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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還是我的男人?!?/br> 北風(fēng)想想,自己對無月的感情,跟額莫對雅丹還真有許多相似之處,不過也只是相似而已,忙道:“可他如此虐待您?。 ?/br> 烏雅瑟說道:“假如你成了無月的女人之后,他也像雅丹對我那樣對待你,你會離開他么?” 北風(fēng)搖頭道:“無月是天下最好最可愛的孩子,很戀我的,絕不會那樣對我!” 烏雅瑟喃喃地道:“在額莫眼中雅丹老爺也是最好最可愛的,我只是說假如,你會怎樣?” 北風(fēng)默然,或許是自幼言傳身教,她發(fā)覺自己實在很像養(yǎng)母,勸人容易,同樣的事落到自己頭上,想法也沒啥兩樣。所以無論她怎樣勸說,自己都不夠理直氣壯,自然一點效果也無。 甚至她想多住幾天的想法也沒能實現(xiàn),因為大小姐這些日子里正加緊訓(xùn)練第二暴龍軍,征服瓦爾喀部的戰(zhàn)爭如箭在弦,她必須爭分奪秒!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但聽房門砰地一聲巨響,被人撞開,烏雅瑟嚇了一跳,以為來了強(qiáng)盜! 但見大小姐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闖進(jìn)來把北風(fēng)擰下床來、三兩下把她轟醒,北風(fēng)還想在養(yǎng)母身邊多躺會兒,央求道:“大小姐,天尚未亮,讓小婢再躺會兒行么?” 大小姐急道:“不行!時間緊迫!” 不由分說,將她塞上侯在門外的雕背上,在巨雕屁股上重重踹了一腳,巨雕吃痛、沖天而起,連和養(yǎng)母依依惜別的時間都不給她。 大小姐御雕很快追了上來,超到她前面,不時向她揮手催她快點。想起養(yǎng)母的遭遇,北風(fēng)腦海中的自己漸漸成了養(yǎng)母的模樣,前方身為正室的大小姐則幻化為夜彌夫人,若大小姐將來也沒生育,自己和無月的孩子是否也得歸她,就像雅丹和雅琪一樣? 無月正在小木屋里悶頭大睡,他倒是很希望有人來吵醒他,可惜沒有。等他醒來睜開眼,屋里屋外還是一如既往地安靜,安靜得令他心慌,情兒也還是比他先一步醒來,依然傻傻地看著他,也不知是否又在想她爹? 他習(xí)慣性地轉(zhuǎn)頭看看那條門縫,是一條亮線,他知道,又是一天過去了。 他坐起身來,看著那條門縫發(fā)呆,直到亮線中間又出現(xiàn)一道暗影,通過門縫透進(jìn)來的亮光,他估算出此刻大約該是巳時,比每天暗影的第一次出現(xiàn)晚了一個時辰,此刻這段暗影在越變越長的同時,還在不斷地左右搖晃,腳步聲也沉重一些,來的似乎不是那個女人。 門咣當(dāng)一聲被打開,兩個壯漢匆匆走進(jìn)來,不由分說地將他雙手反綁,頭上纏一條黑布蒙住雙眼,架起他出門而去。這次沒聽見情兒驚叫,似乎舒服日子過慣了,她已經(jīng)認(rèn)命? 走了一會兒,他默數(shù)了一下,大概百步左右,他被壯漢放了下來,馬匹打出的響鼻和馬蹄在地面磨蹭的聲音告訴他,這是在一輛馬車上。一個小小的身子靠了過來,不用說,那是情兒。 