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他眼皮重的快要睜不開,“不行,扛不住了,你跟楊總秘書打個電話,看地點定在哪?!?/br> “行,你請個假回去歇會,困成這樣工作也沒效率?!?/br> 他又打了個哈欠,“這次出差單秘書表現(xiàn)的不錯,你忙不過來的事可以交給她去辦?!蓖庾邥r,腦袋直愣愣的朝著玻璃門撞。 都快就地躺下了還不忘夸獎單語冰一番,溫雅到是好奇她做了什么輕易改變他以往的想法。 次日,天公作美,天空藍的像是海洋映出的倒影,柔和的風帶著絲絲涼意。 溫雅與穆清燁并肩坐在球車后面,他正拿絨布細細擦拭著球桿,光線并不刺眼,溫雅輕輕用遮陽帽扇風,瞇著眼往遮陽傘搭建的地方看去,人群簇擁那塊,除了文視的楊總,旁邊還站著個身材挺拔的男子,看他身后那人謙卑擺球的模樣,想來也是有身份的人。 “他消息到是靈通。”穆清燁朝遠處瞥了一眼,眼神中的神色有些復(fù)雜,“合同好好收著不用拿出來了。” “競爭對手?” “那要看他怎么想了?!蹦虑鍩畈辉俣嘌?,本就锃亮的高爾夫球頭被他擦拭的蚊子都打滑,溫雅側(cè)頭時分明看到那上面倒映出自己的臉來,敢情強迫癥與潔癖結(jié)合到一起是這種表現(xiàn)。 車子就近停下,穆清燁握著桿朝他們走去,步子踏的有些重,溫雅分明在他身上看到了殺氣。 白色的球在空中劃出一個好看的弧度向著球洞飛去,楊總挺著肚子贊道,“好球!顧總真是謙虛,要是你這都只算入門,我這浸yin此道多年的人都不好意思揮桿了?!?/br> “楊總客氣了,只是剛才運氣好,連風都來相幫?!?/br> 一側(cè)穿了運動短裙的女生驚嘆的放下望遠鏡,“好厲害,就差一點點。” 楊總瞥了一眼面泛桃暈的女兒,略耷拉的眼皮下能看到他眼中閃爍的精光,“你這孩子之前一直纏著爸爸教你打球,如今現(xiàn)成的老師就在跟前,還不趕緊拜師學(xué)藝?!?/br> 顧修承手心撐著球桿往下壓了寸許,“不敢當著前輩的面班門弄斧,不過令千金若是感興趣的話,我樂意效勞。” “可可,爸爸給你找的這個老師如何?” 楊可頰上飛紅,她看向顧修承,對方回她一個自然和煦的笑,眉眼間的風流引得姑娘神色越發(fā)帶羞。 “是我來遲了?!蹦虑鍩钋逶降穆曇舳溉徊迦?,原本和樂的像是一家三口的場面驟然被打破,“可惜不是在酒桌上,不然我非要自罰三杯致歉。” 楊德勝笑的彌勒佛似的,眼睛陷在rou里看不出神色,“不晚不晚,是我心急來的早了?!?/br> 這種男人把控主場的場合,溫雅把自己定位在花瓶的位置上,只臉上帶著柔柔的笑,存在感甚弱的跟在穆清燁身后,卻發(fā)現(xiàn)原本正朝著楊家千金散發(fā)魅力的男人目光猶疑的投注在她身上。 “早就聽說穆總球技了得,不知道今日有沒有機會開開眼?”顧修承神色平靜,語氣卻帶著細微的挑釁。 “揮桿到是沒問題,不過競技運動總要有些彩頭更讓人心喜,顧總以為如何?” 兩個長相卓絕的男子相對而立,中間碰撞出來的火花旁觀者都能感覺到。 楊德勝笑意不改,“好好好,我便歇歇給你們充當裁判?!?/br> 趁著楊德勝與顧修承說話的間歇,穆清燁稍稍落后半步,朝跟上來的溫雅低聲道,“給我拿個鐵桿?!?/br> 溫雅遞了個稍細的給他。 “不行,不夠結(jié)實?!?/br> ?打高爾夫球最重要的不就是球桿握著時的手感,要那么結(jié)實做什么。 穆清燁徑自順了根最粗的鐵桿,他沒顧忌溫雅,直言道,“顧修承在這方面得過獎,我打不過他。” “所以我決定把他的球桿打斷。” “??!”不是,她家老板怎么干壞事都這么理直氣壯。 第十六章 穆清燁兒時的恩怨情仇…… 穆清燁眉峰挑高, “你這是什么表情?” 