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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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林平的規(guī)劃, 從甘州府到銀衛(wèi)府路上共須行整整六日半,九月初二從家里出發(fā), 初八中午方能見到銀衛(wèi)城墻。 這路上比去西寧遠(yuǎn)些,這回也沒帶著黛玉清兒兩個最能玩兒的,英蓮到底性子靜些,景嵐景熙都還小,天冷了,文皎也不能縱著他們成日外頭跑馬去。 這回一出來,家里可沒了人,緋玉正是學(xué)說話學(xué)走路, 和爹娘家人建立親密感情的關(guān)鍵時刻,許嬤嬤雖能干,文皎也不放心把緋玉獨個放在家里,只得把她也一同帶上。 既帶上了這丫頭, 那這一路上就注定不能安生了。 她頭一次出門坐車,好奇得很,在車?yán)锱狼芭篮? 又是拽鋪著的毯子靠著的墊子,又是拉抽屜翻東西,又是要站在座上扒著窗戶往外看, 沒有一刻消停。 幸好文皎早想到緋玉會這樣,命張嬤嬤并白霜小滿谷雨這三個她身邊最得用的人兩兩一班,輪流在她車上服侍,幫她看著緋玉。 后面英蓮青玉一車, 景嵐景熙一車, 景嵐景熙車上服侍的都是韓家的人, 英蓮青玉車上是許嬤嬤帶著人照看。 出門的馬車都大, 一車若是坐滿足能坐開十來個人,就是夜里躺下睡覺,也能并排睡開三四個成年人, 所以白日里文皎便讓景嵐景熙到英蓮青玉車上去坐著,還和英蓮說把三個弟弟meimei全都交給她照顧了。 這四個孩子都是懂事兒的,再說英蓮也能管得住他們,文皎倒沒多擔(dān)心。 只有緋玉這丫頭,可是把她給愁壞了。 她把車上這些東西稀罕夠了,又見文皎不許她站起來往窗外巴望,便覺得沒意思,哭著鬧著要人和她玩兒。 文皎陪她玩了一會兒,她又覺得車?yán)锎糁飷?,拉著文皎的袖子指著車門,眼睛瞪得圓圓的看著文皎,意思是要下去玩兒。 緋玉再有不到一個月就滿周歲了,平日在家里時,文皎就每日帶著她在廊下學(xué)走路。 可現(xiàn)在是在路上車上,若她要下去玩兒,必要拖延整個隊伍的行程,這路上一日日行過去,要么扎營要么住店,都是有宿頭的,每日趕路的路程都有定準(zhǔn)。 若是耽誤了,前不著村后不著店,附近也沒水源,可往哪兒造飯歇息去? 于是文皎把緋玉指著車門的手拉在手里,認(rèn)真告訴緋玉道:“現(xiàn)在不能下車?!?/br> 緋玉立時就不高興了,小臉皺成一團(tuán),叉著腿往文皎旁邊一坐,就開始放聲大哭。 這孩子的習(xí)慣就是想要什么就哭,得不著也哭,文皎教了她三四個月,她只大概學(xué)會了不能爬欄桿,不能鬧別人,但一遇到別的事,她第一反應(yīng)還是哭。 她哭還不是干打雷不下雨的干嚎,眼淚大顆大顆的順著小臉兒往下流不說,哭聲還是真情實意的傷心。 再加上緋玉生得就和那觀音座下的玉女一樣,先別說文皎這做娘的聽著怎么樣,連車上的張嬤嬤谷雨都先心疼起來,谷雨并未敢求,張嬤嬤卻看了文皎好幾眼,想要伸手把緋玉抱起來哄。 文皎沒說話,只把緋玉抱在懷里隨她哭,手上輕輕拍著她的背。 緋玉哭了半日,又伸手往車門一指,文皎仍是認(rèn)真說道:“不行,不能下去。” 張嬤嬤終于忍不住開口,求文皎道:“夫人,不然我去問問離宿頭還有多遠(yuǎn)?若是來得及,就讓二姑娘下去玩會子罷。” 緋玉雖還不會說話,卻聽得懂張嬤嬤在替她求情,那指著門口的小手還伸得更直了些。 文皎朝張嬤嬤淡淡一笑,道:“不必,今次答應(yīng)了,難道往后次次都答應(yīng)?這官道大路又不是林家的,咱們停在路上,讓南來北往客商行人怎么辦?” “我知道你心疼緋玉,但她不過一歲小兒,只因托生在我肚子里,出生比人家富貴些,到底也是平常人,她氣性這么大,還不是覺著她一哭,我們就事事都能依著她?” “若事事都依著她,性子養(yǎng)大了,往后胡作非為作踐人命,你也這么心疼她,給她求情?并不是我拿小事發(fā)散,只是見微知著,防微杜漸,這兩句話說了這么久,終究也有些道理。” 張嬤嬤今年已四十有八,是林府二管家林安之妻,平日在林府內(nèi)宅諸管家嬤嬤中,地位也僅次于林平之妻許嬤嬤。 自緋玉搬到東廂房后,文皎就讓她走馬上任,擔(dān)起緋玉身邊總管事之責(zé),讓她地位越發(fā)穩(wěn)固。 