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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尋斜靠著墻佇在原地,望著不遠處房門關(guān)上。 不知過了多久。當秦宇升再次走出房間時,周尋已經(jīng)不見了。 餐桌上擺著空碗。 他去收拾桌上碗筷,把所有東西洗干凈放進出軌。 正待合上柜門,可當看見一旁掛著的菜刀,不由一頓。 他最終沒有去動,強迫自己移開視線。 回到客廳,他目光投向玄關(guān)方向。略一躊躇后,抬腳走了過去。 周尋每天出入都會記得上鎖,沒有一天忘記。 所以即使現(xiàn)在去試,結(jié)果也顯而易見。 他手撫上門把手。往下轉(zhuǎn)。 轉(zhuǎn)到一半便會卡住——原本是這么想的,卻聽見「咔擦」一聲。 把手轉(zhuǎn)到了底,門開了。走廊光從門縫間擠了進來。 像是刻意的、為獵物留下的陷阱,告訴他前方就是自由。 秦宇升松開了手,看著門悠悠晃開。 他往后退一步,擰眉思索著什么,接著轉(zhuǎn)身回房拎起背包。出了公寓,到街邊攔上一輛出租車。 司機摁下空表:“小哥去哪兒?” 新聞里并未具體公布醫(yī)院名字。但鏡頭一晃而過映了醫(yī)院全貌,他對那個地方有印象。 畢竟是秦氏集團董事長,會去的都是私立大型醫(yī)院。 秦宇升說了醫(yī)院名字。 “好嘞,您坐好?!?/br> 司機發(fā)動引擎。 直到窗外風景往后掠去,秦宇升才深刻感知到自己出來了。 在那棟房子關(guān)了整整兩個月,除周尋以外無人交流。唯一僅能從窗臺眺望遠方,映入眼簾的是密不透風的鋼筋水泥,間雜一點兒綠色。 窒息感、憋悶感在這一刻得到釋放。秦宇升背倚向后座,閉上眼睛。 一個小時后,出租車在醫(yī)院門前停下。 秦宇升付錢下車。 他戴了鴨舌帽和口罩。由于氣溫還比較低,這么穿倒也不算太突兀。 醫(yī)院空氣里彌漫著消毒水的氣味。 秦宇升來到住院部,直接乘電梯升上頂層。 他不打算暴露身份,所以不能詢問護士。而以他對那老頭子的了解,最注重舒適與隱私,病房肯定在高層。 從頂樓一間間往下找,遲早能找到。 電梯門剛要合上,外邊就有人急匆匆跑來。 “等、等一下!” 那人牽著個小孩兒進了電梯,“差一點,還好趕上了?!?/br> “不用這么著急……”小孩兒道,“可以等下一趟?!?/br> 女人呵呵笑:“抱歉啊少爺,我這不是擔心嗎。想早點去看董事長?!?/br> 電梯里除秦宇升外還有另外幾人,他站在最里側(cè)。聽見「董事長」幾個字,不由抬頭。 他很快認出那女人是在家里待了好幾年的保姆。而被女人牽著的小孩兒,正是他的弟弟,秦家的小兒子——秦俞。 秦宇升抬手壓低帽檐。 他跟自己這個弟弟并不算熟悉。出國留學四年,此后他又常年待在A市,除了逢年過節(jié)聚一下并沒怎么說過話。 對方上的國際學校也在別處。大概是聽說老頭子病倒,特地趕過來。 像是察覺到目光,小孩兒側(cè)過頭。這時電梯剛好抵達上一層,外邊又有更多人進來。 保姆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拉著小少爺往里走。 小孩兒被人群轉(zhuǎn)移了注意力,很快收回視線。 直到電梯抵達最頂層,保姆才牽著孩子離開。行色匆匆。 秦宇升拉開一段距離遠遠跟著。 他看見兩人進了走廊靠窗的一間房。 靠近過去,門已經(jīng)合上。只門面上開了一扇透明玻璃窗,能望見里邊場景。 視線全被女人和小孩兒擋住。僅能隱約看見半邊床上蓋著棉被,裸露的手背插了針管。 里邊人似乎在交談。但由于隔音性很好,什么也聽不見。 不遠處有護士走來,為免引人生疑,秦宇升遠離病房門。 幾分鐘后,保姆同護士一起出來了。待兩人走遠,秦宇升再一次過去。 這回里邊倒是看不見人,連秦俞都不見蹤影。老頭子依然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 突然這時,門把手旋開。 秦宇升立即轉(zhuǎn)身往回走,裝作路過的模樣。 沒走幾步,身后響起一道稚嫩的童聲:“哥哥?” 秦宇升腳步頓下。 秦俞:“你不進來嗎……” 周尋的手機,連接著設置在玄關(guān)附近的監(jiān)控。 他看著秦宇升打開門,又看著對方毫不猶豫回去拿包離開公寓。 由于走太急,甚至沒發(fā)現(xiàn)自己早派車跟在了身后。 門外傳來敲門聲。 周尋收起手機:“請進……” 進來的是方思澄:“王氏集團的人到了?!?/br> “我知道了……” 周尋起身,“走吧……” 王氏集團的人今天過來,是為了吞并秦氏一事。 他們胃口很大,并不滿足于現(xiàn)在擴張的市場。而是想把秦氏進一步逼退,直到這個敵手集團成為歷史。 周尋拿走了秦川和那幾家互聯(lián)網(wǎng)公司以后,目的就已算達到。王氏集團如今再來找他,在他看來,只有一個原因。 那就是秦宇升。 秦氏既然能覺察他與秦宇升之間的關(guān)系,一直對秦氏虎視眈眈的王氏集團自然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