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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宇升抬腳直接就要進去,結(jié)果卻被人擋住。 他往右走,那胖子又再擋了過來。像是一堵墻。 角度問題,這回秦宇升已經(jīng)看不見周尋了。 他終于看向眼前人,不快道:“干什么……” 明明只是最簡單一句問話,顧河卻不由打了個哆嗦。 盡管如此,他還是勉強穩(wěn)住。 “那、那個,他真的不在!我會轉(zhuǎn)交給他的,就不麻煩你了?!?/br> 秦宇升瞇著眼,一言不發(fā)望著顧河。 顧河手不自覺緊張地交握,又很快松開。 絕對不能慫! 少頃,對方移開視線。一把將習題冊拍到他身上,轉(zhuǎn)身離開。 顧河這才松了一口氣。手捧著習題冊,另一只手擦額頭。發(fā)現(xiàn)已憑空出了不少汗。 “咦?那不是秦宇升嗎?” “哇真的!他來我們班上找誰?。俊?/br> 有人發(fā)現(xiàn)了秦宇升,激動地開始竊竊私語。 當聽見「秦宇升」這個名字,周尋不自覺有了反應,筆下一頓。 這時有人走近桌前,將習題冊遞過來。 “給!”顧河道,“好像是別班不小心拿混了。” 周尋道謝接過:“剛才有誰來了嗎?!?/br> 顧河疑惑:“沒啊……”接著道,“喔,有個好心同學送來的習題冊。我怕打擾你,就讓他給我了。” 好心同學? 周尋想,那肯定不會是秦宇升了。 對方是能坐就不會站的人,怎么會好心到幫一個不認識的人送練習冊。 另一邊,秦宇升朝班上走去。走廊里,路經(jīng)之處無不是滿滿的黑氣壓。 偶爾有幾個學生想要上來搭話。剛一靠近,就被那壓抑不住的負面氣息給逼退了。 回到7班教室,方成也剛好回來。看見他就抱怨道:“秦哥,你要送就一起幫忙送了唄,還單抽出來一本。害得我又跑一趟?!?/br> 秦宇升睨他一眼。 方成立馬意識到不對勁。 他十分識時務,知道秦宇升現(xiàn)在心情不好,乖乖閉嘴回到座位。 秦宇升拉開椅子直接坐了上去,扯過兜帽蓋上銀發(fā)。 不對勁,一切都很不對勁。 現(xiàn)在的一切與記憶中相差甚遠。如今高一學期都快結(jié)束了,他和周尋之間甚至沒好好說過話。 并且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甚至稱不上「認識」。 所以上一輩子實際情況究竟是怎樣?周尋又是什么時候開始接近他的? 秦宇升閉上眼睛,皺眉思索。 不行,完全想不起來。 他只模糊記得,在自己轉(zhuǎn)學過來之后,身邊就多了一個周尋。明明不是一個班的,卻總能看見對方。 他起初很厭煩,態(tài)度也很差勁。但無論他做了什么說了什么,周尋都只會笑笑,并不在意。 直到高二,他們分科后進了同一班,之后就更長時間待在一起。 絕對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 秦宇升覺得,自己比起上一輩子已經(jīng)要積極許多。經(jīng)常會有意無意給周尋提供機會。 這次也是,甚至專門去周尋班上找人——雖然被一個討厭的胖子給妨礙了。 總之,就差沒直接敞開大門說「歡迎光臨」。 明明如此,周尋卻始終沒有采取行動。一天到晚都待在教室,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秦宇升忽然想到一點,睜開眼睛。 難不成,就是因為這輩子自己太積極了,才導致周尋對他不感興趣了? 周尋并不清楚秦宇升在想什么。 他依舊按部就班執(zhí)行著每天的計劃。直到這一天周末,些微出現(xiàn)變故。 “你出去……” 杜雅馨手插著腰,頤指氣使,“我朋友今天會來玩,還會住我家里。你這兩天不準回來。” 周尋這邊剛拖完地。聞言看向杜雅馨。 女孩走過來,一把奪走拖把桿:“打掃完了就趕緊走,別讓她們看見你!” 周尋沒說什么,回客廳拿起書包。 何杏也在,正在客廳化妝。她今天下午也要去打牌。 見周尋出門,順嘴提了一句:“垃圾我放門口了,記得扔了。” “嘭……” 周尋把東西扔進垃圾桶,合上蓋子。 上一輩子也經(jīng)常出現(xiàn)這種情況。杜雅馨邀請朋友回家的時候、就會趕他出門。而一旦有人住宿,他就連晚上也不能回去。 最長的時候,他大概在外邊待了三天。 第一天,他在KFC待了一夜;第二天去了麥當當。 由于沒點東西坐了太久,服務員委婉請他離開。而他剛要起身,就有新的客人進來了。 是秦宇升和那一眾狐朋狗友。 他看見了他們;他們也看見了他,表情變得微妙。 秦宇升穿得光鮮亮麗,與灰頭土臉的他形成了鮮明對比。對方立在眾人之首,手抄兜下巴微抬,吐出兩個字。 “周尋?” 當時周尋無論生理還是心理年齡都只有十五歲。幾天沒洗澡,只能用衛(wèi)生間的冷水擦下臉。 不知是否錯覺。就連他自己,似乎也能聞見自己身上的異味。 那些人與他明明站在一個地方,他卻仿佛身處另一個空間。窘迫到了極點,只想當即找個洞鉆進去。 恐怕這一輩子,他也忘不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