文皎看張嬤嬤低著頭滿面羞慚,回想這些年也從沒對她說過重話,便和谷雨道:“張嬤嬤累了,你扶她下去歇息,換了玉雪和小滿來罷?!?/br> 張嬤嬤紅著臉行了禮下車,文皎摟著仍在嚎啕大哭的緋玉想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再給她一次機(jī)會。 教導(dǎo)緋玉這樣的孩子,萬萬不能被她牽著鼻子走,現(xiàn)在看來,張嬤嬤的性子還是太軟了,不知是不是因上了年紀(jì)的緣故,對緋玉也太過心疼。 到底還是應(yīng)該給緋玉配一個嚴(yán)格些的管事,和張嬤嬤互相配合才好啊…… 緋玉又哭了許久,見給她求情的人被娘換走了,新上來的人都一言不發(fā)聽娘的話,知道現(xiàn)在不管怎么樣她也不能下車玩兒了。 她終于抽抽噎噎的止了淚,哭了這半日,早就哭困了,不由得打了個哈欠。 文皎背過臉去一笑,拿熱毛巾給她擦了臉,細(xì)細(xì)涂上脂膏,看她縮在小被子里睡熟,又注視了她一會兒,才悄聲問玉雪道:“你上回和我說,成了婚還想在我身邊做事,我問你,你現(xiàn)在還是這么想?” 玉雪不意夫人突然問這個,忙道:“這事我已經(jīng)想了好幾年,若是沒定下心,怎敢和夫人說?” 文皎一笑,便再問道:“那我想把你調(diào)到緋玉屋里,和張嬤嬤一同照看她,你心里怎么想?” 玉雪只略愣了一下,便立時點頭答應(yīng)下來,問道:“夫人,那我是去給張嬤嬤搭把手,還是……” 她態(tài)度干脆利落,讓文皎心里一松,笑道:“不是給她搭把手,她管著緋玉的日常起居,你只管行為教養(yǎng),若緋玉要使脾氣耍性子,你要時時注意著,告訴她不對?!?/br> 玉雪心里大概明白了些,笑問道:“這不就和宮里的宮正司正(注1)一樣?” 文皎點頭笑道:“你這比方不錯?!?/br> 她又回頭看看睡得正香的緋玉,嘆道:“這孩子也不知怎么,脾氣這么大,我擔(dān)心林安家的總慣著她,舍不得說她,再把她養(yǎng)成個目中無人趾高氣昂的性子,往后得多吃虧?!?/br> “緋玉她天生聰明,很知道誰能說了算,誰會縱著她,她身邊的這些人地位誰高誰低。林安家的本來就容易對她心軟,根本管不住她。” “正好兒你成婚之前我會放了你的身契,你再進(jìn)來做事便是平民之身,不是林府的奴才下人,別人她能使性子發(fā)脾氣,對你卻不行?!?/br> “往后我照看不到的地方兒,就全把緋玉交給你了。你明年成婚,我給你放一個月的假,再進(jìn)來時你就和楊先生她們一樣,和林府簽十年二十年的契,每年年例多少再定,只你專管教養(yǎng)緋玉行事禮儀,你覺得如何?” 文皎說完不由一笑,這下子玉雪可不就也成了雇傭制家庭教師了。 這樣也好,以往都是宮里告老出來的女官嬤嬤們才能被各府上請去給女孩子教學(xué),現(xiàn)在玉雪估計是第一個以奴婢之身成了女先生的人。 希望大燕風(fēng)氣越來越寬松,往后女孩子也能找到更多不嫁人就能養(yǎng)活自己的方法罷。 玉雪就在車上給文皎磕了個頭,感激道:“定然不辜負(fù)夫人所托?!?/br> 一路上緋玉又鬧了不知幾次,都被文皎壓住,張嬤嬤也知道了玉雪要調(diào)到緋玉房里的事兒,私下找文皎誠懇認(rèn)了錯兒,并表明她年老心軟,確實需要玉雪姑娘一起教養(yǎng)二姑娘。 文皎見張嬤嬤是真心如此說,很是安撫了她幾句,又問過她家里的兒子姑娘,夸過一回她女兒,也就是在她身邊服侍的二等丫頭林寒露,看張嬤嬤感激涕零的下去了。 等玉雪玉梅都成了婚,文皎身邊一等丫頭除了小滿谷雨外,還預(yù)備提上寒露寒霜。 張嬤嬤在緋玉屋子里眼看是要退在玉雪后面了,但她女兒寒露又會被提成一等大丫頭,如此張弛有度,方是御下之道。 九月初八中午,文皎一行進(jìn)了銀衛(wèi)城門。 英蓮坐在車?yán)?,聽著車輪滾滾往城內(nèi)行去,心中又是緊張,又是期待。 ※※※※※※※※※※※※※※※※※※※※ 注1:宮正司正,本文里皇后與各宮主位宮內(nèi)執(zhí)掌戒令、糾禁、謫罰之事的女官。 感謝在2020-09-16 03:07:36~2020-09-16 20:59:2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unravel、缺月疏桐 10瓶;魚非魚、月夜№修羅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