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阿年,我?guī)阕?/h1>
晌午將至,華南道兩旁格外冷清,戒備森嚴的霍公館讓整條路上的行人都噤若寒蟬,只余落葉砸地的窸窣聲。 一輛別克汽車從道路盡頭開了過來,引擎的嘈雜聲引得衛(wèi)戍稍加注意,直到它停在霍公館的鐵門前。 穿著一身粉色洋裝的女人從后座探出頭來:“我是傅年的jiejie,你們開門讓我進去看看她。” 衛(wèi)兵隊長認識車里的人,之前跟著霍志鴻的時候常常出入省長府邸,自然也見過省長的兒媳婦。 他上前恭敬的叫了一聲,將霍隨舟的命令搬出來,說少帥吩咐過不讓任何人進霍公館,這是死命令。 實則目光已經(jīng)警惕掃過面前這輛車,前排看起來叁十多歲,其貌不揚的司機,后座除了女人沒有其他人,他稍稍放松戒備。 “你們這樣關(guān),早晚會將人關(guān)出問題,我就去陪陪她也不行嗎?” 傅瑜一點不惱,收起以前的大小姐脾氣,和顏悅色地規(guī)勸,說隨舟哥哥指不定回來還會感謝她,女人最知道女人在想些什么,何況她作為傅年的家人。 一頓勸誡后兩人的關(guān)系說不定會破冰,就讓她進去一會吧,她怎么來的便會怎么回,不會給他們添亂的。 然而衛(wèi)兵隊長沒有絲毫動容,軍人以服從為天職,這是穿上軍裝那天就懂得的道理。 傅瑜心里開始慌了,她偷偷掃了眼駕駛座的司機,男人下巴堅毅,握住方向盤上的輕輕點了兩下,示意她照原計劃行事。 于是女人重新勾起一抹笑,和衛(wèi)兵隊長交涉,兩方僵持不下,門邊吵嚷的聲音驚動了后花園的張媽,她踱步到前庭,戴了個老化眼鏡瞇著眼瞧。 “張媽!張媽!”傅瑜對著噴泉池邊的老人招手,仿佛抓到根救命稻草一樣,臉上滿是歡喜。 張媽走到了鐵門前。 “張媽,你和他們說說讓我進去看看年年好不好?” 傅瑜又將剛才那套說辭搬了出來,說張媽肯定希望傅年和隨舟哥哥好好過日子,就讓她進去勸勸行不行,再不濟她作為一個娘家人,寬慰寬慰傅年的心也是可以的。 女人的一番話說中了張媽的心事,她這兩天看到夫人老不說話,只悶悶的坐在床上,真是讓她心疼壞了,也許瑜小姐進去勸勸會好很多。 “讓她進來吧,要是出了什么事,少爺那里我?guī)湍銈儞??!睆垕岄_口勸道,老人家說話極有分量,更何況是從小跟在霍隨舟身邊的。 十來年前,張媽還在督軍府時,衛(wèi)兵隊長都受過她的恩惠,如今老人幾番勸誡,怎么也拉不下臉來拂她的面子。 “行,高夫人您進去吧,讓司機在外面等著,一個時辰后必須出來。” “不行!” 傅瑜的聲音慌了幾分,眾人的目光投來,女人穩(wěn)了穩(wěn)心神,說她給傅年帶了很多東西,隨舟哥哥將府里傭人都解散了,就她和張媽肯定拿不動,司機正好進去幫幫忙,完事后立馬出來。 衛(wèi)兵隊長猶豫良久,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他反復確認車里和兩人身上沒有任何武器,甚至拿出了卷軸的畫像,和駕駛位上的司機對比一番后,才吩咐人開了鐵門。 別克汽車穩(wěn)穩(wěn)地朝霍公館的停車位駛?cè)?,剛下車,傅瑜便將帶給張媽的那份禮物交給了老人。 后花園的涼亭里,張媽被哄得嘴里笑呵呵的,開心得合不攏嘴。 “你將我?guī)Ыo隨舟哥哥和傅年的禮物先放到客廳去?!备佃χ赃叺哪腥耸寡凵?/br> 那個看似其貌不揚的男人,帶著手里東西一步步往后退,本來有些佝僂的被卻慢慢直了起來,帶著軍人生來的挺拔,筆立如松。 ***** 傅年正站在西窗下,窗紗被風吹得一蕩一蕩,時而遮擋住女人的半張臉,她沒大在意,眼神有些恍惚。 不知道阿恒的傷怎么樣了? 他額頭和背上全是從山上滾下來的擦傷,肩膀還差點中了一槍,就這樣跳進海里,鹽水都能讓傷口潰爛吧。 想到自己早上做的噩夢,傅年怎么都放不下心來,滿腦子都是他被亂石砸中的畫面,以至于連走廊的腳步聲都沒有注意到。 直到,臥室門被推開,一道黑色的影子站在門口,極有存在感。 傅年偏頭瞧去,只見門邊站著個叁十多歲的男人,身姿挺拔,那雙眼炯炯有神,閃爍著奇異的光芒,兩道劍眉在看到她后慢慢柔和下來。 “阿恒?”女人疑惑的叫了聲,步子不自覺的朝他邁去。 一瞬間,男人嘴角綻出溫和的笑,大步流星地走過來,將嬌軀重重擁進懷里,堅硬的胸膛如銅墻鐵壁包裹著她。 “怎么認出我來的?”蕭恒開口時帶著無法掩蓋的驚喜,心頭那抹慌亂因為女人這無意識的呼喚一點點散去。 沒人知道他有多擔心,有多慌,害怕待在霍公館的幾天她就改了注意,害怕她會再次變成那個愛霍隨舟的傅年,千萬個害怕,都是因為她。 所以男人一天都忍不了,他要帶她走,帶她回遼州,去沒有霍隨舟,只有他蕭恒的地方。 傅年才不會告訴他,埋在他胸口沒說話。 但男人這次沒依,大手掌著女人的后腦勺,額頭貼著額頭,問怎么認出他來的。他這幅樣子怕是十多年的朋友都認不出來,以前百試百靈。 易容術(shù)的精湛之處在于形和神,偽裝好了,便是戰(zhàn)場上的一把利劍。 男人醇厚如琴鍵的嗓音縈繞在女人耳邊,非要問出個結(jié)果,臉慢慢朝她俯下來,唇幾乎要碰到那嬌艷的嘴唇了,濕熱的氣流將小臉熏得通紅。 傅年無法逃避,只得小聲告訴他:“只有...你會那么看我?!?/br> 漆黑的眼睛跟旋渦一樣,像是要將她吸進去,也像是...要將她一口吞了。 后面的話沒好意思說,蕭恒卻聽懂了,低低笑出聲來,笑得她面紅耳燥,更不敢抬頭看他的眼睛。 恍惚間,兩片柔軟的觸感落在她臉上,女人心都跟著抖了下。抬眸看去,男人的唇正貼在她額頭之上,guntang的順潤由那片肌膚向四處蔓延,身子不由自主的開始顫栗。 蕭恒吻得極為克制,輕輕嘬了幾下,甚至沒敢深深印上去,他怕自己壓抑了十幾年的感情在最不合時宜的地方失控。 別著急,蕭恒,她是你的了,以后都是。 良久,男人才湊在她耳邊,聲音夾著沙?。骸鞍⒛辏?guī)阕??!?/br> 作者:馬上就是霍狗看不到頭的追妻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