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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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書惠,就得交代兩家的交情,兩人一起在政府工作……我們一起進山夜釣,回城的路上明明是他的車子,因為他吃了點藥犯瞌睡,才由我開的,……,湘湘,我至今還時不時夢到那腥熱的血一滴滴滴到我耳里的穿透感……” “不要說了!”顧湘幾乎騰地站起身來,去抱趙孟成,求他不要說了,“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太任性了……” 趙孟成手里的可樂罐掉在地毯上,悶悶無聲,但傾瀉出來的液體,染污織毯,褐色的,像死壞的血。 他環(huán)住她,由她在懷里哭得歇斯底里,這一刻毫無疑問。倘若他當(dāng)年便遇到她,時空換一換,顧湘抱住當(dāng)年失意的趙孟成,就是眼前這樣。 “湘湘,我如何想把那樣失敗的趙孟成告訴你?!彼呀?jīng)對不起太多人了,書惠,馮洛,對他抱著過高期望的父母。 簇面嶄新的感情,就像簇面嶄新的新學(xué)期,新的課本,新的知識,新的進程。 “你越喜歡我,我越只想做一個簇面嶄新的人?!?/br> 僅此而已,從來沒有陰謀,沒有三心二意,“我也從來沒有打算待你兩樣過?!壁w孟成緊緊抱著顧湘,控訴她,那晚說什么他床上/床下兩個樣實在叫他難過,他是想過打住罷,理由也只是怕顧湘始終介意馮洛,介意他們的過去,這個心結(jié)打不開,他們未必能長得過從前,“湘湘,我寧愿你從來沒有招惹過我,起碼我沒得到也沒失去?!?/br> 顧湘二十歲那年,因為mama生病住院,哭得很兇,天全灰了那種; 趙孟成出事正好也是那年。 她不肯他抹滅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踮著腳尖告訴他,“趙孟成,如果可以回到那一年,也許我們在同一個醫(yī)院,我會去看你,我會去鼓勵你。過去的事情總要過去,你未來會遇到一個很愛很愛你的人,所以請你務(wù)必振作……” “為什么是未來,”有人目光散淡,徐徐來匯她,“如果早點遇到你,湘湘,也許世事全不一樣的。”趙孟成怪她也怪自己。 今日開了個口子,他索性開誠布公了。他從前覺得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不提也是尊重??墒怯行┦虑樗懒司褪撬懒?。和書惠進山之前,趙孟成和馮洛已經(jīng)近乎名存實亡,他提過幾次分開,她皆不允。 書惠去了,他即便躺在醫(yī)院里,還是那樣的意愿,想叫馮洛離開他,她死活不同意。 他在醫(yī)院的那幾個月,馮洛日夜地守著他,說不動容除非他的心是石頭的。 出院沒多久,趙孟成就被父親發(fā)落到學(xué)校那頭了,從他去了學(xué)校,二人的爭執(zhí)就頻繁起來,馮洛是不滿趙孟成這個所謂不上進的態(tài)度,饒是他父母給予他殷實的基礎(chǔ)。一年后父親允他回公職,是趙孟成自己不愿意了。 馮洛為此冷落了他許久,等正式在s外站穩(wěn)腳跟,馮洛三十歲生日。她說我們結(jié)婚吧,趙孟成義無反顧地答應(yīng)了, 偏偏出了紕漏,她懷孕了。 沒有書惠的死,趙孟成對生命的意義還不會那么偏執(zhí)。他可以容忍馮洛對他的一切無理取鬧,可以遷就她任何敏感的情緒,唯獨這一點,孩子即便不想要,她不可以這么擅專的決定。 說到痛心疾首處,馮洛發(fā)難他,其實早在書惠死前,我們就完了,我不過借著書惠的牌位多做了你幾年情人罷了。 這話言重也剜心。