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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紅樓之黛玉后媽不好當在線閱讀 - 人命

人命

    昨日已經(jīng)說好了今日往蘇家回去, 所以三月二十八一大早,文皎就拉著林海起身洗漱,換上出門衣裳。

    雖然下定了決心和爹娘實話實說二哥的事, 文皎心里卻還是有些沒底, 不禁和林海抱怨道:“你說說二哥,事兒是他自己做下的,怎么他信里不自己說清楚, 含含糊糊的, 非要我和娘說?”

    林海安慰道:“二哥自小就離經(jīng)叛道,從不循規(guī)蹈矩, 當年發(fā)奮讀書考中探花也是為了衛(wèi)國公。想來爹娘早都習慣了二哥行事, 月娘照實說就好,不必為難。”

    文皎怏怏道:“你當我是擔心爹娘生二哥的氣?我才不擔心他!我是擔心爹娘年紀也不小了, 以前二哥再怎么鬧,爹娘年輕體壯,逮住他揍一頓也就消了氣。”

    “現(xiàn)今二哥都三十來歲奔四十的人了, 官兒也坐上了三品, 還遠在天邊……爹娘伸手夠也夠不著, 寫信罵也不是那么回事兒,這憋出毛病來如何是好啊?”

    看文皎愁上眉梢, 林海故意逗笑道:“那照月娘這么說, 月娘小時候沒少看爹娘揍二哥?”

    文皎白了林海一眼,嘆道:“別提了。那時候大jiejie身子不好,偏生最喜歡兩位哥哥,每回知道二哥挨了揍, 大jiejie就哭得淚人兒一樣?!?/br>
    “水晶玻璃人兒哭的氣抽噎干不說, 脾氣還倔, 大冷的天非要出去看二哥。我怕得要命,不知使了多少法子哄她呢?!?/br>
    林海暗悔失言,正不知該說什么話找補找補,又聽文皎道:“后來大jiejie身子漸漸好了,二哥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兒,都不用爹娘管,大jiejie自己就先教訓他一頓?!?/br>
    觀文皎提起前事時并無怨恨自憐之意,林海笑道:“爹娘雖然揍不著二哥,可現(xiàn)今大哥大嫂和四個外甥都在家里,宮里還有皇后娘娘,滿眼都是兒孫,二哥的事再讓爹娘生氣發(fā)愁也有限。”

    文皎一笑,又嘆道:“我也不僅是擔心爹娘,我還擔心韓jiejie?!?/br>
    “爹娘和韓jiejie再好,終究不是親生女兒,如今景嵐改了姓韓,這已經(jīng)是說他兩個已再無重歸舊好的可能了?!?/br>
    “二哥真正癡心韓jiejie,當初就不該做出錯事。去年年前,韓jiejie已經(jīng)當面和他明說了兩人再無復婚可能,二哥卻說不管韓jiejie怎么想,都愿意等她一輩子。你說這叫什么事兒啊?”

    在這個時代,若是男子在該有夫人的年齡卻不娶,就會被人懷疑是不是有什么問題——男婚女嫁天經(jīng)地義。

    雖然文皎不屑于認同這種思想,但不得不承認,這個時代的女子地位雖然比前朝有些提升,但大部分時間,還是作為男人的點綴和“面子”存在的。

    除開沒有夫人男人就沒面子之外,夫人還在日常交際和家庭生活中發(fā)揮著重要作用。各種人情往來家庭瑣事都是夫人的工作,這就是所謂的“男主外女主內(nèi)?!?/br>
    一個非常現(xiàn)實的問題是,正在官場上的男子若是沒有夫人幫助各家交際和打理家庭瑣事,他的生活和仕途必然會比有夫人的男子更難些。

    所以從利益角度來說,男子第一任妻子亡故后,過了妻孝,總要再續(xù)弦一位。

    也有男子喪了妻不再娶的,不過那都是年紀大了——二哥今年才三十有四,怎么說都談不上年紀大;或是妻子亡故深情不娶——韓jiejie一則沒死活得好好兒的,官兒比二哥都大,二則么兩個人是和離,韓jiejie眼看是要對二哥劃清界限,二哥不娶也不能打著韓jiejie的旗號。

