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敵意,他下意識地挪了位置,擋住秦恪看向段琮之的視線。 秦恪將視線放在了他身上,像是隨意一瞥,仿佛他跟一張桌子一張椅子也沒有任何區(qū)別,他不是為了看他,只是杜久生正好出現(xiàn)在他的視線范圍內(nèi)。 作者有話要說: 電腦顯示屏和鍵盤發(fā)生了一些摩擦,顯示屏完敗,被砸豁了,在等新的otz這兩天手機碼字,可能小毛病比較多,之后會一起改的,鞠躬 感謝支持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我不是大喵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69章 段琮之繞開杜久生,從他身后走出來,杜久生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皺眉,剛才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要這么做,這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 他下意識地想要保護身后的人。 杜久生扮演的本身是一個心向光明的角色,范導找他也是因為他跟梁安足夠像。范導會擔心段琮之入戲太深影響到自己,卻不會但心他。 即便他跟梁安融為一體,將來都受到這個角色的影響,問題也不大,本來也沒有人是一成不變的。 范導要段琮之入戲又小心拉著他,對杜久生沒有那么多的關注,今天一看他這狀態(tài),有點頭疼,這些小年輕,靈氣確實足,但也真是一個兩個都不讓人省心。 東西有周全收拾,拍的是現(xiàn)代劇,段琮之這段時間平時也都穿顧隨的衣服,因此現(xiàn)在他不用卸妝,不用換衣服,直接就跟秦恪離開,或者說秦恪跟著段琮之離開。 那天薛平要他卸載微博之后段琮之就沒下回來,不過仍舊每天去書屋,不是為了看書,是為了那位林先生……的題。 從那天他遞過來第一道題開始,他們仿佛就達成了無聲的約定。段琮之每天都會來書屋,做他的題。 今天只是一道運算題,他想了半天也沒什么解題思路,最后暴力解題,把紙條還回去的時候,段琮之確定他在笑。 段琮之這方法肯定不算錯,但是多少有些無趣,出題者的初衷顯然不是這個,他這樣的解法無異于耍流氓。 林先生看他卻充滿了包容,段琮之有時候覺得,他就像是一個溫和的長輩。他十二歲之后就在秦家長大,秦家都是秦恪說了算,秦恪雖然比他大幾歲,但還沒到能當長輩的地步。 這種感覺有點陌生,但是還不錯。 由于段琮之的暴力解題,今天結束得比平時早一些,他收拾完了東西往回走的時候才在路上遇到秦恪。 秦恪送他回了小院之后就離開。 第二天,段琮之起晚了,他昨晚做了一整晚的夢,就是那種,不可言說的夢,中間又被凄厲的貓叫聲吵醒,斷斷續(xù)續(xù)地睡了一夜,早上精神疲乏。 段琮之到院子里用冷水洗臉,麻木地想,他好像又“上火”了。 劇本一頁一頁往下翻,顧隨的經(jīng)歷一點一點被挖出來,那是無盡的黑暗與墮落。 看了他的過往再看他,會覺得有點違和,真的有人能夠出淤泥而不染嗎? 范導把能拍的戲都提上來讓他拍了,接下來就到了紋身的戲,段琮之還是有些找不準感覺,嘗試了兩次。 第二次范導看了鏡頭很久說:“已經(jīng)很不錯了,但你是演出來的?!?/br> 段琮之確實是演出來的,準確地說是模仿,模仿范導給他推薦的電影中的那個紋身的鏡頭,他在模仿那個演員的表演。 從呼吸的頻率到每一個微表情,他都在盡可能模仿,這也是表演的一種方式。 “那是他的反應,不是顧隨的。但你是顧隨,顧隨是你演繹的,身上一定會有你的特質(zhì),你可以從你自己的感覺入手。”他看著段琮之,“再試試吧,一周,一周之內(nèi)不行就用這一段?!?/br> 段琮之也想做到最好,他同意了。 但是接下來幾天他始終都沒有找對那種感覺,反而越來越焦躁。任誰整晚整晚地做夢,感覺都不會太好。 段琮之并不覺得這是上火,上火怎么會是這樣的,他也沒有三天兩頭到哪都上火的道理。 上午出門之前,段琮之蹲在茶幾1前,削蘋果。 薄薄的蘋果皮一圈一圈落下,一個,兩個,三個……削好的蘋果被整整齊齊放在桌面上,第一個已經(jīng)開始氧化了。 手中的蘋果是第四個,段琮之不但沒感覺靜下心來,反而越發(fā)憋悶,蘋果皮斷裂的瞬間,段琮之覺得自己心里,某根弦也一起斷了,他拇指用力,將水果刀按進蘋果,將削了一半的蘋果也放在茶幾上。 起身準備出門拍戲。 秦恪在外面等他,段琮之看見他的時候張張嘴,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遷怒是毫無道理的。 這一次,段琮之沒有再模仿,他放任自己去沉浸。 幾個鏡頭完成之后,范導說:“方向?qū)α?,但是還是有些出入?!?/br> 他將畫面定格在最后,指給段琮之:“這里,放空一點。” 