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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黑衣人消失不見,白衣女子一下子便倒在地上,看來也傷得不輕!她忙上前一邊查看白衣女子的傷勢,一邊說道:“多謝姑娘救命之恩!姑娘傷勢嚴(yán)重,等我采些草藥先替你包扎一下,再隨我回去好好養(yǎng)傷吧?!?/br> 白衣女子看了看她,似乎怔了一怔,一言不發(fā)地掙扎著爬上一頭巨雕背上。見白衣女子身形搖搖欲墜,她追上去想要阻止,卻被女子一把推開,隨后巨雕雙爪猛一蹬地,便飛走了! “等等!”無月打斷她的話頭,急急地追問道:“巨雕?什么樣的巨雕?” 哈日娜皺眉回憶道:“一種巨型金雕,我還從未見過那么大的,非常厲害,還能幫那個白衣女子對敵呢!” “那個白衣女子使用什么兵刃,長得什么模樣?”無月萬分焦急地道。 “一把鋒利彎刀,看起來很沉重……”她隨即把白衣女子的形貌詳細(xì)描述了一番,唯獨面部特征沒法形容,因為她是蒙面的。 無月喜極而泣,喃喃自語,北風(fēng)姊姊,一定是她!她果然蘇醒啦,哈哈哈??!謝天謝地,梅花我愛您!您果然是救苦救難的菩薩、可敬可愛的梅花娘娘!回去后我一定為您建一座生祠,供奉梅花娘娘的神像!可是……暈~她人就在咱家,還另供什么神像?不管了,建好神廟就把她抱上寶座,成天供著……唔,萬一她纏著我就地辦事咋辦?在神廟里那個可不好…… 想起梅花的好胃口,他實在頭疼!隨即又想北風(fēng)姊姊舊傷未愈,又添新傷,不禁大為擔(dān)憂,然而以他此刻的狀況,又能如何? 哈日娜見他的臉漲得通紅,一付如癡如狂的神色,和平素溫雅從容、泰然自若的氣度迥然不同,很是吃驚地問道:“怎么?你認(rèn)識她?” 無月長長地嘆了口氣,心情之激動難以言表,說道:“豈止是認(rèn)識,她就是我那最可親可敬的北風(fēng)姊姊??!你竟與她失之交臂,委實可悲可嘆!” 哈日娜一臉惋惜之色,早知如此,該無論如何也要留住她的,可北風(fēng)力氣如此之大,重傷之下伸手一推,她便摔個四腳朝天,又如何攔得住北風(fēng)? 她接著回憶道,北風(fēng)離開之后,她匆匆回家,終是不放心腳傷未愈的無月,便告訴父母要去插汗部看望朋友,可能要待上好一陣子,父親問到底要多長時間?她說或許十天半月,或許要半年,她也說不準(zhǔn),視情況而定。 兒子在宣府鐵騎服役,她又要走,父母很是戀戀不舍,卻也拗不過她,為她準(zhǔn)備了一大堆遠(yuǎn)行必備之物,諄諄告誡一番獨自上路的各種注意事項。離家之后,她根據(jù)那幫黑衣人留下的蛛絲馬跡,一路追蹤下來,整整六天六夜之后,終于在插漢大草原東部的忽兒河邊追上那幫黑衣人,那些繡衣人也夾雜其中。 那幫人兀自過河,一路闖入葉赫部的地盤,天黑時竟跑到葉赫堡西南方七八里地之外安營扎寨!她藏身于附近一片密林中,安頓好馬匹,密切監(jiān)視著那幫人的一舉一動,主要是想知道無月是否已被擒,若真不幸落入虎口,她好設(shè)法搭救。 第二天,那位李大人便帶著幾個繡衣人進入葉赫堡,不知找兩位堡主何事?