溫雅拿出手機搜了個題目給他看:論拿著高爾夫球桿互毆時的危害,球桿反震力很大可能會傷到自己…… 她只是順手為之,穆清燁卻當真將下面的分析認真看了一遍, “有點道理, 不過我?guī)煶猩倭炙?。”在毀壞東西方面他有經(jīng)驗,確保不會傷到人。 穆清燁慢條斯理的將球桿擦拭干凈, 瞧出溫雅心中腹誹,他淡淡道, “我不是幼稚, 而是不能輸。” 顧修承拿自己長處與他短處比, 他又何必遵循道義成就對方的勝負欲。 如何行事端看面對的人, 總之,他就是不想輸給顧修承。 楊可往自己父親那湊近些許, “爸,這位又是誰?” “穆氏太子爺?!睏畹聞僖皇职丛谧约憾瞧ど?,語氣含著深意, “除去他們背后的資本力量,這兩位自己創(chuàng)建的公司均已上市, 去年福布斯青年榜上的精英人物?!?/br> 楊可愣了一下, “那誰更厲害一點?” “不如寶貝女兒自己去發(fā)現(xiàn)?!睏畹聞僬f笑著讓球童將球擺好。 他中年發(fā)福, 往兩個芝蘭玉樹般的人物中間一站, 更襯的那兩位身姿挺拔。 彩頭如何兩人雖未討論, 卻都心知肚明, 彼此為什么出現(xiàn)在這個高爾夫球場上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生意場上自然是用利益做賭。 “顧總想怎么比?” 顧修承懶散的掀開眼皮,“隨意,規(guī)則讓你定?!?/br> 就知道你會這么說, 穆清燁讓球童將相隔有些遠的球托放到相鄰位置,他微微俯低身子測量著中間相隔的距離,在腦中模擬過揮桿撞擊在一處的場景,他慢悠悠道,“一桿定勝負,以高爾夫球距離球洞遠近做比?!?/br> “既然風向、時機都對揮桿有影響,那就同時擊球,公平?!?/br> 太簡單了,穆清燁做事從來不符合常理,他越是說的簡明他越覺得對方可能在醞釀什么陰謀。 顧修承從球袋里抽出一個慣常用的球桿,試探著揮了揮,“有裁判有觀眾,想來穆總不會讓人失望吧?”這么多人在旁圍觀,他應(yīng)該不至于作弊。 穆清燁不置可否的笑笑。 溫雅從他們擺好架勢便亦步亦趨的后退,老板的出人意料當真從不讓人失望,她怕待會見血。 環(huán)顧四周,溫雅那張臉在人群中有些矚目,楊可正猜測著她是否是穆先生的女伴,溫雅朝她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后移的步伐絲毫未停。 楊可扯了下嘴角,朝她點頭示意罷往比球的那兩人靠近幾分。 楊德勝不知從哪摸出一個哨子,像模像樣的拿在手中,問過他們準備完畢,微抬的右手猛地下壓,伴著尖銳的哨音,兩只球桿同時下?lián)]。 “砰!” “呀!” 溫雅用手擋在眼前,耳邊聽到撞擊的悶響她稍稍將手指分開一道縫隙。 顧修承身子朝后趔趄著退開,原本握緊的球桿被另一股強勁力道打開,力道震蕩的痛麻感順著手心蔓延到肩膀,他看著落到不遠處的球桿表情有些茫然。 一直墜在身后的保鏢立刻圍過來,“boss?” 顧修承長出一口氣,把來人揮退,“我沒事?!?/br> “穆總這是什么意思,嫌高爾夫球打著不夠暢快,想換別的比賽方式不成?!?/br> 楊德勝在旁邊打著哈哈,“人沒傷到就行。” “抱歉,一時錯眼,沒看清楚球托上的球。”即使只是木質(zhì)球桿,外力干涉也不能輕易將其打斷,為表示剛才的事是他無心之失,穆清燁甚至忍著潔癖,特意過去撿起沾了草葉的球桿,“既然沒分出勝負,那就再來一局怎么樣?!?/br> “行?!鳖櫺蕹腥ソ忧驐U,他手指緊緊捏著不放。 “又怎么了?” 兩人交錯站立,穆清燁微微低頭,“我承認剛才的事是我故意為之?!彼凵癯虼项┝艘谎郏澳阆矚g用原木球桿,至今沒變過?!?