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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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她的善良。 可是...... “求求你了,你放過她吧?!?/br> 秦母眼睛里已經(jīng)噙滿了眼淚,“我已經(jīng)走錯過一次婚姻了,我不能看著我的孩子往火坑里跳,我不能看著她走我的老路?!?/br> 張郁青握緊拳頭,又松開,聲音還是禮貌的:“我不認(rèn)為秦晗連什么是可憐什么是喜歡都分不清,您......” 他說這句話時,目光堅定。 恍惚間,秦母感覺自己看見了秦父年輕時的樣子。 那時候秦安知也是用這種堅毅的眼神,告訴她,以后我一定能讓你們過上好的生活。 可是結(jié)果呢! 不不不,她絕對不能讓秦晗也經(jīng)歷這樣的事情。 男人都是一樣的! 陪他們窮過苦過也沒用,他們有了錢一樣會變壞! 秦母忽然起身,跪在張郁青面前。 她跪得很用力,膝蓋撞擊在地板上,發(fā)出一聲悶響。 張郁青驚了一瞬,起身想要扶起秦母。 秦母死死跪在地上,怎么都不起來。 有那么一個瞬間,張郁青甚至想笑。 明明上午還好好的,明明他還打算明天開車去接他的小姑娘回來。 怎么就突然變成這樣了呢? 丹丹和奶奶還在醫(yī)院,他甚至一整天沒來得及看一眼,手機(jī)有沒有秦晗的信息。 張郁青忽然用力一拉,把秦母從地上拉起來:“別跪了,我受不起?!?/br> 這時傳來一點敲門聲,張郁青一愣,整個人僵住。 這么秀氣的敲門,聲音小小的,禮貌地敲三下,然后安靜地等著。 會這樣做的人,他只想到一個。 下一秒,秦晗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張郁青,你在嗎?我剛才聽見你說話了?” 秦母驚慌失措,想要去開門,卻被張郁青一把拽住。 他當(dāng)然想要和秦晗說清楚,她的小姑娘當(dāng)然會理解他。 可是然后呢? 他到現(xiàn)在都記得,小姑娘披著她的運動服外套,哭得抖成一小團(tuán)。 那天她說,張郁青,我爸爸mama要離婚了,我只有mama了。 他的小姑娘很單純,讓她知道她的mama來說過這些話...... 那天她哭得沙啞的聲音又響起來,我只有mama了。 總不能,讓她和mama反目。 張郁青嘆了口氣,用手死死按住眉心。 敲門聲變得急促,每一下都很重。 秦晗站在張郁青店外,她今天給張郁青發(fā)信息,一直都沒人回。 打電話也是關(guān)機(jī)。 晚上本來寢室約好了一起吃飯,秦晗心不在焉,最后還是決定來一趟遙南斜街。 她走過來時明明聽見了店里有張郁青的說話聲,但他為什么沒有開門? 門板是木制的,秦晗用力拍著。 記憶里好像是有過這樣的時刻,是幫李楠的那天。 張郁青把他們都關(guān)在店里,自己面對那群小混混,她怎么敲門都沒用。 最后她也是大喊了他的名字,張郁青推開門,笑著調(diào)侃她,震耳欲聾啊。 那今天又是出了什么事呢? 秦晗心里慌得很:“張郁青!” 店里終于傳來張郁青的聲音,他還是那么溫柔,隔著店門問:“你怎么來了?” “我給你打電話,你的手機(jī)關(guān)機(jī)了,我、我很擔(dān)心,就來看看......” 張郁青說:“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回去吧,以后別來了?!?