從東西兩個堡門的守衛(wèi)對他的態(tài)度上來看,他和兩位堡主似乎都挺熟絡(luò),大約分別呆上半個時辰左右之后,才離開葉赫堡返回駐地。 當(dāng)天夜里,大約午夜時分,她在林中被一陣喧嘩聲驚醒,忙睜開眼來,四周漆黑一片,唯有黑衣人的帳篷那邊被數(shù)十支火把照得一片通明。 瞧他們?nèi)绱舜颐ι像R,葉赫堡那邊莫非有無月的動靜?她一下子緊張起來,遠(yuǎn)遠(yuǎn)地跟在黑衣人后面,一路往北狂追。 一個多時辰之后,那伙黑衣人才在北邊的忽兒河南岸截住一輛馬車和十多個葉赫部騎士,遠(yuǎn)遠(yuǎn)地見馬車上跳下一個管家模樣的白袍中年人,連比帶劃地和李大人交涉半天,似乎是說有急事要出遠(yuǎn)門。李大人裝模作樣地客套一番,只好帶人怏怏而回,繼續(xù)密切監(jiān)視著葉赫堡那邊的動靜。 那些天她一直藏在密林中,呆得既無聊又焦急,也不知無月到底去了哪兒?直到前天下午,打東邊來了幾個壯漢,看服飾該是遼東女真人,騎著高頭大馬直奔李大人的帳篷而來。她心中很是奇怪,千禧朝和遼東女真已鬧得水火不容,邊界上沖突不斷,兩邊的人怎會暗中有所來往? 沒多久她就有了答案?;蛟S是為了保密,那位領(lǐng)頭的遼東女真大漢拉著李大人來到密林邊商談起來,無巧不巧地,竟離她藏身之處不太遠(yuǎn),隱隱約約可以聽見他倆的談話! 李大人居然也會女真語,但說得不太流利,雙方比手劃腳地,似乎在談一樁交易,聽了半天,她得知那個壯漢名叫海格,來自遼東女真沙爾堡,而那位李大人居然是千禧朝繡衣閣副統(tǒng)領(lǐng),名叫李天秀。而他倆想要交易的籌碼,竟是蕭無月! 她簡直驚喜交加!喜的是無月如此傷勢,竟能帶著情兒千里迢迢地逃到遼東女真部;令她吃驚的是,他要投靠的人就在那邊,為何居然忍心出賣他?他們?yōu)楹稳绱藳]有良心,為了錢財竟出賣自己的好兄弟? 海格的要價似乎很高,令李天秀有些為難,但最后還是決定成交,交易地點就在這片密林中,李天秀負(fù)責(zé)派人籌措財寶,海格則回去把人質(zhì)偷偷送到這片密林中,他最后還再三提醒李天秀,此事決不能走漏一點風(fēng)聲。 等二人離開之后,她也比較熟悉這一帶的地形,盤算了一下,由沙爾堡過來,大黑山乃是必經(jīng)之路,然而路線卻有兩條,一條是通過盤山小路過來,距離較近,但山路崎嶇難行;另一條是往南繞過大黑山,穿越森林和沼澤過來,距離稍遠(yuǎn),但好走得多。 第183章 歪打正著 琢磨了半天,她只有在大黑山區(qū)才有出手搶人的機會,可是該選擇潛伏在哪條路線附近呢? 猶豫了好久,她最終選擇了大黑山南麓,理由很簡單,那兒有一個大峽谷,便于隱藏人和馬,待女真人經(jīng)過時突然沖出救人,成功機會更大,而且谷中岔道縱橫,搶下人之后也便于藏身,至于能否逃過遼東女真人的搜捕,也只能盡人事以待天命了! 結(jié)果她選錯了路線,卻陰差陽錯地中了大獎! 在谷口守候兩天之后,別說遼東女真人,連鬼影兒都沒見到一個,她等得心急如焚,擔(dān)心選錯了路線。昨夜,她正斜靠在溪流邊一塊干燥的巖石上打盹兒,忽然被東北方一陣急促雜沓的馬蹄聲驚醒,她心中大喜,正打算上馬手持腰刀發(fā)動突襲,卻發(fā)現(xiàn)山谷深處似有一根長長的木樁被急流沖下,經(jīng)過她身邊時嘩地一聲沖起浪花,濺得她一身是水! 