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挺關(guān)心我的, 對吧？伊利亞把先前在醫(yī)院里問過的話又重復(fù)了一遍。

    喬安娜一怔，點了點頭。她確實沒法給出否定的答案, 因為那樣就不夠率直了。伊利亞得意似的笑了笑, 盡管渾身上下都已經(jīng)被雨水打濕，但心口好像多了一塊溫暖的區(qū)域, 在冰冷的雨夜顯得那么的美好。

    突然想到了雨中曲呢喬安娜喃喃道。

    要跳給我看一下嗎？

    不。她拒絕得相當(dāng)義正言辭，有點傻。

    而且她也不會跳，這才是重點。

    伊利亞用力揉了揉她的腦袋，很自然地牽起她的手：回去吧。今天是沒辦法看到日出了。

    喬安娜沒說什么, 乖乖同他一起走了。他說得沒錯, 況且繼續(xù)淋雨確實沒有樂趣。

    整個地下還在沉睡中，他們悄無聲息地穿行在城市間，總有種非常奇妙的感覺。

    回到公爵府, 伊利亞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脫下身上濕噠噠的衣服。布料黏在身上的感覺實在不好受，他不想再多體驗一秒了。

    他的衣服堪堪落到地上，房門居然就打開了?；仡^一看，卻見喬安娜站在門旁。她已經(jīng)換上了干凈的衣服，只是頭發(fā)還是濕的，偶有幾滴水從發(fā)梢滴落。

    她關(guān)上門，抿了抿唇，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決定一般，慢慢向他走近。這一刻伊利亞居然有些緊張。這是他很久沒有體會到的感覺。他后退幾步，想著無論如何先避開再說，可他忘記了自己身后就是床，根本沒有可以后退的余地，只能僵持著。

    喬安娜還在靠近，最后竟將他撲倒在了床上。

    別別別他一把撐住喬安娜的肩膀。

    喬安娜歪頭看著伊利亞，似是在困惑，看得伊利亞一陣心虛。他清了清嗓子，在心里措了會兒辭，才說：我的意思我不會強迫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你知道，這種事呢，水到渠成比較好

    他看起來更加緊張了。

    誰說我不愿意了？喬安娜向他靠近，幾乎是俯在了他的身上，而且我覺得已經(jīng)水到渠成了。

    她飛快地在伊利亞唇上吻了一下，而后坐起身，關(guān)上了燈，脫下外套。

    晚安，公爵大人。

    那天早晨，公爵府的諸位都聽到了異樣的聲音，不過他們心照不宣地什么都沒說。

    伊利亞懶洋洋地躺著，從背后摟住喬安娜，不安分的手在她的側(cè)腰畫著圈，一會兒又移到了她的背上，一節(jié)一節(jié)撫摸她的脊椎骨。喬安娜抖了抖身子，一下子坐起，嗔怪道：不要這樣子亂弄我。

    伊利亞嘴上應(yīng)著好，可當(dāng)喬安娜一躺下，他的手又開始在她身上游走了。

    你不想睡一會兒嗎？伊利亞問她。

    喬安娜蜷起身子：我很早就擺脫睡眠了。

    也是

    伊利亞這才想起來喬安娜在這兒也已經(jīng)待了不少年數(shù)。他自覺尷尬，也就不再多說了。

    你愛過別人嗎？她突然問道。

    她的長發(fā)蓋住了臉頰，擋住了所有的神情。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要問出這種話。

    伊利亞把她的頭發(fā)撥到一旁，親吻她的后頸。喬安娜以為他的這番舉措大概是為了避開這個話題，可卻又聽到他說：你問這個做什么？

    喬安娜側(cè)過腦袋，小聲嘟噥了一句：沒什么

    伊利亞的行為顯然是不想多說什么，于是喬安娜也就不再多問了。她也僅僅只是出于好奇才問出了這話，并沒有別的什么心思;至少她是這么說服自己的。

    他的吻停下了，下巴倚靠著她的肩膀，閉上了眼。

    幾百年的漫長歲月，我不可能總是獨自一人度過。那樣是會瘋掉的，我想。他停頓了一下，將臉埋在她的脖頸臉，貪婪似的呼吸她的氣息，喬安娜能聽到他的呼吸聲，也聽到了他接下去說的話，我曾經(jīng)深深地愛過一個人，可她背叛了我。

    喬安娜心頭一顫。伊利亞說這話時的語調(diào)很平靜，但她不知怎么的卻聽出來了那涌動在平靜下暗潮。

    她是個什么樣的人呢？

    你說誰？伊利亞揉著她的手指，好像沒聽懂她的話似的。

    喬安娜有點惱，不知是因為他的遲鈍還是因為他不安分的手。她把手從伊利亞的掌中抽了出來，用力一拍他的手背，算是施以小小的懲戒。伊利亞癟嘴，長嘆了一口氣，收回手，暗自在心里譴責(zé)了一番她的不解風(fēng)情。

    喬安娜總覺得以伊利亞的性子，應(yīng)該會趁著自己不注意的時候再度把魔爪探過來。喬安娜決定先發(fā)制人，于是先一步背過手去，攥住他的手腕，將他全然制約住了。她知道自己力氣不大，所以直接雙手齊上，可以說是一點點后路都沒有給伊利亞留下了。伊利亞嘗試著轉(zhuǎn)了轉(zhuǎn)手腕，果真是一寸都動不了，他忍不住笑出了聲。

    我說的是你以前喜歡過的那個吸血鬼。喬安娜重新拗正話題，我想知道她是個怎樣的女人。

    無比熟悉的固執(zhí)和好奇，這一次又出現(xiàn)了。不過伊利亞也沒有想過隱瞞;反正也不是什么難以啟齒的經(jīng)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