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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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朝廷不動蕩才怪,上官氏可以說是關(guān)心則亂,但文九如所做的事情她也未必不清楚。 文九如立馬跪下:“皇后娘娘,奴婢——” 上官氏氣道:“皇后,你如今在攝政了,難不成真的以為你在攝政就掌權(quán)了,不管皇帝的死活了嗎?”她近些日子也聽說了,皇后攝政可是陣仗大的很,文安侯為她馬首是瞻,甚至有人傳說他二人頻繁見面,文安侯成為皇后的幕下之賓這種話她的禮貌告訴她她不會相信,但是她心里多少是不自在的。 我兒子已經(jīng)對你夠好了吧,但現(xiàn)在我兒子受傷了,你居然這般淡定。 即便外面你裝的好,可在我這里你還這樣淡定,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母后的話真是讓兒臣百口莫辯,皇上是何等人,豈是那么容易受傷的,若是咱們急沖沖的菜會落入旁人的圈套?!?/br> 她是掏心掏肺,但上官氏領(lǐng)不領(lǐng)情她就不管了,可文九如她得處置了,否則留著這個人,真是不知道何時出來咬你一口。 上官氏并不好安撫,“你舅父也中了埋伏,皇帝年輕容易逞強,即便他沒有求助,你也該多幫襯著些,咱們不讓外面的人知道不就成了?!?/br> “母后,咱們?nèi)羰撬腿顺鋈?,不消一天,滿京城都知道。御醫(yī)好多人都盯著,怎么秘密都是紙包不住火的?!?/br> “舅父在前線,我哥哥也在前線,若真的有不好,他肯定會傳信過來的?!?/br> 上官氏看了映真一眼,心道,那就難說了,倒不是以惡意揣測蘇映真,而是她這些日子當(dāng)政以來,確實還不錯,雖然無功無過,但對于一個女人來說,就已經(jīng)很不簡單了,她曾經(jīng)也是怕兒子和司馬衷一樣是個傻子,自己時常偷偷跟太子請安的時候看他處理政事,但那也是有限的,對她來說一件事情牽扯太大,可兒媳婦辦成這樣就很不錯了。 她兄弟說不定盼著自己妹子能夠攝政,太子德音還小,皇后還不是仰仗蘇家,蘇質(zhì)能夠告訴蘇映真實情才怪呢。 都是千年的狐貍,你玩什么聊齋呢。 面上她是不準(zhǔn)備跟皇后對著干了,畢竟現(xiàn)在皇后管著后宮,她這個太后空有名頭,可沒有實權(quán)啊。 但私底下,她看了文九如一眼,按照原計劃行事。 她上前甩了文九如一巴掌,恨聲道:“文女官,若非是你在哀家這兒夸大其詞,哀家也不會如此錯怪皇后。” 喲,這是轉(zhuǎn)性了呀! 映真還未言語,又聽上官氏道:“皇后,文女官此人我這里不能要了,你趕緊再撥個人過來,念在她是先帝送來的人的份兒上,好生送她出去吧?!?/br> “母后,您不多想想嗎?畢竟曾經(jīng)您最寵愛她了?!庇痴婧盟聘静恍派瞎偈弦s她出去的樣子。 上官氏卻苦笑:“如今皇帝的事情為大,她出這種主意,差點讓我犯下大錯了,我怎能容許她在我這里,皇后,你就送她出去吧。” 看著癱坐在一旁捂著臉的文九如,映真爽快的答應(yīng)了:“母后,您說的是,我這就派人送她回去?!?/br> 誰也沒發(fā)現(xiàn)低著頭的文九如眼眸一亮。 第109章 惡婆娘 惡婆娘 北風(fēng)呼嘯, 文九如穿著灰撲撲的褂子,默默上了一輛外面看起來半舊的馬車,是的, 她被送出宮了, 但是被送出宮的目的并非是真的和皇太后鬧翻了,而是故意明面上做給皇后看的, 皇后看她不順眼多時,若是太后直接讓她去前線跟皇上送大夫, 皇后肯定百般阻撓, 但若她出宮了, 皇后肯定想不到她私下去。 這番救命之恩, 也不知道皇上是否會體會—— 正想著,卻看到前方出現(xiàn)一匹黑馬, 緊接著,她發(fā)現(xiàn)自己眼前一黑,再次醒來的時候, 不知道在哪個不知名的莊子上。 她暗道不好,卻無能為力。 而六皇子等人正扼腕, 那文九如出宮帶著數(shù)十名大夫準(zhǔn)備奔向戰(zhàn)場的事兒他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大肆宣揚了, 沒曾想到, 最后, 那幾十名大夫居然又回來了。 