/br> 秦晗疑心自己聽錯了,手僵在空氣里:“你說什么?” “我說,以后別來了。” 天色又暗了些,秦晗眨了下眼,眼淚砸在羽絨服上,她小心地問:“我沒聽懂,你不是說,等你忙完了在跟我談?wù)剢??是不是你太忙了我打擾你了?我......” 她艱難地把哭腔憋回去,深深吸氣,“我等你忙完了再找你,好不好?” “我已經(jīng)忙完了,現(xiàn)在正在和你談?!?/br> “......為什么?” 不該是這樣的。 談話的內(nèi)容不該是這樣的啊。 他那天說讓她等她時,明明那么溫柔。 秦晗控制不住了,眼淚嘩啦嘩啦往下淌,語氣里面帶著懇求,“我能進(jìn)去嗎?我能進(jìn)去聽你說嗎?” “不方便,有人在?!?/br> 秦晗抹掉眼淚,她有些怔怔地問:“是......女人嗎?” “嗯?!?/br> “長大的那種嗎?成熟的那種?20歲以上的?” “嗯?!?/br> 秦晗搖頭。 不會的,他應(yīng)該會等我長大吧。 可是我已經(jīng)在長大了啊。 過完年,我的虛歲就該是19歲了,離20歲真的不遠(yuǎn)了。 我真的在努力長大啊。 秦晗看不清面前的門,滿世界都是被水浸濕的朦朧。 張郁青沒開門,也沒像以前一樣溫柔地哄著她、幫她抹掉眼淚。 他只在門里說:“秦晗,回去吧?!?/br> 第44章 糖紙 巧了,都是牛奶味的 那兩天帝都市下了好大的一場雪, 帝都雖然是北方城市,但大雪不常見。 朋友圈里被大雪刷屏,還有人跑到故宮去, 特地拍了故宮的雪景。 幾百年前的建筑, 得現(xiàn)代人的修護(hù),朱墻碧瓦, 被晶瑩的白雪覆著, 說不出的美。 有人開心,也有人黯然。 秦晗的室友們周末都不在,星期五的晚飯時幾個姑娘說好了去郊區(qū)看風(fēng)景。 秦晗那天沒在, 發(fā)信息也沒回, 也就沒能帶上她。 從郊區(qū)回來, 謝盈買了不少當(dāng)?shù)厝俗约鹤龅墓揞^, 說是不加防腐劑的, 放在玻璃罐子里的梨子和桃子。 沒有超市買的那種顏色鮮艷, 看著是挺健康的。 孫子怡站在宿舍門邊翻鑰匙:“哎,我鑰匙哪去了, 謝盈用你的開吧?!?/br> “找什么鑰匙, 門根本就沒鎖!肯定是小秦晗在呢。” 謝盈拎著罐頭跑進(jìn)寢室, 歡樂又rou麻兮兮地喊著:“my darling小秦晗,我給你買罐頭......” 后面的話沒說完, 她看清了秦晗的樣子。 秦晗還穿著星期五走時的那件白色羽絨服,連頭發(fā)都還是那天的馬尾。 整個人蜷成一團(tuán)坐在自己的床鋪上,眼睛沒腫, 但眼瞼是紅的。 她聽見說話聲,呆呆地抬起頭,看向謝盈。 眼睛還是那么澄澈, 只是在抬眸時,一滴眼淚順著臉頰滑下來。 “怎么了小秦晗?怎么了你這是?誰欺負(fù)你了?。 ?/br> 謝盈嚇壞了,撲過去抱住秦晗,“誰他媽欺負(fù)我們小秦晗了!是哪個狗逼,我現(xiàn)在就去要了他的狗命!” 謝盈說話真像羅什錦啊。 想到羅什錦,想到遙南斜街。 也想到了星期五的晚上,張郁青隔著門說,別再來了。 秦晗看著謝盈的方向,沉默了一會兒,哽咽著說:“為什么轉(zhuǎn)專業(yè)那么難,太難了?!?/br> 她忽然開始大哭,“轉(zhuǎn)專業(yè)真的太難了。” 所有人都以為秦晗是學(xué)習(xí)壓力太大,只有謝盈忽然回神,明白了一些。 她緊緊抱住秦晗,輕聲說:“哭吧,熬過去就好了,你看我現(xiàn)在也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