    “雖然就算二哥不這么決定,估計也沒什么姑娘敢和他成婚?!?/br>
    前妻是衛(wèi)國公兼寧遠大將軍,一身武藝立于寧遠軍幾十萬將士頂峰,二哥還專為了她追到西北,兩人生育的兩個孩子還都非池中物……

    這最末一句文皎是小聲嘟囔出來的,林海聽了發(fā)笑,柔聲道:“這話可別和娘說。”

    文皎又白了他一眼道:“我又不傻!”

    林海輕撫文皎的肩膀,勸道:“其實二哥這樣,對他自己的名聲雖然有損,對蘇韓兩家反而是最好的?!?/br>
    “水滿則溢,月盈則虧,為人臣子的過于完美不是好事,總要有些缺處,才好叫圣上放心用人?!?/br>
    文皎又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現(xiàn)今這樣,二哥和韓jiejie的事兒便是他們二人各自的缺處,他們二人又分別是蘇韓兩家的缺處。韓jiejie以幼妹女子身份成為韓家官職最高者,又是韓家的一個缺處。

    道理很容易明白,但攤到自家身上總是還會犯愁。

    文皎嘆了幾聲,忽然問林海道:“如海,那你的缺處是什么?”

    林海撫須一笑,附在文皎耳邊道:“如今人人都說我懼內(nèi),月娘這是明知故問?!?/br>
    文皎呲牙笑了。

    等到了蘇家,文皎如實說完了事兒,就開始拿她和林海做例子:“娘,二哥就是這樣的性子,從來不管外頭人說什么,他想做就做了?!?/br>
    “但是外頭人說點兒什么也不傷筋動骨,不用在意。您看人人都說您女婿懼內(nèi),也沒礙著我們倆過得好呀是不是?”

    白夫人本來氣得簡直想飛到甘州錘一頓蘇文哲,聽了文皎這兩句話,簡直氣笑了,白她一眼道:“你和你二哥能一樣?你現(xiàn)在是夫妻和睦,兒女雙全,外頭說兩句不疼不癢的,當笑話兒聽聽就得了?!?/br>
    “你二哥是獨身一個,雖然有兒女,女兒成了韓家的人,兒子他現(xiàn)在倒是自己教著。家里就他們爺倆,他說要等衛(wèi)國公回心轉(zhuǎn)意,難道衛(wèi)國公一輩子不理他,他就一輩子都一個人過,再也不成婚了?”

    “人家衛(wèi)國公都說得明明白白再無可能了,他到底還倔什么!就是衛(wèi)國公不說,人家是國公,又是一品的將軍,難道還再和他成婚,爵位官位都不要了?他怎么就不能給我省點心!”

    “這都和離三年多了,他也三十來歲奔四十的人了,怎么就還是這么不懂事兒呢。當初我和你爹就是厚著臉皮求韓家同意的這樁婚事,你二哥對不起衛(wèi)國公,我們也痛痛快快同意了他們和離。難道往后還要我們再腆著臉求衛(wèi)國公和他再續(xù)前緣?”

