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虐霍狗1
深秋,華南路兩旁枯枝一片,光禿禿的,連風(fēng)掛過都覺得疼,于是呼嘯著,咆哮著,滿是凄涼的氣息。 道路盡頭的霍公館里同樣哽咽聲不斷,張媽是從小看著霍隨舟長大了,除了督軍府的那段,其他日子可畏順風(fēng)順?biāo)讲降歉?,哪曾想會遇到這樣的事。 他整個人怕是要廢了。 張媽坐在客廳沙發(fā)上摸眼淚,余光瞥到從外面進來的陳叁,連忙招手讓他過來,說著說著淚又往下掉: “陳副官,你找人勸勸少爺吧,醫(yī)生都說了他那是撕裂性骨折,就算好了也會留下頑疾?!?/br> “本來應(yīng)該靜養(yǎng)的身子,哪能受得住他這樣沒日沒夜的喝酒???” 從鹽城回來后男人一身是傷,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張媽知道他是因為什么,心疼的同時也深深自責(zé),若是她當(dāng)時沒放傅瑜進來...... 可夫人走了就去找啊,天涯海角總能找到的不是嗎?何必糟踐自己身子??! 陳叁看張媽這樣也紅了眼圈,只他一個大男人哪能哭啊,更沒法告訴張媽他們沒辦法找,他們連鹽城都進不了,更別提去遼州。 少帥自在火車站被打暈后,差點將命都丟在了那里,他醒來后叁番四次硬闖,最后還是他們將人弄暈后,連夜開車回了江城。 夫人.... 陳叁欲言又止的看著張媽,夫人怕是永遠也找不回了,俞軍如今這點實力哪能跟北方抗衡啊,只要她一直待在遼州,少帥便毫無辦法。 這絕望的處境讓他都快崩潰了,陳叁煩躁地揉了揉腦袋,眼睛猛地一亮: “夫人的丫鬟剛被接回霍公館,讓她去勸勸少帥吧,看在夫人的面上,或許他會振作起來。” 張媽也忙不迭的點頭,像抓著跟救命稻草般去后院找月嬋。 二樓盡頭的臥室里,濃重的酒味充斥著整個房間,大床旁邊的地毯上坐著個喝得醉氣熏天的男人,他左手臂纏著厚重的紗布,本應(yīng)該掛在胸前靜養(yǎng), 可他就任由其隨意搭著,跟條無知無覺的木乃伊一樣。 稀薄的光從窗紗照了進來,模模糊糊中,男人下巴一圈胡茬,眼底烏青,幾天沒睡的樣子,襯衣鄒巴巴的,哪還有以前一絲不茍的樣子。 還算完好的右手握著個酒瓶,一口一口地往嘴里灌,似要忘記什么,又仿佛只能醉后才能看見什么。 可怎么忘得掉呢,這間屋子,那個人,還有這張床,曾經(jīng)無知無覺的記憶,如今痛徹心扉。 霍隨舟無數(shù)次的回憶起從前,她幫自己擋子彈的那天晚上,醒來時明明怕得臉色蒼白,嘴唇都沒了顏色,嘴里還問他, 你的傷怎么樣了? 可他怎么做的,他捏著她下巴恐嚇?biāo)?,兇她,連句安慰都沒有, 你疼不疼啊,是不是嚇到了,別怕別怕,是夫君不好,以后再不會讓你遇見這些事了。 他沒說,他親自掐滅了她最后一絲偽裝的堅強! 那眼淚一串一串的流,哭得跟個小孩一樣無助,將男人如今的心燙得碎裂。 夫君?他算是哪門子夫君。 霍隨舟,你配得上夫君這幾個字嗎? 本以為麻木的胸口再次因為那些畫面疼得撕心裂肺,男人又灌了一口酒,任由著過往催人心肝的回憶反復(fù)折磨著他。 迷離昏沉中,隱隱約約聽見推門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