她忙凝神看去,那條白影上象枝葉一般飄蕩之物乃是破爛衣衫,哪是木樁?分明是人??! 她順流緊追不舍,在谷口外水勢較緩處撈出這個渾身稀爛的人,用水擦凈他臉上的血跡和污穢之后一看,天啊!竟然是無月! 她喜極而泣,也顧不得探探他是否還有呼吸,急匆匆地抱著他上馬打算逃走,然而聽見東北方馬蹄聲越來越近,一匹馬載兩人逃跑肯定會被追上。急中生智之下,她匆忙找到一個土坑將他放進去,附近有葉赫人收集起來喂養(yǎng)牲畜的草垛,她取來打散全堆在他身上,掩住他的身子。 剛好弄完跨上馬背,沙爾堡的人就沿河灘搜過來了,她只好昧著良心,編造一個謊言騙過那幫人,然后…… 聽她說完這段離奇詭異又萬分湊巧的經(jīng)歷,無月心中感動,喃喃地道:“哈日娜,若不是你,我即便沒被凍死或流血過多而亡,也會被他們抓去拷打折磨至死!真、真不知該如何報答你……”言來哽咽不止。 哈日娜輕輕捂住他的嘴,摩挲著尚有些涼手的臉龐,柔聲道:“咱倆之間不用說報答二字,你不是說過,人與人之間有心心相印這回事么,我和你就是,要不,我咋會明明選錯了路線,卻偏偏湊巧碰上你?” 無月淚眼模糊地看著她,她的淚眼中深情無限,是啊,患難見真情!一個月的逃亡生涯,令他看清了世道人心的險惡,也看到了人性的無私閃光,所有這一切都給他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記,尤其是眼前這位淳樸善良、勇敢無畏的朵顏姑娘。 好半晌之后,哈日娜才輕聲問道:“等養(yǎng)好傷,你還打算前往遼東女真屬地么?” 無月想了想,皺眉道:“我到現(xiàn)在才知道,女真部落眾多,而且也有派系之分,我就這樣亂闖過去顯然不是辦法……” 哈日娜憂心忡忡地道:“那可咋辦呢?要不,你干脆就留在朵顏部,做一個……”后面的話似已說不出口,臉上微微一紅。 如此爽朗的姑娘竟流露出扭捏羞態(tài),卻也別有一番風(fēng)情,無月不禁看得一呆!他思索半晌,緩緩搖頭道:“哈日娜,你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不是我不愿意,而是繡衣閣的人不知用的何種追蹤之法,如附骨之疽一般怎么都甩不掉!我若留在朵顏部,必然會給你和族人們帶來災(zāi)難。” 他心中忽然閃過靈緹臨別時曾說過的話:你若遇上危險,可到位于霧靈山麓、黑峪鎮(zhèn)以南十多里的鳳吟宮去找我,只要到了那兒,便沒人能夠傷害你。 念及于此,他沉吟著道:“實在不行,我只好暫且到燕山地區(qū)一個朋友那兒去避避風(fēng)頭再說?!?/br> 哈日娜問道:“那地方你去過么?是否安全可靠?” 被逼得走投無路時才想起人家,無月心中大感慚愧,赧顏道:“去過,不過去時和離開時都處于昏迷狀態(tài),不辨路徑。至于是否可靠,我也說不太準(zhǔn),不過就眼下看來,那兒應(yīng)該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哈日娜點點頭說道:“那也好,宣府鐵騎就駐扎在那附近,我可以帶你先去找我哥哥,只要說出你朋友的姓名,他一定能找到。另外,我們前往燕山的路上要經(jīng)過宣遼軍駐地之一的遼西重鎮(zhèn)大定堡,我可以先去那兒找人向哥哥傳訊,讓他帶人迎上來……” 無月皺眉道:“這可不行!