    文皎一聲兒也不敢言語,聽白夫人抱怨了大半個時辰的蘇文哲,從他這回的不著調(diào)一直說到他五歲上樹掏鳥窩三歲禍害了蘇尚書最愛的一塊墨。

    那些什么“如此對兩家是最好的”“水滿則溢”的大道理,文皎一句也沒說。

    娘心里苦悶,等她走了,說不定還要再勸解爹,也不好和大兒子大兒媳婦抱怨二兒子,有她在身邊聽娘說話,娘心里也好受些。

    再說了,能說出口的不高興其實沒那么可怕,最可怕的是聽完了心里憋著不說,那這氣就生大了。

    白夫人嘴上不停,要潤嗓子自然要喝茶。文皎覷著白夫人茶杯空了,不用丫頭動手,自己就給添滿,以圖讓白夫人抱怨得順暢如意。

    等馬上要到午飯的時辰,白夫人才回憶完了蘇文哲從出生到現(xiàn)在三十四年犯下的事兒,終于順了氣。

    她一扭頭,見文皎老老實實低眉順眼的坐在那兒,和是她犯了錯一樣,不禁笑了。

    白夫人拉著文皎的手笑嘆道:“我這幾年上了年紀,越發(fā)嘮叨,你好不容易回來一次,盡聽我說這些沒用的了?!?/br>
    文皎笑瞇瞇靠在白夫人肩頭:“這有什么,我巴不得娘再這么精精神神的說上三四十年,那才是我的福氣呢。”

    白夫人笑道:“哎呦!那我不是成了老妖精了!”

    見終于掀過了這一茬兒,文皎心里松了口氣。

    白夫人也有精神想起了別的事,問道:“你上回來,說家里姑娘今年成婚是不是?我這里預備了給她的添妝,你一會兒拿家去罷。還有玉兒的添妝,我看你舍不得放她太早出閣,等過兩年婚期定了,我再挑好的給你?!?/br>
    文皎笑道:“那我就不和娘客氣了。等過幾天,我親自帶英蓮來給娘磕頭?!?/br>
    白夫人搖頭道:“什么磕頭不磕頭的,孩子喜歡就是了。我看這孩子倒是個好的,你還真沒白救,養(yǎng)在你跟前兒,和親閨女也差不多了罷?”

    文皎得意道:“那可不,我不用生就白得這么好兩個大閨女,多有福氣。”

    白夫人戳她一下,問:“你這話是說英蓮和玉兒呢,還是說你自己呢?”

    文皎趕緊馬屁跟上:“娘福氣深厚,我成了娘的女兒,也分到了娘的福氣,所以我才這么有福呢?!?/br>
    白夫人將近六十的人了,有小輩在身邊哄著孝順著,她心里自然是痛快的。

    她笑了一場,又想起一件事兒,問道:“文皎,我昨兒聽見女婿族里一個舉人和他媳婦打了官司,鬧得沸沸揚揚,是怎么回事兒?要不要緊?”

    這不是什么大事,文皎便從頭和白夫人說了,就當做是講個故事。

    白夫人聽完后,表情頗有些一言難盡,搖頭道:“幸好他們家糊涂,和英蓮把婚事退了,咱們家的孩子,怎么能和這樣人家過日子?”

    才說完這句,外頭人就報大奶奶來了。

    柳云卿在廊下聽屋里婆婆和文皎一人一句說得熱鬧,便知道小叔子的事兒已經(jīng)掀了篇兒,是以她進門兒便笑道:“meimei說什么新鮮故事呢?快讓我也聽聽。”

    這回就是文皎說,白夫人在旁補充并且發(fā)表感想。

    柳云卿聽完之后,也對林滿衛(wèi)氏林昌夏氏一家人的行事大感無法理解,說道:“這衛(wèi)氏不好雖然不是夏氏親自動的手,但卻是她的丫頭推的。”

    “她明看見丫頭把衛(wèi)氏推倒了,也不說看看情況幫著請個大夫,而是大搖大擺的走了回家,我看她逃不了幾年的牢獄?!?/br>
    文皎笑道:“那大嫂覺得這夏氏能判幾年?”