/br> 顧修承嗤笑,故意去拿開他手腕,果然穆清燁立馬嫌棄的避開,“你的潔癖似乎也與日俱增呢?!?/br> 來啊,故意傷害。 兩人目光對視數(shù)秒又同時移開,彼此都覺得對方陰險。 穆清燁:“還比嗎,下回我使的力氣可能就不會那么溫柔了,畢竟我剛才制定的規(guī)則,沒想改?!?/br> 就差直接說他會在接下來的每次揮桿中搗亂了,顧修承默然,這廝還是跟以前一樣蠻不講理。 可惜小時候被打了他還能找家長告狀,現(xiàn)在……呵,總不能讓保鏢跟他打一架。 “文視的案子我不會就這么輕易算了?!苯M這場高爾夫球的局不過是熱下場面,這次成不了,他還有別的法子,顧修承把球桿扔給保鏢。 溫雅也上前幾步將穆清燁手持的球桿收起來。 “這是……不打了?”楊德勝生意場上沉浮多年,自然從他倆交鋒之間看出不對付,他最先考慮的合作伙伴是穆清燁,只是顧總也想要插一腳,他干脆將兩人湊到一塊,琢磨著讓他倆對陣,也省的得罪其中一方。 “一桿定輸贏,既然出現(xiàn)意外就算了,以后有機會再比過。” 楊可偷偷扯了下楊德勝的袖子,“爸~” “別急?!彼瘲羁墒沽藗€稍安勿躁的眼神,“難得天氣晴好又不熱,就這么散場太掃興,兩位要是不嫌棄我這老頭子技術(shù)差勁就陪我玩兩把?” “楊總說笑了,誰不知道您曾經(jīng)一桿進洞的壯舉,至今球場上還流傳著您神乎其神的傳說。”只要穆清燁樂意,他能面不改色的說著不切實際的話,明知他是恭維,對方也會覺得誠意滿滿。 “好漢不提當年勇,老了老了,活了大半輩子,就那一回趕巧一次進球,現(xiàn)在想想,當時揮桿時我的確覺得輕松的很,那感覺有點玄乎,我當時就覺得狀態(tài)好的過分,一定能一桿進洞?!闭f著謙虛的話,他眼神卻自得的很,不管瞎貓逮著死老鼠還是他本身技巧高超,就那一次,足夠他吹噓至今。 穆清燁與顧修承同時朝對方看去,巧了,當初的事他們倆剛好都是知情人,近百米的距離,球洞旁邊插著的小旗子都看不真切,可想而知高爾夫球多難進洞,不過是有心人有求于他,在球桿球洞上做了手腳,博楊總一笑好談買賣罷了。 “顧總?cè)羰遣幌訔?,就教教可可,她雖然很少接觸這個,但是對這項運動好奇的很?!睏畹聞侔雅畠和频剿麄兠媲?,“好好學(xué),別讓你師傅覺得你不開竅?!?/br> “爸,我好歹也是常青藤畢業(yè),哪有你說的那么笨。” 顧修承也不推拒,順勢引著楊可坐車尋合適的教學(xué)場地。 穆清燁則與楊德勝另選了地方打球。 看著從天空劃過的球體,溫雅咂舌,怪道總裁不愿與顧總比賽,他剛才打出的那一球,除了姿勢還算正確,其他哪哪都是毛病。 他并不擅長此事,揮桿時用的力氣過大,球托與金屬面接觸時摩擦出一股燒焦味,地表都刮出一道明晃晃的白印。 穆清燁不以為然,揮桿罷往后退開,“楊總,請。” 楊德勝多看了他好幾眼,回憶著之前發(fā)生的事,他心里有了底,這位穆總這是明知會輸,所以壓根沒讓戰(zhàn)局打開。 坐車去到高爾夫球落地點時,穆清燁與溫雅坐了一輛車。 他看著已經(jīng)蹭出痕跡的擊打面,眉梢蹙的有些緊,現(xiàn)學(xué)現(xiàn)賣果然不靠譜,他沉默良久,“會打高爾夫嗎?” “會?!?/br> “好,接下來你跟楊總打?!蹦虑鍩顁ou眼可見的松了口氣,一直繃著的肩膀微微松懈,他真怕待會打球時從地上掀出一個土塊來。 球飛,泥塊跟著飛,像不像從天而降的暗器。 溫雅看著他籠罩在柔光中的側(cè)臉,優(yōu)越的眉骨下是一雙略長的鳳眼,睫毛平直濃密,眨動時在眼瞼下帶出一片淡淡的陰影,溫雅腦子里突然文藝的冒酸話。 他蹙眉眨眼時真像蝴蝶扇動翅膀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