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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家被慕家壓著一頭壓了那么久,最近終于開始有揚眉吐氣之勢,于此時見到慕清離的梁盛,自然是忍不住得意。 “說來,我這陣子一直在宮里出入,第一次遇見你。許久不見,家中近況如何?”梁盛問道,可不等他回答,又表情浮夸做作地說,“啊,我今早剛從我爹那里知道你們慕家的事,我相信你叔叔定是無辜的,絕不可能做出背叛國家之事?!?/br> 慕清離看著梁盛,看得對方臉上笑容開始僵硬,氣氛正逐漸變得尷尬,他才雙手抱胸輕笑了一聲,回道:“多謝梁公子關(guān)心,家里一切都很好。” “那就好。”梁盛嘴上雖然這么說,心里卻發(fā)出了鄙夷的聲音。 【小哭包背地里躲著偷哭呢?嘴真硬?!?/br> 他這具身體小的時候確實挺能哭,摔倒擦破皮也能慌得掉眼淚。倒不是令人煩躁的嚎啕大哭,反而可憐兮兮地撇著嘴在那里落淚,讓人看得怪心疼。 慕清離再看向梁盛的眸光忍不住多了幾分清冽,不過梁盛如今正傲著,沒注意到他的冷漠,甚至還不怎么走心地說:“對了,皇上體貼慕丞相辛苦,所以讓我爹為他分憂。想必咱們兩家以后會有更加密切的往來,清離要不要趁現(xiàn)在咱們都閑著,出去喝幾杯,聊聊?” 按理而言,懂得做人的都會應(yīng)下,去應(yīng)酬應(yīng)酬一番。 可慕清離對這個梁盛沒什么好感,仗著他小時候比較乖巧木訥,背地里沒少欺負他,他可不想給這人面子:“不了,我挺忙的,恐怕沒這個時間?!?/br> 梁盛的臉色瞬間就難看了不少,但宮里人多,他還是沒直接和慕清離鬧起來,就是內(nèi)心煩躁得沒什么好話。 【該死的慕清離,本少爺?shù)挂纯茨氵€能再囂張多久?!?/br> 【他肯定還不知道吧?皇上這些年待他的好,不過是想利用他收服慕家了罷?!?/br> 很不巧,慕清離還真的知道這件事。 像是故意想挑起他的怒火,梁盛突然摸著下巴,故作沉思模樣:“對了,你是剛剛見完陛下嗎?我聽說,陛下最近在選妃?!?/br> “其實陛下也很難辦,太后和朝中大臣都不斷在給他這方面的壓力。” 【慕清離肯定不知道,那日我親耳聽見皇上在姑姑面前信誓旦旦地說,自己其實一點都不喜歡男人,還覺得斷袖惡心?!?/br> 正打算回話的慕清離微微一頓。 梁盛的姑姑,應(yīng)該就是葉方丞的生母梁貴妃,現(xiàn)在的皇太后。 這件事的話,他還真的不知道。 慕清離沒忍住瞇了瞇眼睛,微揚的唇角沾著些許寒意。 小徒弟真是越來越能夠給他驚喜了。 他面不改色地回答:“知道,方才我還給了陛下不少意見,但他會不會采納又是另一回事了。” 欣賞了一番梁盛吃癟的表情,慕清離才滿意地離開。 葉方丞說的那些話,多半也是故意想讓他知道,激起他的怒火。畢竟整個皇宮上下,包括外邊一些世家,多少都知道他和葉方丞的事,就連梁盛都清清楚楚。他要是真的當著那么多人面前說了那樣的言論,傳入他耳里只是時間上的事。 若換作原來的慕清離,一心一意對待葉方丞的慕清離,確實會難以接受甚至因此崩潰。 至于現(xiàn)在的他…… “先不回慕家。”慕清離和車夫說道,并指揮著他去了另一個地方。 葉方丞確實成功讓他生氣了,不過他覺得,應(yīng)該不會是對方所希望的發(fā)展方向就是。 慕清離最后去的地方,是南郊那處收留了葉方景的別院。 “阿離,你……你怎么又把修房的師傅帶來了?”葉方景每回聽見慕清離過來,都會心情大好地出來迎接。 今兒見到他又帶著一小批前陣子剛離開沒多久的工人過來,不免有些錯愕。 慕清離不久前就把人帶來過一次,在他別院某個角落專門建了個石房。他沒有避開葉方景,所以后者有幸見過幾眼,卻看得心情復(fù)雜。 那房間不曉得慕清離將來是想作何用的,設(shè)計有些古怪,甚至還在周圍裝了與大牢非常相似的鐵柵欄,像是為了防止房里的人逃跑。 慕清離禮貌地回答:“那天讓人弄的房間,我思來想去覺得有些過于簡單,想讓師傅幫忙多添些刑具。” “起碼,能起到一些震懾作用?!蹦角咫x笑得溫柔。 “……?”葉方景聞言微微一噎,有點不敢繼續(xù)往下想這房間到底是什么用途。 慕清離給那些師傅們說了要再添加的東西后,便回到飯廳,和葉方景吃了一頓飯。 飯后準備離開時,他還又和葉方景說:“對了,皇上最近對我的態(tài)度確實越發(fā)冷淡,而且剛剛拿了我小叔一家開刀,想殺雞儆猴。” “你之前和我提過的事,辦得怎么樣了?” 慕清離的語氣聽起來就像是個在檢查功課的太傅,葉方景的態(tài)度下意識端正嚴肅了不少:“我外公那日密信告訴我,已經(jīng)搞定鎮(zhèn)國大將軍了?!?/br> “梁貴妃當年為了爭寵,害死了大將軍的meimei,心中對他們一直有怨?!?/br> 慕清離似乎對這個結(jié)果感到挺滿意:“不錯,慕家那里我也瞞著陛下做了不少準備?!?/br> 他查封的那些家業(yè)不過是冰山一角,影響不大,所以就隨他去了。 畢竟是親愛的小徒弟,多少還是得哄一哄他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