    蘇文堅先是在大理寺做少卿,又是升任刑部侍郎,和這些官司刑獄打交道多年,柳云卿耳濡目染,也學了不少。

    她想了一會兒道:“多則五年,少則兩年。且現(xiàn)今林昌和夏氏還未和離,乃是夫妻,衛(wèi)氏還是夏氏的婆婆,夏氏縱奴傷了婆母,估計還要受些刑仗?!?/br>
    封建社會講究君臣父子,本朝律法已比前朝變得不少了,卻還是免不了要強調(diào)倫理綱常。

    吃了午飯,文皎林海也沒著急回去。文皎看著白夫人都發(fā)都白了一半,比之四五年前老了不少,就想多陪陪她。

    而林海和蘇尚書并蘇文堅湊在一起,在書房大談政事,談完了政事又談詩詞文章,渾然不知時辰鐘走得飛快。

    他們爺們?nèi)齻€做了詩詞,還命人拿到后院來給白夫人三個看。里頭真有幾首好詩,讓白夫人柳云卿都起了興致,紛紛要來筆墨作詩應和。

    白夫人柳云卿做完了詩,互相品評一番,回頭想找文皎,卻看見她面帶微笑神游虛空端正坐在那里喝茶,不禁相視笑了。

    柳云卿走到文皎身邊,攬住她的肩頭笑問:“文皎,你和妹夫成婚也八·九年了,怎么就沒染上一點兒文氣呢?”

    白夫人也笑:“女婿可是十九歲就從探花出身,你但凡有女婿的一兩成,也不至于這時候干瞪眼了?!?/br>
    文皎只能投降,苦著臉道:“娘,大嫂,千萬饒了我罷?!?/br>
    白夫人看她這樣,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如今英蓮和玉兒都比你強了,等再過幾年青玉緋玉長成,你就是你們家作詩最差的一個,看你臉面往哪兒擱?!?/br>
    在不會作詩這件事上,文皎的臉皮簡直厚如城墻,任白夫人和柳云卿怎么說,也只是傻笑求饒,就是不說自己會努力回去學。

    可拉倒吧!她一個應試教育學出來的現(xiàn)代人,全無作詩的靈氣,就是再學二三十年也學不出來,何必自討苦吃?

    有這功夫,她還不如想想怎么盡快發(fā)展科技和生產(chǎn)力,早日讓出行更便捷,生活更舒適!

    幸好此時天色已晚,沒過多久,文皎林海便登車回家。

    臨走時,白夫人見到林海還不忘囑咐一句“回去別忘了多教教文皎作詩”,讓林海又在車上笑了文皎一路。

    文皎拿車上裝的點心塞了林海一嘴不讓他說話,林海艱難的吃完了一嘴點心,忙要喝茶,又求饒道:“我再不說了,再不說了?!?/br>
    文皎給他倒了半杯茶,威脅道:“你回去可不許挑詩給我讀,我讀得多了!也不許命題讓我作詩!不然……”

    林海忙點頭答應,喝甘泉仙露一樣飲完了半杯茶。

    正在這時,門口有人敲車壁,回了今日升堂的結(jié)果和魯氏在林滿門前大鬧之事。

    “魯太太帶了三四十個人過去,正砸門呢!鬧得兩條街上的人都去看了。滿老爺昌大爺特派人來求救,小的們不敢回姑娘,只得來回給老爺夫人?!?/br>
    林海文皎互相看了一眼,林海道:“此案判得公正,并沒委屈了夏氏。魯氏再過去鬧,就是她沒理了?!?/br>
    文皎道:“魯氏就這一個獨女,如今進了大牢,名聲也完了,她怎么能不著急呢?”

    說完,文皎問外頭的人道:“林明兩口子在哪兒?杏姑娘呢?”

    “回夫人,明二爺和二奶奶中午時帶著杏姑娘暫回家里收拾東西,聽見鬧起來了,便沒過去?!?/br>
    聽完,文皎吩咐道:“魯氏當街鬧事,有違刑律,讓林滿林昌自去報官?!?/br>
    外頭的人聽命去了,文皎和林海說道:“鬧去罷,只要不出人命,我再也不想管他家的事兒了?!?/br>
    誰知文皎才回到屋內(nèi),還沒喘口氣兒換身衣服,就聽人又回了一個消息。

    夏金桂已有身孕兩個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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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啦~今天來晚了,但是更的多??!嘻嘻嘻=w=

    文皎:我這嘴怎么就這么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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