是的,很多事情當(dāng)斷不斷,才容易釀成苦果。 與馮洛分開后,趙孟成從未對任何人說過她的不是,哪怕他的父母。因為感情始終是兩個人的事,兩個人互為因果,互為始終。 羈絆也好牽扯也罷,趙孟成兩年前是那句話,兩年后還是如此,他不怪她,但兩不相欠。 這就是全部,其中有顧湘知道的,有當(dāng)時趙孟成扣下不表的,他現(xiàn)下對她誠實,“湘湘,遇到你開始,注定我是個歹人角色?!?/br> 她越純粹,他越想做個歹人,一個沒有過去羈絆的歹人。 事實上,長長一個定語他沒做到,但是歹人做到了。 冷口冷面再冷心,顧湘勾著他的脖子,“我算是明白了,你就是交一百個女友,也熱情不起來的?!币驗橛腥司褪墙鹌嵘裣瘢淖饔镁褪菬o情無義。 “……” “吵架只會冷處理,丟一個短信過來,回來說?!鳖櫹孢?,“回來說個屁,回來的時候,你的頭上已經(jīng)一個草原了,趙老師!” “那姓紀的他不敢?!庇腥诉^分自信。 “你怎么知道?” 因為趙孟成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顧湘說和紀紜一齊喝酒的時候,趙孟成已經(jīng)意識到什么了,他打電話給許岫遠,最短時間拿到了“敵人”的背調(diào)。 紀紜是跟著他叔叔討生活的,叔子的家產(chǎn)并不是他的,人家有正經(jīng)的繼承人。只是對方是娛樂圈的,聽說咖位不低,無心家業(yè)。紀家得有個掌門人出來,但說到底寄人籬下,連同婚姻都是工具,聯(lián)姻的工具人。 試問這樣掣肘的一枚棋子,他敢玩大浪出來嘛! 不過是下作地見不得人好罷了。趙孟成篤定紀紜只會陰招,他不敢真玩把戲,許岫遠那晚奚落趙孟成:真被撬墻角你可怎么辦! 趙孟成好多年不頑劣了。他當(dāng)時電話里就回許岫遠:那我絕不會善了。 可能當(dāng)天晚上就要他父親親自打電話給紀家叔子了,誰也別想好過! 顧湘聽得眉毛都快要豎起來了,“男人的勝負欲好可怕!” 趙孟成一把抱起她,托她高高地,足以俯視他,“顧湘,你最好信?!毙潘膭儇撚?。 她穿得裙子,這么被他抱著身前很局促且不雅觀,“你放我下來?!?/br> “還分手嘛?” “……” 她不言,他也不語。只是抱著她一路到了里間,這是間供客人更衣小憩的休息室,就近原則,朝南的兩扇復(fù)古彩花玻璃窗,蒙蒙的影子由月色披露在地板上。趙孟成單手去合窗簾,再把顧湘擱在窗臺的大理石邊沿上,窄窄的闊度,往后靠是窗戶,往前傾,他不肯她下來。 因為這個高度,正好夠她與他平視。 他再問她一次,“還分手嘛?” 她穿著黑色的長裙,膚白紅唇,坐在紅絲絨的簾布前,射燈下看,妖冶且迷人。 顧湘咬死不松口,只斥責(zé)他,“你放我下來,分又怎么說,不分又怎么說?” “分不分,我都把你吃到肚子里。省得你活著的主旨就是為難我!” 顧湘又氣又笑,才翕動了嘴唇想說什么,有人已經(jīng)準得絲毫不差地鉆進她的話語里, 溫柔的濡濕瞬間瓦解了彼此的對弈,顧湘原本就坐得搖搖不安地,再被他這樣掠奪般地吻,身體即刻軟了下來,且空氣稀薄地求換口氣! 氣息薄弱好像氣焰也跟著萎靡掉了,窸窣昏暗里,顧湘軟糯地撒嬌口吻,“你很過分,整整兩天,冷暴力?!?/br> “回來說,因為你這個驢脾氣必須摸得著的距離才能順毛捋。”他口中順毛捋,手當(dāng)真附上來。 顧湘冷冷一激靈,又毫無制止的脾氣。 他再貼在她耳邊喊她名字,顧湘好像覺得什么都沒了,他問她,想我嘛? 她不說話,只乖乖點頭。隨即手腳并用地來纏糾他,趙孟成的呼吸短且熱,卻耐力地安撫她,“回家?!?/br> 不,她就要在這。 趙老師時時刻刻理智向前,當(dāng)頭棒喝她。 顧湘才不管,“懷孕了我就嫁給你,趙老師,你會娶我嘛?” “我敢娶,你就敢嫁嘛?” “敢。大不了再離唄,我反正永遠比你少一次!” 下一秒,她的直角肩上就被狗啃了一口。 