文九如下落不明的事兒傳到上官氏耳朵里, 她問了朱氏一遍:“你說什么?你說九如在路上失蹤了?” 朱氏雖然為難, 但還是點頭:“回太后娘娘的話, 是如此,那些大夫們原本要和她一起走的,結(jié)果在路上, 她說要用膳,緊接著就不見了,我們秘密去尋了許久也沒有找到?!?/br> “這……這可如何是好?”她明面上是和文九如鬧翻了的,若現(xiàn)在去尋皇后,恐怕皇后會質(zhì)問自己也不好。 朱氏哪里知道怎么是好,她靜靜聽上官氏吩咐罷了,沒辦法,誰讓上官家就出了這個一個太后,她女兒一個六皇子妃如今還過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 六皇子記恨上官將軍首鼠兩端,對上官淳寧自然也不大好,上官淳寧本身就和六皇子感情十分一般,現(xiàn)在更是相敬如冰了。 上官氏終究擺擺手,不再說什么,因為她心知肚明,這事兒沒準(zhǔn)就是皇后做出來的。 這還真的是映真做的,她對莫嬤嬤道:“務(wù)必讓人看好了她,必要時候就——”她做了一個手勢,莫嬤嬤表示明白。 映真心里清楚文九如也許只是想想,但若是沒有上官氏的授意,她肯定是不敢履行的,既然如此,便一勞永逸才好。 送大夫去?哼,恐怕是想著去送溫暖吧,即便她再相信李湛,可是她也不相信文九如啊,這么一個女人千里迢迢跑著去送人,若是被人知道國本不穩(wěn)不提,恐怕李湛前后遭到夾擊。 搞了這么多小動作,她沒有出手,就等著她自己送上門來呢! 文九如是十分悔恨的,她不知道在這里待了多久了,每天都是幾個啞仆送飯來,前幾天她還撲騰的摔碗或者如何,到了最后,還絕食,可惜她絕食也沒人管她,她幾乎是要崩潰了。 對于文九如的情況,映真如實夾雜在八百里加急里送到前線去,李湛比映真還要生氣,“什么時候了,還想著胯下那點事兒,這女的要成婚就趕緊成,千里想送什么我比誰都清楚。若是她真的送過來了,我看六叔他們遲早起事。” 可惜這話他還誰都不能說,就是沈睿那兒也不能隨便說,看了看日頭,趕緊解決吧,解決了,他就不必事必躬親了,還能多陪陪真真了。 李湛的回復(fù)沒有想象中那么簡短,在映真的印象里,李湛一般很少寫信給她,因為二人常年在一起,即便他出去,他也不愿意寫信,因為他認為寫太長了是娘們唧唧的,他每次回來或者出去都是十分突然的。 甚至某種程度上,映真還挺喜歡這種小驚喜,因為特別有意思。 但是今天居然收到這么厚的一封信,真是難得,她打開一看,“撲哧”一笑,原來是李湛說她已經(jīng)知道文九如的事情了,會派人去處理,他現(xiàn)在正在準(zhǔn)備打仗了,還問她頭發(fā)有沒有變得濃密一點,聽說西南有種草藥,經(jīng)常喝能夠生發(fā)。 甚至還提起自己在西南被蟲子咬了,說自己要回來的時候,她一定要好好疼他。 她正高興著,看到德音進來了,映真笑道:“太子來了,正打發(fā)人讓你來用膳呢?!?/br> 德音嘻嘻一笑:“母后,且不必管兒子,今日上書房有人打架呢。您猜是誰?” 見映真搖頭,德音便道:“是李琮和李玄?!?/br> 說完,他又擺手,“不,不對,是李玄打李琮?!?/br> 上書房一般是單獨教導(dǎo)太子,但是上某些先生的課的時候,不少宗室子弟一起上,太子也并不例外,因為有些人很難請。 也因為如此,德音看了這場熱鬧,“李玄打了李琮好幾巴掌呢。” 映真嘆道:“你玄大叔叔倒是個好的,可他們家嫡庶不分,遲早釀出大禍害來?!绷首拥脑浞妒显缤?,范霆對這個堂姐感情一般,原配家早就敗落了,李琮娘家卻和上官家有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這些年杜側(cè)妃雖然本人不算受寵,但肚子真的能生,一共生了五個兒子一個女兒,后院都沒一個人能夠比的上她的。 再者李琮嘴甜,上官淳寧雖然不喜杜側(cè)妃,但是對他倒是很不錯。 上官淳寧膝下只有吟姐兒一個女兒,李琮彌補了她兒子的位置,她對李琮是極其護著的,六皇子的后院真的是紛擾不清。 不過,天下大亂形勢大好,六皇子一向虎視眈眈,她也不能坐以待斃啊。 很快大家察覺到蘇皇后凌厲起來,先是發(fā)作了工部左侍郎江讀,說他貪墨河工的錢,由大理寺審查,很快江家就被抄了。 