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半強硬地迫使周尋答應了。

    結(jié)果一年下來，得來這樣一個局面。

    秦宇升抬起眼，看向后視鏡中的自己。

    因這些天忙得一團亂，眼底布著紅血絲。

    周尋是不是一開始就這樣打算。對方始終沒有原諒自己，答應交往、不過是想伺機羞辱他。

    可他還是不太明白。

    上輩子的自己，究竟做了什么無法挽回的事？

    良久，秦宇升再一次掏出手機，嘗試給周尋發(fā)了一條短訊。這次沒說其他的，只問了一句話：【你不在暗蛛了？】

    沒多久，電話鈴聲響起。

    秦宇升看也未看便接了起來，焦急道：“喂？周尋？”

    對面良久沒有回復。

    秦宇升語氣平息下來：“你現(xiàn)在在哪兒？”

    周尋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問：“你去暗蛛了？”

    “是……”

    秦宇升捏緊機身。

    “離職的事，你為什么不說？”

    周尋沉默片刻，道：“你以后會知道的?！?/br>
    以后？

    這幾天積累的疲憊與焦躁一下子涌上心頭。

    秦宇升加大幾分音量：“你到底在想什么?。窟€有那天晚上，你突然……”

    說到這里他把話咽回去，揉了揉眉心：“算了，先見個面吧。把位置發(fā)我……”

    “恐怕沒時間……”周尋道，“我在上班……”

    秦宇升眼皮一跳，語氣間帶上幾分咬牙切齒：“周尋……”

    電話那頭貌似輕笑了一下。

    “又生氣了？”

    周尋情緒沒受到任何影響：“是你提的分手?！?/br>
    “我那是——”

    秦宇升一時語塞。

    他那只是威脅。

    誰能想到周尋不僅真動手了，還順便應了他的意思。

    “那件事當我沒提。”秦宇升道，“我們先見個面。”

    那頭久久無人回應。

    秦宇升幾乎要以為電話被掛斷。直到聽見一聲嘆息。

    “所以，你要繼續(xù)交往？”

    “廢話！”秦宇升慍怒。

    周尋：“即使之后，我也會像那樣抱你？”

    這回秦宇升沒有立即回答。

    極力想要抹去的記憶再一次涌入腦海，甚至變得更為清晰。

    他垂下頭沒說話，紅暈蔓延耳根。

    他還沒辦法完全接受。但當務之急，他想先跟周尋見上面。

    “我把公寓地址發(fā)你……”周尋道，“今晚過來吧……”

    晚上，秦宇升如約來到周尋發(fā)來的住址。

    來到門前，他剛要摁響門鈴。又忽然有些猶豫，垂下手臂。

    就在他再一次抬手要摁鈴時，門先一步開了。

    周尋站在門口。大約剛回來不久，正在拆領(lǐng)帶。

    “進來吧……”

    周尋往后退了一步。

    新搬的公寓要比原來大上不少。兩室一廳。

    一進去，秦宇升便看見側(cè)旁監(jiān)控屏，正映著門前畫面。

    所以，他方才佇在門前猶豫不決的模樣全都被看得一清二楚。

    他暗自嘖聲，收回視線。

    “你先洗我先洗？”

    此時聽見問話。

    抬眼看去，周尋剛好摘下領(lǐng)帶。將其卷成一團。

    洗？洗什么？

    秦宇升愣了一下。

    周尋偏頭：“不是你做好心理準備，讓我來抱的嗎?！?/br>
    腦中猶如五雷轟頂。

    秦宇升臉色僵住，無法置信這是周尋會說出來的話。

    “你以為……”他嗓音略顯干澀，“我今天是過來干什么的？”

    周尋靜靜看了他一會兒。

    接著將領(lǐng)帶放入衣袋，道：“抱歉……”

    秦宇升：“周尋——”

    “沒別的事就先請回吧?！敝軐ぷ呓^秦宇升手臂，要往外走，“我還有些公務沒處理?！?/br>
    “喂……”

    秦宇升沒來得及說更多話，就被強硬拽到了門外。

    周尋立在里側(cè)，與他僅有半米之隔。扯了下嘴角：“晚安……”

    嘭地一聲，房門在眼前合上。

    秦宇升一臉不可置信，手貼上門板。

    搞什么，連半句話的時間都不給他？

    他不覺垂頭，視線投向緊閉的門縫。門面冰冷，一如周尋的態(tài)度。

    少頃，貼在門上的五指蜷曲，手背幾乎要爆出青筋。

    周尋關(guān)上門后站了一會兒，又看向監(jiān)控屏。

    外邊的人佇在門前什么也沒干，盯了片刻門板，便轉(zhuǎn)身走了。

    他輕呼一口氣，去沙發(fā)拿出電腦。

    有公務是真的，但并沒那么急。如果秦宇升不來，他便打算今晚處理。

    摁下開機鍵，周尋眼底倒映著屏幕亮光。

    他并非想要捉弄秦宇升，或是僅僅跟對方維持rou體關(guān)系。

    只是秦宇升這個人，很多事如果不能親身體驗一番，恐怕永遠也不會明白。

    ——召之而來揮之即去，像是可有可無的存在，從來不被放在心上。

    剛開始處理公事沒一會兒，門鈴聲響起。劃破寂靜的黑夜，十分刺耳。

    周尋打開門，秦宇升立在門外。并沒看他，視線落在了地面。

    一時間，雙方都無人開口。

    周尋：“有東西忘拿了？”

    這完全是明知故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