趙老師批評過的,十二生肖里沒有狐貍精的。不依不饒且媚骨天成, 餓和渴都是本能,本能地教唆你去汲取。 …… 迎/納的那一瞬間,顧湘頭往后一磕,啊,疼還不是第一反應(yīng),是怕玻璃碎了,她該如何說得清。你jiejie那么彪悍的一個人! 趙孟成恨鐵不成鋼,就這點出息! 她干脆跌到他身上去,二人齊齊出了聲, 紅絲絨的窗簾擺動了下,沒合攏的縫隙里漏進一道薄薄的月光來, 微末也足以證明,今晚月色真美。 第48章 048. 百子被 這棟稍有年限的商務(wù)小樓是孟家給趙孟成母親的陪嫁。趙孟晞出嫁的時候, 孟校長就作主轉(zhuǎn)給了女兒名下。 這棟樓的全部設(shè)計都是孟校長自己cao刀的,所以,處處痕跡能看得出精致與舊重感。 這個里間, 整個地層是全靠榫卯木頭承重的, 不是地板, 是整個地層都是木頭的。所以腳步落在上面, 尤為地空且重, 顧湘整個心神像歇在鼓上, 不敢動也不肯他動。 趙孟成抱她到軟塌上時, 讓她看上面。 昏昏然的人還沒明白, 直到他抬她下巴,指引她看天花板,啊, 尖頂?shù)脑O(shè)計最頂端,是玻璃的。 三角錐的透明屋頂可以看到天空。 趙孟成告訴她, 僅僅因為他母親想躺著看星星,看下雨。 顧湘身體與心兩重悸動, 所以這棟承載著所有少女心的陪嫁品,才不能給兒子, 這是女兒的傳續(xù)。 他母親定是個極為涵養(yǎng)并美貌的千金小姐, 都說兒子像mama,也說好看的人,是上帝的作品。 顧湘拿右手食指描摹趙孟成, “很顯然,趙老師一定是上帝打瞌睡的時候捏的?!?/br> “什么意思?”他問她。 “好看是好看的,卻一身臭毛病?!?/br> 他捉她不安分的指頭,放到嘴里, 真真咬痛了,十指連心的那種痛。 “湘湘,答應(yīng)我,以后什么事情直接跟我說好嘛?別讓我猜,我們說好了,好不好?”趙孟成檢討自己,他可能三十年都這么平和地過來的,他父母對他的管教已經(jīng)免疫了,耳朵痞掉了。又或者,他母親對于他們一貫佛系,除了修個品行,自幼散養(yǎng)慣了,才縱得他們姐弟倆兩個極端的性格。 趙孟晞是刁蠻任性,趙孟成是冷漠自我。 顧湘吟吟地笑,“喂,自己的毛病,憑什么甩鍋給你母親,渣男!” “是孟校長自己說的,”趙孟成沿著她的指尖,一點點落吻下來,“說早知道我倆這么不爭氣,還不如不生落得省心。生孩子是門很大的學(xué)問,孟校長說起冷笑話來,得十分帶腦子聽,她說她和我父親顯然都是差生惡補的知識,去考了個60分阿彌陀佛地拿到了踩線的通知書,誰曉得,年年吊車尾,滾雪球越滾越大,這糟心的學(xué),不上也罷!” “你就是像你母親!”顧湘這次十分篤定,說他噎死人的本事就是祖?zhèn)鞯模?/br> “你、” 毫不設(shè)防地,她的話被他撞碎了,“湘湘,從今天起,我每天給你講一點我的過去。” 總有一天,她會全部知曉的。 “好不好?”一直隱忍的人忽而發(fā)了性,告訴她這兩天他是什么感受,魂不守舍的,因為他的魂落她這里了,趙孟成突然暴戾起來,他要她還給他! 軟塌的四個腳載不住沖擊的力道,在木板上剮蹭著,這動靜羞恥且劇烈,顧湘沉迷又害怕,驟跳的心快要躥出來了,她求他,停下來! 趙孟成拿手去蓋她的話與聲音,微弱的光明里,只看得見屋頂最遙遠處,有星星,在無盡下墜。 * 次日是周六,原本有個例會要去開。顧湘因為出差,可以在家里補報告給上峰。她答應(yīng)十點前發(fā)過去,結(jié)果定的鬧鐘時間還沒到,就被樓下一頓動靜折騰先醒了。 是唐女士來了,來就嘮叨這家里亂得能開雜貨鋪了。實則因為顧湘出差的行李、化妝包沒收,以及昨晚她和康櫻回來的路上,在便利店買了好些吃食,吃完沒收拾就各自洗漱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