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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大總管能茍到現(xiàn)在沒掉腦袋,足以見得‘大智若愚’是真的,‘傻人有傻福’亦不假。 這么晚了,吃的東西當然都是好克化的。 雍理餓狠了,身旁又沒外人,吃得風(fēng)卷殘云。 沈君兆也是餓的,但骨子里的矜貴讓他寧餓死也要守禮度:“陛下慢些,細嚼慢咽。” 若非擔(dān)心雍理吃了晚上不適,他絕不會吃飯時開口,畢竟食不言寢不語。中午那會兒他是沒吃的,只伺候雍理去了。 雍理吃得快,飽得也快。 一碗熱粥下肚,元曜帝恢復(fù)了精氣神,再加上誤會解開,他心情更好了:“這么說你是因為……咳,才綁了李義海?!?/br> 沈君兆也吃得差不多了,輕輕放下烏木銀箸,淡聲道:“李義海貪墨一事,需徹查?!?/br> 雍理知他面皮薄,死都不會承認自己是醋了,但不妨礙雍理里甜滋滋:“李義海當罰,但他向來膽小,敲打一番,尚且可用?!?/br> 沈君兆抓了李義海,固然有私心,但他向來思慮深,行事一步三算:“明日朝上,陛下不妨讓烏弘朗和周棟文繼續(xù)吵鬧。” 他說得隱晦,雍理卻很快懂了,他神態(tài)微凜:“你覺得李義海背后有人指使?” 沈君兆道:“算不上指使,有人在利用他?!?/br> 雍理也是細看過李義海的案宗的,知道他沒犯大錯,要不也不會保他,他回憶了一番,捕捉到了要點:“他收的那尊金菩像有問題?” 沈君兆點頭:“陳清去李府搜了。” 雍理:“怎樣?” 沈君兆:“空心,機關(guān)被毀?!?/br> 雍理陡然瞇起眼睛。 沈君兆道:“陛下請繼續(xù)生氣,臣自會配合,借此給魚兒創(chuàng)造機會,它自會浮出水面?!?/br> 雍理哪會不懂,他應(yīng)道:“朕會囑咐烏弘朗。” 沈君兆應(yīng)了。 談完正事,時辰不早了。 沈君兆起身告退,雍理到底是沒忍住:“子瑜。” 沈君兆:“陛下還有何事吩咐?” 雍理清清嗓子,走近他道:“關(guān)于立后,你何時才能準了?”這話太過直白,就差明說你什么時候給朕當皇后了。 沈君兆眸色淡了:“陛下若有心儀的女子,自可挑選吉日,行立后大典?!?/br> 雍理:“???” 沈君兆又道:“陛下若無事,臣先退下了?!?/br> 雍理火了:“所以說,你只是不許朕立男后?” 沈君兆聲音平靜:“江山社稷,祖宗規(guī)矩,陛下斷無立男后的可能。” 雍理拼命壓著火氣:“我娶個女人你也不在乎?” 沈君兆:“陛下成家立業(yè),子嗣延綿,臣自當恭賀?!?/br> 雍理再度氣瘋:“沈子瑜!” 沈君兆:“臣在?!?/br> “你……”雍理脫口而出,“你明知朕心悅于你!” 第14章 情竇開 這般明晃晃表露心跡,雍理也半點不虛,甚至覺得通體輕快。 真男人,敢說敢做敢為! 朕,是條漢子! 聽到元曜帝這話,沈君兆瞳孔微縮了一下,但也僅此而已,再多的表情是沒有的。 雍理面頰微紅,繼續(xù)道:“朕的心從未……” 話沒說完,也許是沈君兆不愿聽完,他沉聲道:“陛下也心悅?cè)葙F人鳶貴人盈嬪姝嬪箐美人鸞才人吧?!?/br> 雍理:“誒……” 若是趙大總管在,一準驚呆,沈相說的這幾位可不正是陛下新晉偏寵的,而且這順序剛好是按著傳召次數(shù)…… 沈君兆行了退禮:“臣告退?!?/br> 雍理不小心踩進自己挖的深坑,頗有些慘淡:“你和他們怎能一樣!” 沈君兆冷笑:“有何不同?” 雍理:“你……你和我,我們……” 沈君兆譏笑:“哦,的確不同,臣是陛下第一個心悅的人?” 雍理強調(diào):“也是唯一的!” 沈君兆盯著他:“這話陛下對多少人說過?” 雍理:“……” 沈君兆垂了眼睫道:“臣的心意,想必陛下也明白,以后這種話不要再提。” 雍理心被刺了一刀,眼眶是真紅了:“你若不喜歡我,你管我寵誰幸誰?你若不在乎我,管我立誰為后?你若心里沒有我,又為何事事處處想著我!” 沈君兆盯他:“你寵誰幸誰,我沒管過;立后乃國本,容不得你胡來;你是大雍皇帝,是當今圣上,我身為臣子,自當處處為你想著?!?/br> 一字一句,全部回答了雍理,可就是只字不提自己的心意。 元曜帝氣結(jié):“你就是喜歡我!” 沈君兆也有些壓不住胸口火氣,靠近他反問:“陛下當真心悅于我?” 雍理因他陡然靠近,心跳得有點快:“當、當然。” 沈君兆嘴角彎起,眼中卻全是冰碴子:“和這天下比呢?” 雍理:“……” 沈君兆離他極盡,近到好像能溫柔地吻上他,聲音也像在說情話:“陛下不如把這天下給了臣,臣自會讓你得償所愿?!?/br> 雍理心砰地一聲,渾身血液像滾沸的熱水,繞著全身走了一圈后又陡然和一桶冰水撞到一起:“滾。” 沈君兆沒動。 雍理一把推開他,震怒:“沈君兆,你給朕滾出去!”他左手就近握住了一方硯臺,卻到底是不舍得砸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