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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長,有一筆好交易。我在哥倫比亞的叢林里找到古巴隊長,悄悄地說。 你確定?他的嗅覺很靈敏。 我要1/3!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直接提出了分成建議。 你不算貪婪!這個該死的混蛋有點心痛地罵道。 我沒有說話,只是用一種等待回答的眼神盯著他,同時略帶一點緊張地看看四周,前面營地雇傭兵和毒品元老院的護衛(wèi)們激戰(zhàn)正酣。元老院已經(jīng)被包圍。 在哪里?他沒有什么選擇,接受了我的分成建議。 你看到那里的通風口了嗎? 好,現(xiàn)在嗎? 對,他們不需要在地獄交易!我說。 很快,他將指揮權(quán)臨時交給了我,然后帶領兩個親信消失在叢林里。 這是一個騙局。但他很相信這是一樁不錯的交易,這是雇傭兵們有時會耍的一種游戲;戰(zhàn)場上,被雇傭兵包圍的一方如果知道對方也是雇傭兵,并且有內(nèi)線聯(lián)系,那么他們會選擇出重金買一條逃跑的生路,而雇傭兵們則此時會看在錢的份上給他一條通道。當然,這種交易往往只有雇傭兵首領和對手首領之間進行,雇傭兵雇主有時是不希望看到這樣的交易的。 很快,這個可憐蟲死在雅蓬又準又狠的一槍之下,當然,他的兩個親信也成了他地獄之路的伙伴。 他的老婆和一群狗崽子、還有一堆窮親戚中也許有一兩個人掉了幾滴眼淚,但他們很快就像非洲草原上的豺狗一樣為古巴狗的撫恤金爭得頭破血流。古巴狗不是美國籍,老費爾斯只給了他的親戚們5萬美元,實際上如果是一個美國相當職位的人在這種戰(zhàn)場上死去,公司會慷慨地給他50萬美元,一個原因是眾所周知的,那就是美國人命貴;另一個是由于這總是不太光明正大的戰(zhàn)爭,公司也不希望死者家屬把一些內(nèi)幕捅給那些好事的新聞記者。 恭喜你!北。老費爾斯提升我作隊長,讓雅蓬做副隊長。雅蓬對這種任命倒是不在意,他現(xiàn)在可以得心應手地擴張他的勢力。我也幾乎答應他的一切要求,并且配合他在很多行動中撈取盡可能多的好處。我有自己的打算,我的目標是向上爬,而雅蓬的目標是撈取一切金錢,對具體的職位沒有太大的野心,只不過更高的職位意味著更多的賺錢機會罷了。 我知道,老費爾斯干不了多久了,他太老了,有時甚至會在辦公室里睡著。 你知道,很少有一個東方人能做到這個職位,你是第一個華人隊長。老費爾斯說。他贊賞我的話是誠懇地,我喜歡美國人這種直截了當?shù)恼f話方式,無論是指責還是褒獎,他們總是一針見血,而任何人聽起來,這背后總有一個潛臺詞:這只是前面的總結(jié),后面的路還遠著呢! 謝謝您的信任。我內(nèi)心卻沒有一點欣慰,相反卻充滿了苦澀,這是怎樣的代價換來的啊;從那個俄羅斯黑手黨到古巴人,多少人死在我冷酷的槍口下;從我的女友被強jian、到游艇中那個漂亮女人,又有多少女人的純真甚至生命喪失在黑暗世界中。 你知道,我老了。老費爾斯一邊繼續(xù)說著,一邊站起來走到辦公室的一個酒柜前,說:喝點什么? 有龍舌蘭嗎? 啊哈,你也喜歡這種酒? 我覺得它應該叫l(wèi)squo;生活之夜。我說,因為在土耳其的時候我喝過這種酒,那時候我剛剛過上一段相對平靜的生活。 生活之夜?老費爾斯略帶點驚訝地說:??!對!lsquo;生活之夜!那么為我們的加勒比海lsquo;生活之夜干杯! 老費爾斯今天看來有什么話要說,我耐心地等著他進入正題。 我在加勒比海的lsquo;生活之夜就要結(jié)束了。老費爾斯看著我說,但我卻沒有錢在這個海邊買一棟像樣的房子,我甚至不能給我的愛麗絲一個溫暖的房間。愛麗絲是他養(yǎng)的一條波斯種母狗,他的語調(diào)里的確帶了些憂傷,往日的嚴厲和暴躁不見了,仿佛加勒比海的暴風一去不復返,此刻他完全就是一個將要退休的老人。 如果您有機會得到一套房子的話┅┅我稍稍思考了一會兒才緩慢地、試探地說。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明白一大半了,如果沒猜錯的話,看來這老家伙想要在臨走的時候撈一票。 的確有一個機會,但我需要人。老費爾斯立刻變回了他往日的面孔,只不過眼神中帶有了一種明顯的含義:一半是商量、一半是威脅。我十分明白這宗交易,如果我拒絕了老費爾斯要求,那么我不但很可能失去隊長的職位,而且,老費爾斯也許還會找什么機會讓我送命,在戰(zhàn)場上或者什么暗殺行動中要處理一個人就如同處理一個垃圾袋一樣容易;相反,如果我答應了老費爾斯的要求,我不但有可能接替老費爾斯,而且也能從中分到不少。 你覺得廓爾喀人怎么樣?我坦然地說。 他們的確是良好的良好的啊,你說我該用什么形容詞好呢? 獵犬! 啊,對,獵犬,賣力、吃的不多、而且老費爾斯有些興奮,裝出點神秘地說:而且安靜!我明白,老費爾斯的安靜就是這些廓爾喀人懂得保守秘密。我微笑了一下,舉起酒杯,似乎在慶祝我們達成了協(xié)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