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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色有些難看地叫他進去。 “你是想把自己折騰……嗎?” 池珺宴當(dāng)然不想自虐。 他只是在想事情,所以暫時忘了吃飯。 他乖巧低頭進去了,邵斯衍看他手里的東西都吃得七七八八,原諒了他剛才吹冷風(fēng)的舉動。 “晚上盡量不要上去,不安全?!?/br> 池珺宴低低嗯了一聲。 “邵斯衍?!彼凶∷?/br> 邵斯衍停住腳步,卻沒回頭。 “邵斯衍,你對我,到底是什么想法?!?/br> 池珺宴望著他。男人站在光的暗面,只能看到他半張側(cè)臉,輪廓清晰得像石雕一樣。 “去滑雪的時候,還讓我跟你在一q……” “我改主意了?!鄙鬯寡艽驍嗨?,“我改主意了,宴……池珺宴。你離開,對你,對我,對揚揚,都好?!?/br> 池珺宴想說:我不好! 邵斯衍卻沒有再和他說下去的想法,快步離開。 池珺宴咬牙追上去,他想要一個答案,一個他一直在等,邵斯衍卻從未說出口的答案。 邵斯衍并沒有奔跑,池珺宴很快追上了他,指尖將要夠到他時,船身忽然劇烈震動了一下,池珺宴和邵斯衍都被震得一個踉蹌,互相扶住才勉強站穩(wěn)。 倆人才支起身體,船身又震動起來。 池珺宴臉色難看地看向視野不清的前方,他只覺得前面的一片霧氣籠罩著的黑暗里,藏著什么令人恐懼的東西。 邵斯衍的表情也不太好。 他很快接到電話。 “船舶失控了!” 船舶剛才起就出故障了,一直微微偏離航道。 船員們卻大多在參與晚宴,值班的船員覺得偏一點不要緊,“反正差不多”。 結(jié)果正好與一艘未開燈的船相撞。 剛才的劇烈震動,就是兩船相撞的動靜。 旁聽了邵斯衍電話的池珺宴瞳孔一縮:“撞船了?” 這是大事。邵斯衍身為包船的雇主,最好在第一時間和主控室取得聯(lián)系,并商議接下來的事情。 池珺宴緊跟著他,倆人在船身的劇烈搖晃里,深一腳淺一腳地來到主控室。 船長先一步趕來,滿頭是汗:“對方船不大,我們船體有損傷。具體的等報告?!?/br> 邵斯衍聽了一圈匯報,讓全船的人暫時待在原地,聽候指揮。 一回頭,看到池珺宴,頭疼道:“你怎么過來了?剛才的話聽到了吧?快回去?!?/br> 池珺宴卻沒管他的勸告,撥開他上前,問了船長和大副等人幾個問題,又掃了眼儀表盤,臉色有些不好。 邵斯衍在他身后,幾次想勸他快點回去聽指揮,又想在他人面前得維護他的自尊,便一直沒說話。 在船長看來,就是池珺宴是邵斯衍跟在身后撐腰的人。 池珺宴漂亮得跟明星似的,架不住他背后站著一臉嚴肅的邵斯衍啊,他就實話實說了。 池珺宴的眉頭越擰越緊,果斷道:“讓所有人回房間換方便逃生的衣服,穿好救生衣!” 船長怪叫起來:“你在說什么呀!我們船這么大,怎么可能被個小船就撞沉!” 幾個水手和其他趕到主控室的老總也不甚贊同地望著他。 邵斯衍其實也懷疑情況真有池珺宴說的那么嚴重嗎,但他仍然默默地立在他身后:“聽他的?!?/br> 出錢的可是邵斯衍,大BOSS發(fā)話,船長只能聽從。 池珺宴見廣播發(fā)出去了,才撥開眾人,準備下去看看。 邵斯衍這回不順著他了,跟他走到前方無人處,伸手拉住他胳膊,皺眉道:“你又要干什么?” 準備逃生雖說聽著不吉利,到底是為了人們的生命安全好,他讓人照做,別人也只有夸他好,少有說他多此一舉的。 畢竟在寶貴的生命面前,怎么多此一舉都不為過。 可是下去看機器就過分了吧?池珺宴一個剛上大學(xué)的年輕人,懂船舶知識嗎? 池珺宴這時也顧不上隱藏什么了,他坦言相告:“我在軍部飛機也開過,船也不陌生,你讓我去看看,我好心里有數(shù)?!?/br> 邵斯衍眉頭越擰越緊:“你在說什么?什么軍部?你什么時候當(dāng)過兵?” 我國義務(wù)兵也沒有招十來歲小孩兒的,文藝兵倒是有。 池珺宴若是文藝兵,也不懂這些。 池珺宴沒時間和他解釋,他反手握住他手,拉著他往前走:“你跟我去看看就是了!” 邵斯衍感受著掌心熟悉又陌生的觸感,一個晃神,就被他拉著走了好長一段。 有邵斯衍刷臉,池珺宴很快查看過,他臉繃得緊緊的,扯著邵斯衍幾乎是用飛的奔出來:“叫人棄船!上救生艇!否則就來不及了!” 他們乘坐的郵輪巨大,若是沉船,會產(chǎn)生強大的吸力,如果沒有在水面尚算平靜的時候離船遠點,就算那時棄了船,也會被漩渦帶進去! 邵斯衍心內(nèi)一緊。他知道池珺宴有秘密,此時也不宜問太多。人命關(guān)天,他只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好,我去主控室!” 剛才的接觸中他就看出來,這位船長,不到萬不得已,是不肯棄船逃生的。 若是耽擱到真出了事,就再難挽回了。 他跑了幾步,回頭問:“你不跟我一起?” 池珺宴搖搖頭,邊往另一個方向跑邊說:“我去幫著疏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