車邊一個少年就像喝醉了酒,大著舌頭在說話,又像缺了幾顆門牙,說話直漏風(fēng),聽起來有氣無力,不時地哎喲一聲,似乎受傷不輕。他一個字也聽不懂,身邊一個壯漢不時地答道:“喳!” 隨即又響起一個少女說話的聲音,音調(diào)越拔越高,少年不時地插上一句話,二人似在吵架,過了一會兒,又響起一個婦人的話音,少女的話聲越來越高亢,尖銳刺耳,卻漸行漸遠(yuǎn),狀似婦人已將少女勸走,終至不聞。 繼而踢踢踏踏的馬蹄聲響起,越來越急,車身搖晃顛簸起來,他忙伸手四處摸了一下,找到一塊木板抓住,免得右腳在車上掃來掃去地碰到斷骨。 他暗自琢磨,這些人終于還是決定將我送往慕容領(lǐng)地么?可為何仍要蒙上我的眼睛?是怕我知道是誰干的,怕我向慕容格格告狀么? 旅途枯燥而無聊,除了有節(jié)奏的馬蹄聲,偶爾不遠(yuǎn)處會響起鳥兒撲騰沉重翅膀的聲音,那邊一定是一片沼澤;時而松濤陣陣,伴隨著不少鳥兒雜亂無章的啾啾鳴叫,眼下正是早春,鳥兒們求偶的季節(jié),難怪那些雄鳥會叫得那么夸張,他便知道,馬車正經(jīng)過一片森林。 身旁的高頭大馬不時地打著響鼻,熱呼呼地噴到他的臉上,腦海中浮現(xiàn)出森林和沼澤在身旁不斷倒退的景象,耳中聽到的各種聲音有點似曾相識,和來時沒有什么區(qū)別,難道這兒的路都象這樣大同小異么?但也太相似了吧? 根據(jù)馬車的顛簸程度和轉(zhuǎn)彎情況,綜合耳朵聽到的各種聲音,他憑記憶猜測著周邊的景象,然后預(yù)測待會兒該左轉(zhuǎn)彎了,結(jié)果還真被他猜中! 他心里一陣緊張,又試了五次,居然猜中四次! 雖然被蒙住了雙眼,但眼睛仍能感受到光線的強(qiáng)弱,此刻大約是正午時分,他轉(zhuǎn)頭四顧,朝向左上方時黑布上泛現(xiàn)出一片紅光,那應(yīng)該是正南方,他不禁大驚失色! 馬車竟是一路向西行駛,眼下走的豈非正是來時的路?馬車以這樣的速度跑下去,大約在天黑時便可趕到葉赫部和遼東女真的邊界地帶,李天秀帶著繡衣閣和飛鷹門中的大批高手肯定還守在那兒! 這幫女真壯漢到底想干什么? 心念未已,但聽嘚嘚馬蹄聲中傳來咚地一聲,似有重物墜地,隨即響起情兒“哇”地痛叫之聲! 他大吃一驚,忙叫道:“情兒!你怎么啦?” 但聽她嘶聲哭喊道:“你們?yōu)楹我酉挛遥康鹊任野?!嗚嗚嗚~”哭聲中帶著急促的喘息,似乎正拼命地追趕馬車。 無月連聲大叫停車,可一點效果也無,只好焦急地喊道:“情兒,你要小心呀!我會來找你的!” 她哭叫道:“公子等等我!您答應(yīng)過,絕不拋下我的!” 最后是一陣撕 心裂肺的嚎啕大哭之聲:“你們這些壞人,咋這么狠心……嗚嗚嗚!干嘛要把我們分開!啊啊~” 可無論她如何竭盡全力地追趕,那陣陣呼天搶地的哭喊聲依然漸行漸遠(yuǎn),終至不聞。 無月心下戚然,然而想想前路自己兇多吉少,情兒被遺棄在如此荒山野嶺固然孤苦無依,很不安全,可她跟在自己身邊馬上就會遇上更大的危險,只能喃喃自語地祈禱:“情兒,你要好好保重,只要我還有命在,就一定會來找你的。我答應(yīng)過不會拋下你,絕不食言……” 行行復(fù)行行,也不知過了多久,眼前光線漸漸黯淡下來,終至變得跟他眼前的黑布一樣漆黑,隨即感覺有紅光不時地在眼前晃動,大約是有人點燃了火把。 依據(jù)心中的記憶,當(dāng)馬車一路盤旋上行,來到一處他認(rèn)為比較理想的地方時,他叫喚著、掙扎著,做出肚子餓了的表示,壯漢們大約也不想餓壞了他,便停下來打尖。 