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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原本就被淋濕,如今更是濕了個徹底。 然而前方的人沒有回頭,身形幾乎要與這滂沱大雨融為一體,越走越遠。 “周尋!” 秦宇升撐著身子站起。 原來他一直都搞錯了。周尋躲避他的理由,監(jiān)管他的理由。 他原先以為,周尋關他是為了報復;后來又覺得,是為了讓他感同身受。 而直到現(xiàn)在他才徹徹底底的明白。周尋是想要證明一件事,而現(xiàn)在總算得到結(jié)果。 可那完全是錯的! 他不是不甘心、更不是圖方便,因為他喜歡周尋,所以才想跟對方在一起。 他拉不下臉面說出「喜歡」或者「愛」這種話。又因為周尋的「溺愛」,從來沒想過要主動付出。 或者,他自大地以為自己付出過了。 所以現(xiàn)在必須追上去,將一切都說清楚。 告訴周尋自己的心意,告訴周尋那些話不過是混賬話。然后道歉。 人的改變不會那么輕易,或許他又會重蹈覆轍。 他希望那時候周尋能站在自己身邊。警醒他,哪怕扇他一巴掌都沒關系。 人生盡頭。除了周尋,他想象不出別人陪在自己身邊。 秦宇升在雨中奔跑著,可不知為何,距離怎么也無法縮短。 “等等!” “周尋!” 他大叫著那人的名字,希望對方能回頭。 可雨聲像是淹沒了他的聲音。對方跟沒聽見似的,繼續(xù)往前。 一輛車駛過身旁,濺起一灘積水,停在路邊。他看見周尋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引擎再次發(fā)動。 ——等等、不行。 “周尋!” 無論是淋雨還是像這樣大聲叫別人的名字,在他看來都無比可笑和丟臉。 他原本絕不會做??涩F(xiàn)在不僅做了,還是同時。 他不能讓周尋就這么離開。 不是「最后一次」,也不是「不會再見」。 他要;他必須得把周尋給追回來! 車輛緩慢提速,駛過了十字路口。 秦宇升緊追上去,踏上人行道。 他眼里只盯著周尋剛坐上的那輛車,所以全然沒有注意到——信號燈變了。 綠色小人變成了禁止通行。前方信號燈的顏色也由綠轉(zhuǎn)紅。 既是深夜,原本而言馬路上并沒有什么車輛。 然而總有意外。 秦宇升來到馬路中央時,不遠處射來兩道光柱。耳畔穿來熟悉的跑車轟鳴,在這雨聲滂沱中顯得越發(fā)嘹亮。 他終于意識到不對勁,腳步頓下。 側(cè)頭看去,就見瓢潑大雨中駛來一巨物。伴隨巨大的轟鳴聲,射來的光柱略有些刺眼。 他不覺虛起眼睛,抬手遮擋。 “嘭!” 一聲沉悶的巨響。 車停下了。雨水打著旋流入下水道。不多時,便被染成了紅色。 有人從車上下來。當看見面前場景,絕望地跪下抱頭。 “我、我沒看見……” “誰叫你下雨天還開這么快。這、這可怎么辦???” “救護車、快叫救護車!” 空氣里彌漫著刺鼻的腥味。幾乎要掩蓋了雨水帶來的潮濕氣,愈加濃烈。 倒下那人依然睜著眼,眼底倒映著遠去的車輛。 似乎有人圍上來,焦急地詢問著什么。 然而他的大腦已無法理智思考。只剩下一件事。 啊…… 他想…… 車開走了。 周尋坐在車內(nèi)。車里邊放著輕音樂,掩蓋了敲打車蓋的雨聲。 隱約間,他聽見一聲巨響。但那聲音稍縱即逝,很快被掩了過去。 周尋抬頭望向前方司機,見對方?jīng)]有任何反應,便覺得是自己聽錯。 說不定是自己大腦里邊在響呢。 他搖了搖頭,閉目養(yǎng)神。 總而言之,該說的事他自認為已經(jīng)說清了。 剛巧從明天開始出差,等一個月后回來,再換個住的地方,之后秦宇升應該也會慢慢放棄。 這一次無論對方再使出什么「苦rou計」,他都不會改變心意。 到了第二天,周尋拉著行李箱坐上車。準備直接去機場。 隨手翻新聞的時候忽然看見一條消息。 【秦氏太子爺車禍。情況危急,生死不明】 他手指頓了一下。但還是點進去看。 里邊沒有照片,只有空口描述。 周尋眉頭越皺越緊。 秦宇升昨晚還好端端跟他說話,結(jié)果現(xiàn)在就車禍住院? 現(xiàn)在的無良媒體為了噱頭真是什么都敢寫。 他舉報了這條新聞。而下拉時,又看見很多關聯(lián)新聞。 他抬頭問司機:“昨天你接我的時候,那邊出車禍了?” “?。俊彼緳C看后視鏡,“不好意思周總,昨天雨太大了,我沒太注意?!?/br> 周尋低頭繼續(xù)去看那些關聯(lián)新聞。 沒多久,又聽見前邊司機道:“周總,我剛?cè)柫讼屡笥?。好像確實那塊出車禍了。跟我接您就是前后腳的時間?!?/br> “這也太慘了……”他感嘆道,“幸好您沒看見。聽說場面挺血腥的,看見了指不定得做噩夢。” 周尋:“怎么會……” 司機沒懂周尋意思。以為是在說「怎么會做噩夢」,于是開始夸不愧是周總見過世面膽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