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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朕的后宮起火了在線閱讀 - 第46頁

第46頁

    用過午膳自然不能馬上歇息。

    沈君兆怕他積食,道:“御花園涼快,臣陪您手談兩局?!?/br>
    雍理癟嘴:“你讓朕四子,朕都得絞盡腦汁才能贏,不來!”心情如此美麗,何必自討其辱。

    沈君兆頓了下:“那……”

    雍理也不耐煩出去曬太陽,眼尾瞥到奏章匣子,懶上心頭:“子瑜不如陪朕看折子吧!”

    沈君兆:“…”

    雍理順勢要牽他手,好在這一品朝服袖籠寬,攔了他一下,讓他醒神有了分寸:“莫慌,朕昨晚看了許多,剩下沒幾份,你且給朕念一念,全看完晌午也能歇得久一些。”

    他這話也是巧妙,故意提一提自己昨晚的事,惹得沈君兆心軟——

    昨晚雍理如何一邊紅著眼眶一邊批奏折,如何蹲在地上孤零零寫批語,如何勤勤懇懇地用政務(wù)來麻痹自己,沒誰比守了一夜的沈君兆更明白。

    雍理這性子沈君兆又是何嘗不知?

    平日里最是好說話,萬事都想得開,天塌了都能笑一笑道一句:“別怕,有朕在。”

    這樣明朗如朝陽的人也是會難過的,他難過了十分與眾不同,不哭不喪不怨人,只是更加勤奮刻苦,待自己更加嚴(yán)苛,那些撒嬌賣乖全然不見。

    兒時是他抄寫了數(shù)十遍的字帖,今日是一口氣批完的數(shù)百份奏章。

    沈君兆輕嘆口氣,低聲道:“那臣逾矩了……”

    桌案上的奏章十有八九都是在內(nèi)閣過了一遍的,可一旦放到了帝王書案上,旁人就輕易不可碰。

    子難可以看是因為他本質(zhì)是內(nèi)臣,沈君兆如今何止是外臣,更是能撼動帝王根基的權(quán)臣,按理說該避嫌。

    雍理靠坐在座椅中,眉眼舒展:“莫要多費口舌,朕聽著了?!?/br>
    沈君兆得他賜座,就在他身旁,此時他拿起了最上面的折子,緩聲念了起來。

    雍理聽著聽著便有些迷糊。

    曾幾何時,他與沈君兆書房嬉鬧,一份折子能看上小半時辰。

    如今沈君兆的聲音比少年時成熟且迷人,卻離著他越來越遠(yuǎn)。

    倘若時光倒流,他寧愿停在那一無所有日子。

    他一無所有。

    沈君兆也一無所有。

    一無所有,何懼天高地遠(yuǎn)。

    第25章 輸不起

    眼看著雍理要睡著, 沈君兆怕他這般歇著身上不爽利,停了聲音。

    雍理瞇著眼睛看他:“嗯?”

    沈君兆:“陛下若是乏了,去寢殿休息吧?!?/br>
    雍理乏是真乏, 舍不得沈君兆也是真舍不得,這會兒半夢半醒的, 聲音溫軟:“你陪著朕……”

    沈君兆:“好……”

    雍理笑了下,帶了些孩子氣,可人又窩心。

    沈君兆垂眸,不敢多看一眼。

    長心殿本就是帝王寢殿, 掀了簾子進(jìn)到內(nèi)室便是龍床軟榻。

    雍理早把人都支走了, 這更衣自然只能親力親為,他倒想央著沈君兆幫忙, 可想到自己那點兒齷齪心思又著實不敢。

    若在此處非禮了沈君兆,他自個兒一命嗚呼事小, 沈君兆堵心自虐事大!

    只是這帝王常服也繁瑣得很, 雍理大小是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少年皇帝, 哪里搞得定?

    沈君兆猶豫了一下, 還是上前道:“臣幫您……”

    雍理目不斜視的:“嗯……”

    一時無話,只聽衣裳絮絮摩擦聲。

    雍理恨不能念一百遍清心咒,卻總是擋不住沈君兆身上好聞的氣息, 清清冷冷, 夏日聞著不要太舒心。

    嗐,容清極擅調(diào)香,怎就調(diào)不出這香氣!

    腦中閃過這名字, 雍理才惦起自己這位風(fēng)華絕代的容貴人——自上次之后,他再沒去過容華宮,雖說也不算冷落, 但宮里人慣愛看人下菜碟,他再不去看看容清,只怕他要遭罪。

    “陛下在想什么?”雍理努力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反倒是沈君兆非要把他拽回來。

    雍理:“…”在想后宮妃嬪這種話他怎么敢說出口!

    “朕在想方才的折子。”雍理隨口道。

    沈君兆也沒點破,便順著他聊起了那折子。

    雖說雍理聽得迷糊,但其實這些折子他昨晚早看完了,說是要沈君兆給他看,其實更多是想聽他聲音,所以這聊起來倒也合拍,不會露餡。

    兩人說著正事,換衣服就沒那么旖旎了。

    雍理散了發(fā),隨便披個外衫,襯得膚白貌美,一雙杏眼顯得年紀(jì)更輕,不像將要及冠,倒像個十五六的恣意少年郎。

    沈君兆:“…”

    雍理偏又愛笑,更戳他心窩子:“你也去換身衣裳,這般模樣如何歇息?”毛手毛腳是不敢的,與其看得到碰不到,不如眼不見心不癢。

    沈君兆道:“臣這樣便可……”

    雍理還欲說什么。

    沈君兆已經(jīng)坐在旁邊的軟榻上:“陛下快睡吧……”

    說是一起歇息,沈君兆是不可能睡在龍床的。

    年少時的荒唐事,如今怎可再為之。

    且不提身份有別,便是……

    沈君兆也不會再近那床榻一寸。

    雍理不敢強求,能這般守著他已經(jīng)是夢寐以求,再貪得無厭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那朕睡了……”雍理倒在床榻上,外頭看他。

    沈君兆:“睡吧……”

    雍理想著多看他一會兒,偏熬了一宿頭昏眼花,睡意如排山倒海:“沈君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