江讀是六皇子的錢袋子之一,她是一上臺就通過范霆故意查青城營一事讓六皇子黨不停的在掩蓋,以至于江讀的事情很快就被暴露了。 她和李湛不同,李湛眼線眾多,一般處事都是別人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拿出證據(jù)來讓人措手不及,但映真則是先預(yù)熱,開始查你就必須先牽引出其他的事情來,慢慢揭開,層層遞進,讓江讀臭名昭著的流放。 很快她也受到不少打擊,尤其是她的兒子德音聽政那天,東北墻角塌了,后宮連續(xù)有三名宮女聽說宮中嚴苛,居然自縊而亡。 很快便有不少傳言,說是皇后牝雞司晨,手段狠辣,觸怒上天,才會如此懲罰。 又說太子得位不正,皇后母子不詳云云。 這話映真嗤之以鼻,并不放在心上,她繼續(xù)統(tǒng)籌工部的事情,按照李湛的吩咐繼續(xù)把田還于民,又把戶部的幾位尚書時常喊過來,有時候還燈火通明,但是她精神越發(fā)的好。 德音不懂:“母后,你為何看起來這么精神?” “因為母后啊,愿意把事情做好,這樣你父皇回來,就能有空陪陪我們了?!?/br> “哦,原來如此呀。” 小鬼靈精德音又道:“娘最喜歡大寶寶,不喜歡小寶寶?!?/br> “大寶寶是誰?。俊庇痴婧苛?。 德音頑皮一笑:“是父皇?!?/br> 映真錯愕,“你這孩子。” 看來以后還真的不能當(dāng)著小孩子亂說話了,不過,看著頑皮的小德音,映真想,李湛小時候是什么樣的呢? 她見到他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是個少年了,雖然偶爾孩子氣,但是她那時候接觸的不多,只知道他是個修道的小傻瓜,有時候有些靠譜,生的好看,她忍不住心疼。 如果她要是青梅竹馬跟他一起長大,那么她肯定會對他更好。 ** 六皇子府上幕僚頗多,此時一個個愁眉緊鎖,有一年輕男子,他左臉戴著面具,右邊用頭發(fā)遮住,讓人看不清楚長相,但是卻能切中要害。 “王爺,皇后娘娘此人萬萬不可小覷,尋常留言可能會讓婦人方寸大亂,但是于她而言,沒有任何損害,她甚至還會化逆境為轉(zhuǎn)機,她的心智絕非一般人。在皇上心中,皇后最為重要,咱們不管怎么對付皇后,只要皇上不在意,咱們做的這些就是徒勞無功的?!?/br> “那依若慎看,要如何是好呢?”六皇子敲了敲桌子,他是頭一次覺得女人原來也這么難纏。 那個叫若慎的男人道:“除非除掉皇后?!?/br> “什么?”六皇子睜大雙眼,不可置信道:“你可知道你說的是什么話?” 他不可思議道:“她可是你的堂妹?!?/br> “那又如何,王爺,正所謂慈不掌兵,只有除掉蘇映真,皇上才會徹底失去理智,前線正在用兵的時候,無暇顧及,王爺,您的機會就來了,這世上能夠擾亂李湛心思的人只有蘇映真了?!?/br> 六皇子怔了怔,想起年少時那個活潑可愛的小姑娘,他好像還是沒辦法狠下心來。 若慎卻追著道:“王爺,事不宜遲啊,您也要為咱們府上上下下的人著想,還有和太妃她老人家著想啊?!?/br> 宮里無緣無故死的三個宮女遲早要查到和太妃頭上,以蘇映真的手段,很快就會查到的。 也許和太妃也會無緣無故的死了呢! 六皇子站了起來,艱難的點頭。 不過就在他們準(zhǔn)備行動的時候,邊境傳來消息,李湛打贏了仗,準(zhǔn)備班師回朝,正在路上。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不按牌理出牌。 六皇子有些挫敗。 而映真那邊則是無比的高興,她還跟德音說:“你爹爹愛吃我做的烤羊排,等他回來了,我們就去皇莊上烤的吃,好不好?” 德音和燕洲都拍手說好。 只是沒想到李湛好像變了一樣,比如他回到宮里第一件事,就詫異:“我什么時候娶的婆娘???我最討厭惡婆娘了?!?/br> ???映真看向沈睿,沈睿抹了抹額頭上的汗,艱難的道:“皇上雖然打贏了這場仗,但是也中了埋伏,陛下他……他好像只有八歲左右的記憶?!?/br> 什么?你不是開玩笑吧,雖然映真有個心愿是陪著小李湛一起長大,但是她是從來沒想過大寶寶真的只有八歲記憶。 她臉色發(fā)白:“那何時恢復(fù)?” 沈睿咬咬牙:“大夫說看天時地利人和?!?/br> 映真差點暈倒,又看著喊她惡婆娘的李湛,她深吸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