我是朝廷欽犯,不適合與官方人物會面,那會給你哥哥帶來窩藏欽犯的嫌疑。何況你為了我一路奔波勞頓,我怎忍心再讓你跟著我前去冒險?” 哈日娜輕輕靠在他身上,含情脈脈地道:“我不怕!我已打定主意,以后要一直跟著你,直到天的盡頭和海的那一邊。即便海水干了,巖石變成粉末,也絕不改變心意……” 無月莞爾一笑,糾正道:“你這話在中原有句成語,叫天涯海角、??菔癄€,好,咱們就此一言為定!只是你可要吃些苦頭啦!” 哈日娜堅定地道:“我不怕!” 無月心中感激,艱難地抬起手和她拉勾起誓。 洞中一時安靜下來,他隨即想起一件揪心之事,這世上令他牽掛的人和事太多太多了,即便他有心無力,可只要靜下來便會紛至沓來地涌上心頭,最近又添上一樣,那就是情兒的下落! 這丫頭腦子不太靈光,獨自在那片荒山野嶺里也不知遇上危險沒有?自己說過的,絕不會撇下她!他實在不忍再讓哈日娜受累,可自己傷重至此,除了向她求助已別無選擇??!于是他把情兒眼下的處境向她大致說了一下。 哈日娜急忙問明了情兒被扔下馬車時的大致方位,殷殷 叮囑他一番之后出洞而去,吹響口哨招來坐騎,也顧不得配上馬鞍便一躍上馬,向大黑山方向疾馳而去!一個小女孩孤伶伶地被拋棄在一片猛獸出沒的荒野之中,令她怎能不著急? 無月除了焦灼不安的等待和不斷地為情兒祈禱之外什么也做不了,心中的煎熬也無人可以傾訴! 洞中無日月,也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感覺中是如此漫長,好容易才盼星星盼月亮地見到哈日娜風(fēng)塵仆仆地趕回來。無月緊張地看向她的身后,希望上次她返回餓狼谷中找回情兒的那一幕能再次重演,然而他失望了! 哈日娜走遍了那一地區(qū)也沒能找到情兒的蹤跡,問遍了那附近的所有獵戶也未打聽到情兒的下落,都說未曾見到過這樣一個小女孩。經(jīng)過整整一天一夜不間斷的搜尋和打聽之后,她實在不放心無月的傷勢,只好帶著一身疲憊匆匆返回。 聽她說完此行經(jīng)過,無月心中被焦慮不安塞得滿滿,情兒還是一個孩子啊!把我當(dāng)作父親一般信賴,若她真的出事,我怎么對得起她那剛剛過世不久的父親! 然而焦急歸焦急,眼下他除了養(yǎng)傷啥也做不了。 三天時間很快過去,其間哈日娜又出去過好幾趟,除了繼續(xù)四處尋找情兒,還到插漢部找大夫討來不少傷藥,帶回不少食用之物,無月的傷勢漸漸好轉(zhuǎn),尤其重要的是,她這次帶回的傷藥對生肌活骨效果奇佳,他的右腳骨折也愈合得七七八八,已能起身手拄拐杖走路。 斷腳已折磨他近一個月之久,不僅疼痛難忍,其間遭受的諸般磨難皆由此而起,如今終于可以自行活動,他大大地松了一口氣,等上路時,哈日娜就不必那么辛苦,但凡離了馬背就必得背著自己趕路了。然而令他揪心的是,任哈日娜如何盡心竭力地到處尋找,情兒始終如鴻飛冥冥、不知所蹤! 他頹然長嘆一聲,摸摸懷中那塊黑色圓盤,一時好奇心起,這件形似鑰匙之物,它能開啟的密門到底在哪兒呢? 于是他拄著拐杖,哈日娜手持火把,二人相攜著往山洞深處走去。由二人藏身之處到那條依然還有潺潺流水的地下暗渠這一段,哈日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