在伸到他嘴邊的一只手中,他胡亂地啃了幾口rou干,裝出一副饑不擇食的模樣,故意在那人的手上重重地咬了一口。耳中頓時傳來一聲慘叫,隨即他重重地挨了幾個耳光,肋下被狠踹了幾腳,疼得他眼淚都快出來了! 壯漢一邊打,一邊嘰里咕嚕地大聲說著什么,他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在罵他。然而付出了代價也有回報,壯漢解開了他手上的牛筋繩,往他手中塞了一塊rou干,讓他自己拿著吃。 三兩下啃完rou干,招手要來水壺喝了幾口,他便連說帶比劃,使出渾身解數(shù)向壯漢示意,他要解手。一個壯漢提起他走了二十來步,把他放下,他右腳斷骨尚未長好,沒法蹲在地上,只能背對壯漢,跪著分開雙腿,解下褲兒開始大便,這段時間他都是這樣的。 第180章 鋌而走險 這原本在他的計劃之內(nèi),自然是真的,接連幾個響屁之后,伴隨著噗~噗~噗的聲音,陣陣臭氣彌漫開來。他不習(xí)慣當(dāng)?shù)氐娘嬍?,又沒法活動,最近嚴(yán)重消化不良,那個臭??!連他自己都難以忍受,趕緊用手捂住鼻子! 身后傳來腳步聲,那個壯漢果然受不住惡臭,往后退出老遠(yuǎn)。無月捂住鼻子的右手緩緩上移,將右眼上的黑布緩緩?fù)贤崎_。眼睛被蒙住久了,視線很模糊,眨眨眼聚焦之后,發(fā)現(xiàn)天果然已經(jīng)黑了。 幽暗的月光下,眼前的景物雖然模糊,但他仍能分辨出,這個地點跟他預(yù)計的毫無二致!尤其幸運(yùn)的是,他此刻的位置離懸崖邊不遠(yuǎn),他目測了一下,大約只有三四步的距離。 他清楚地記得,小方送走他時,駕牛車曾經(jīng)過這座位于葉赫堡東部的大黑山區(qū),這地方就在大黑山東麓山腰處,懸崖下面遠(yuǎn)遠(yuǎn)地傳來嘩嘩的流水聲,正是他見過的那道深谷激流。此刻山頂積雪正在融化,水量充沛,激流由高處傾瀉而下,氣勢磅礴,沿著幽深峽谷一直沖向大黑山南麓,最后匯入黑河之中。 這是一道陡峭的懸崖,滾下去有什么后果他也不知道,然而毫無疑問,那位李大人肯定就在西邊山坡下等著他呢!這已是他最后的機(jī)會! 他毫不猶豫地仆倒在地,手腳并用,用盡全身力氣向前爬去! 身后的壯漢未曾料到他竟想跳崖自殺,一聲驚呼,迅速向他追來,然而為時已晚,他已抱頭團(tuán)身地滾下懸崖! 耳邊呼呼風(fēng)聲突起,向下滾落的速度越來越快,不時有樹干和巖石之類猛地撞上他暴露在外的腰背、腿上和肩頭,疼得他筋骨欲散! 瞥眼間,一團(tuán)黑影飛快撲來,越來越大,他控制不住下墜之勢,無法避開,緊接著砰地一聲悶響,他眼前一黑,結(jié)束了這段痛苦的經(jīng)歷! 或許,一同結(jié)束的,還有他的年輕生命? *** *** ?。 。?/br> 盤山路上,沙爾堡那伙彪悍的女真獵人一下子傻了眼,齊齊奔到懸崖邊往下看去,幽深夜色下,那個少年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領(lǐng)頭的中年壯漢急得直跳腳,咆哮一聲:“亞布,你個王八蛋??!”上前按住守在懸崖邊那位壯漢就是一頓暴打! 