓,語氣微沉,“大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