這么多天的交流下來,段琮之已經(jīng)能解讀他的潛臺詞了,放空一點是說要事后的感覺。 他點點頭,回到拍攝場地。 這是他和紋身師兩個人的戲 狹小的空間,曖昧的氛圍,紋身師是個真正的紋身師,出鏡的只有手,一雙袖子挽起,在他背上游走作畫的手。 這幾個鏡頭已經(jīng)來回拍了很多次了,每一次都卡在段琮之的表情特寫上,他們偶爾也會有交流。 段琮之知道了紋身師還是個畫家,名校畢業(yè)的那種,當然他不拿自己當畫家。 他的下巴上留著一點胡茬,看上去三十左右,和很多自己身上紋滿紋身的紋身師不一樣,他身上干干凈凈,至少能看見的地方?jīng)]有紋身。 段琮之在紋身小床上坐了一會。 現(xiàn)在是在給他時間調(diào)整狀態(tài),收音錄像設備都沒有開 紋身師:“說你沒有經(jīng)驗,需要我?guī)湍銌???/br> 他看著段琮之,帶著一點笑,帶著一點暗示,他看了一眼在導演身邊坐著,手上拿著劇本視線卻沒有離開這邊的杜久生。 “梁警官肯定也很樂意幫你,”他轉(zhuǎn)過頭來,“一本正經(jīng)地推銷自己,不過我經(jīng)驗比較多,找我體驗感更好一些。” 他雖然說著這樣直白的話,但因為眼神坦然,反而沒什么下流的感覺。 段琮之搖搖頭:“不了?!?/br> 他看上去有點遺憾,想到了那個每天會來接段琮之的人:“你太漂亮了。” 段琮之長得好看,但是漂亮這個詞很少被用到他身上,最近卻經(jīng)常聽到,他說:“顧隨漂亮,我不是顧隨?!?/br> 盡管不自覺地受到了顧隨的很多影響,但段琮之主觀上始終把自己和顧隨分得很開。 段琮之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像是問他,更像是問自己:“有過經(jīng)驗就行了嗎?” “我不是演員,范導要的就是我,我不懂你們那一套,不過你心里肯定有答案?!?/br> 他看出來段琮之的選擇了,有點遺憾:“真的不考慮我嗎?” 段琮之沒有說話。 又坐了一會,他站起來對導演說:“下次再拍吧,我再找找感覺?!?/br> 導演也就同意了,已經(jīng)拍了那么多次,不在乎一次兩次的。 小巷子里本身就有一個紋身店,劇組直接盤下來,里頭的東西都沒大動,只是做了一番布置,看上去更符合電影鏡頭的要求。 小小的店鋪就在那,什么時候來拍都行。 可能是因為這段時間,身體狀態(tài)也不太好,這一次“上火”比前兩次更加讓人難受。生理的感覺差不多,心理上更加容易煩躁了。 段琮之按時去了書屋,他這些天也看了不少心理學相關的書,多少看進去一點,很多心理疾病其實是生理病變。 或許回去應該做個心理方向的篩查。 林先生或許是看出他昨天沒什么耐心,今天的題不偏不怪不難,中規(guī)中矩,過程繁雜,但是方法就在那,一步一步往下算就可以了。 段琮之一步一步往下走,慢慢靜下心來。 寫完最后一個步驟,段琮之吐出一口氣,忽然松快了起來,就算將來會失去,那也不妨礙他現(xiàn)在得到。 他跟自己較什么勁呢? 秦恪不來也就算了,他還能說服自己放棄。 現(xiàn)在人都送上門來了,眼饞了很久的胡蘿卜天天在面前晃蕩,他卻要克制著自己不去咬一口。 現(xiàn)在始終游離而不可得的分明是秦恪,是他釣秦恪還是秦恪在釣他? 段琮之很清楚,自己不是多有天賦的演員,范導給他創(chuàng)造一個環(huán)境,一點一點引導他入戲,他卻始終差一截,這一截,差在人生經(jīng)歷上。 這一部分的經(jīng)歷,他還是想跟秦恪去體驗,至少現(xiàn)在是這樣的。 將來的事,將來再說,他能活多久還不一定。 秦恪要是不配合……那就讓他滾吧。 要么真正得到,要么徹底斷了他的念想,他受夠了。 秦恪每天送他回家就走,他幾乎不進院子,段琮之也不喊他,今天段琮之卻在推開門的時候說:“進來。” 秦恪跟在他身后,他們一直走進了臥室。 段琮之關了門,室內(nèi)有些昏暗,他走到窗邊,點了一支煙。 “知道我喊你進來干什么嗎?” 秦恪沒有說話,段琮之習慣了他的少言寡語,他也不在意,大約過了一分鐘,他掐了煙,走到秦恪跟前:“秦恪,我最后問你一次,要不要我?!?/br> 秦恪沒有說話。 沉默似乎是他的答案。 段琮之涼涼地笑了一聲,這就是秦恪的答案,他點點頭:“好,你……” “要。”秦恪忽然出聲。 這可不是有沒有意思的問題,段琮之懷疑自己聽錯了:“你再說一遍?!?/br> “我要你。”秦恪看著他,眼神專注,或許想起上一次的不歡而散,也或許是想起了咨詢師的話,他又重復了一遍:“琮之,我想要你?!?/br> 秦恪的聲音不高不低,優(yōu)雅從容,段琮之秦氏旗下的網(wǎng)絡公司,設計人工客服的時候曾經(jīng)把主意打到秦恪身上過,最后被無情駁回,找了一個明星。 現(xiàn)在他這副嗓子說著含蓄又露骨的話,像是在宣告,又像是在請求。 他說,琮之,我想要你。 段琮之看了他一會兒,拽著他的衣領,秦恪順著他的力低下頭。 段琮之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