人質(zhì)沒了,他沒法換回財寶回去向雅丹老爺交差,這且不說,作為頭目,這個少年的身份他是知道的,若被少年僥幸脫逃,跑回去告狀,沙爾堡將面臨滅頂之災(zāi)!若真是那樣,他即便有十顆腦袋,也不夠雅丹老爺砍的! 他手下那幫家伙也落井下石,上前一陣拳打腳踢,把亞布打得鼻青臉腫,若非常年進(jìn)山狩獵,練得一身銅筋鐵骨,照這種打法,他應(yīng)該站都站不起來了。 亞布大聲哀求道:“海格大人,請手下留情??!剛才我聽見嘩地一聲大響,那小子應(yīng)該是掉進(jìn)溪流中去了,咱們只要設(shè)法撈到尸體,也可拿去換財寶?。 ?/br> 海格想想也對,時間緊迫,啥時候不能收拾這笨蛋?他帶領(lǐng)手下急急上馬,策馬往山下疾馳而去,力爭在南坡下的黑河入口處截住那個少年,無論是活人還是尸體! 這條山路并非沿峽谷而行,峽谷懸崖上許多地方無法通行,海格等人只能沿崎嶇山路原路向東返回,下山后再一路穿越森林和沼澤地帶,繞向大黑山南麓。 經(jīng)過這一番疾奔,待來到南麓下的谷口,已是將近一個時辰過去,途中休息時間很短,個個跑得人困馬乏。此時夜色已深,海格命人點起火把,把手下分成兩撥,一撥往下沿黑河岸邊搜索,他自己帶一撥人步行進(jìn)入峽谷,沿激流向上搜,人手一根木桿,在水中來回?fù)芘?/br> 亞布被 分配到沿河邊搜索這伙人之中,找得比誰都積極,若是找不到人,他的腦袋鐵定搬家。 黑河很長,月光下就像一條磷光閃閃的蜿蜒長蛇,一直通往百多里外的大黑河,但河道平均僅有四五丈寬,河水也不太深,許多河段都可以縱馬踏水過河。 此刻他正騎馬踏著河水緩步而行,十余支火把將水面照得火紅一片,河水清澈見底,若是有人,他應(yīng)該能看得見,唯獨(dú)那些河道轉(zhuǎn)折和水草叢生之處,他得特別留意,必得伸出長桿去攪動一番。 往下游搜出好幾里地,依然一無所見,他很是心慌。前方蹄聲嘚嘚,似乎有人策馬而行。他唿哨一聲,帶領(lǐng)大伙猛追過去,那人不知是嚇傻了還是咋地,并未逃跑,見他們追近,反而勒住馬韁,一臉警惕地看著他們。 火把照耀下,竟是一位圓臉大眼睛的姑娘,看服飾該是葉赫部西邊草原上的牧民。 亞布冷冷地喝道:“你是誰?一個姑娘家,為何深夜獨(dú)自四處游蕩?” 那位姑娘漸漸鎮(zhèn)定下來,這話她倒是聽得懂,答道:“我家親戚有一群馬兒不見了,全家人正分開來四處尋找,一共十六匹,其中有五匹小馬駒,不知各位大哥見到過沒有?能不能幫忙找一下?求求各位大哥啦!”言來一臉焦急之色。 亞布自己還煩心著呢,美女固然可愛,若在平時他一定樂意做一位護(hù)花使者,可眼下性命重要,哪有心思幫她找馬? 葉赫部西邊鄰近的草原上,由北往南分別有喀爾喀、插漢和朵顏三大部落,和女真使用類似的語言,只是口音不盡相同,由她的口音,他有些拿不準(zhǔn)是哪個部落的,便問道:“姑娘叫什么名字?屬于那支部落?” 圓臉姑娘不假思索地答道:“我叫哈日娜,朵顏部的,但親戚在插漢部?!?/br> 亞布點點頭,插漢部倒是離此地不遠(yuǎn),往西穿過葉赫部南邊就是,便說道:“咱們倒是很愿意幫忙,不過眼下咱也正急著找人,不知姑娘剛才見到過一位白袍少年沒有?” 哈日娜臉上露出失望之色,連連搖頭道:“沒見過。今晚跑這么遠(yuǎn)的路,除了你們,沒有見到其他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