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德哥爾摩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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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念再次見到魏萊時,是在自己的寢室里。 魏萊安靜地躺在自己那張椅子上,樣貌清甜美好。在光暈下細長扇形的睫毛在眼瞼下打下一層淡淡的光影。 鼻梁的兩側(cè)留著被鏡框壓過的痕跡,那副細框眼鏡工整地擱在她的桌子上,陳念打量著,心底愈發(fā)地詭譎起來。 她怎么進來的? 或者她怎么跟主人似的躺在自己的椅子上?如果沒看錯的話,自己那只日式木質(zhì)杯子冒著熱氣。 清苦的咖啡味、魏萊身上更具侵略性的梔子花味刺激著陳念的神經(jīng)。 室內(nèi)還播放著說不出詭異的音樂:“ding dong,i know you hear me,open up the door, i only want to play a little,ding dong, you 't keep me waiting,it's already too late for you to try and run away,i see you through the window……《hide and seek》” 陳念吞了吞唾沫,學(xué)英語的她自然能聽懂歌詞的大意,下意識地攥緊了門的把手,熟悉的恐懼感從心底油然而生。 “our eyes are locked together,i sense your horror?!蔽喝R睜開眼睛,直直地看著她,啟唇唱著歌詞,與歌中的聲音融合在了一起,明明是白天,硬生生地讓陳念多了幾絲的陰冷。 魏萊拈起眼鏡戴上,站起身來,一步步如靠近陳念,灰色系襯衫的袖口松松垮垮挽在手肘上,右手上的黑色手表泛著冷冷的微波,陳念心底沒來地一顫,身子僵硬地像是被定住了似的。 梔子花味是清甜的,可在味在魏萊身上卻是如□□般的毒,陳念逆著光看著陰影籠罩在她頭頂?shù)奈喝R,不加掩飾的殺意讓陳念冷得直打哆嗦。 “陳念……好久不見啊……”魏萊直勾勾地盯著陳念逐漸恐懼的表情,突然地笑了一聲,冰冷的指尖撫了撫陳念溢出冷汗的額間,指腹間摩挲著黏糊的汗液:“你似乎很害怕?” 陳念意識到自己可能招惹到了精神失常的人:“害怕有用嗎?” “有啊,可以讓我更興奮點?!蔽喝R眼中的火光一點點地燃起來,只是那是屬于黑暗的。 “放開我……”陳念掙扎了一下,沒掙扎開,魏萊單手攥著她的兩手腕,力度慢慢地收緊,直到陳念痛得支吾了一下她才放開。 白凈的手腕一圈紅痕,看得魏萊又興奮了點,若是她身上都是這紅痕呢?是不是游戲會更有趣…… “你怎么進來的?” “我就住這里啊,你說我怎么進來的?”魏萊笑得無辜,給陳念擦了擦冒出的汗:“別這么害怕我,我不是鬼?!?/br> “陳念……別害怕啊……我不是鬼耶……” 與噩夢中近似相同的語氣、相同的話,陳念瞳孔倏地緊縮,如碰到臟東西般直直地打掉了魏萊的手,貼緊著門看著魏萊泛紅的手背,避開了魏萊起了興味的視線。 恐怖小說里的情節(jié)她通通遇到了,莫名其妙地換室友,詭異的噩夢,額頭血淋淋的魏萊,還有眼前這個明顯精神分裂的魏萊。 她終于全明白今天中午室友支支吾吾的話是什么意思了。 室友難以言喻道:“陳念……我男朋友讓我搬出去住……嗯……有一個同級不同系的女孩子會……會搬進來?!?/br> “她我認識嗎?”陳念并不在意室友這般,前面那兩個室友也是這般支支吾吾的模樣,就算在教室里看到了她,也是錯開她投來的視線,久而久之,陳念就習(xí)慣了前室友們古怪的態(tài)度。 “是個溫柔漂亮的女孩子,是個學(xué)霸……你應(yīng)該會認識……” 漂亮她承認,學(xué)霸她也承認,但溫柔這個詞跟魏萊掛鉤? 是瘋了嗎? 動不動就喜歡恐嚇她的魏萊。 溫柔?她前室友是被下咒了嗎? “我搬出去住?!标惸钸o了手心,一點點地挪動著,跟魏萊住一起?要么她瘋,要么她發(fā)瘋。 “搬出去?”魏萊笑得燦爛起來:“行啊,搬出去吧?!?/br> 窗外突然下起了劈天蓋地的大雨,玻璃上的雨幕猶如一片混沌的世界,壓根看不清窗外的景象,還有幾道亮白的閃電劃破天際,室內(nèi)變得昏暗起來,倏地閃電直沖下來,照亮了魏萊慘白的臉。 “啪嗒”一聲,k大的寢室斷了電,走廊上傳來女生們驚慌失措的尖叫聲。 魏萊詭譎地聲音再次在陳念耳旁想起來:“ding dong, here i e to find you,hurry up and ru's play a little game and have fun?!?/br> 陳念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推開了魏萊,打開門逃了出去,走廊上漆黑一片,混雜著女生們的尖叫聲,有幾間寢室點上了泛著橙紅幽光的蠟燭,照著黑暗中的走廊越發(fā)地詭異起來。 陳念氣喘吁吁地跑到了樓下,想去宿管阿姨那邊,外面又一道閃電閃過,背后緊跟著一股讓陳念頭皮發(fā)麻的梔子花味,詭異的歌聲如影相隨。 是魏萊…… 陳念跑得速度更快了,白色閃電帶著恢宏的氣勢直劈下來,雷聲轟隆讓人心神俱顫,隱隱間,她還聽到了一聲輕笑。 陳念心里的不安和恐懼不斷擴大,腦海中閃過一系列殺人電影的場景,魏萊是真的想殺了她…… 她到底哪里招惹到她了,值得她這么費盡心思? 長長的黑暗的走廊上讓人壓抑,陳念記得一樓是沒有人住的,因為k市太潮濕,一樓經(jīng)常有蛇蟲爬進來,家長們幾經(jīng)投訴之下,校方才撤掉了。 另一個傳聞陳念也隱隱地聽說過,一樓死過人,1444寢室的一個大三的女生殺了寢室中的另外三個人,也是在雷雨天氣。 “聽說三張床上全是血,臉上都是血rou模糊的,眼睛一直死不瞑目地睜著……” “聽說了嗎?1444出了那事情之后,一樓就經(jīng)常半夜鬧鬼,我聽別人說,她們半夜從外面回來,還看到過四個人穿著白衣在走廊上飄蕩呢……” “好像是那三個女生一直霸凌那個女生吧,那個殺人的女生把其中一個女生不小心推下了樓。” “死了?” “沒死,腦袋上破了好大的一個口子呢……血淋淋的……” 陳念路過1444后,想到校內(nèi)的傳聞,讓她不寒而栗起來,而且,梔子花味消失了…… 起碼魏萊是個人。 “魏萊?”她吞了吞唾沫,僵直地在陰森的走廊上極快地走著。 等她走到一半時,身后的門“嘎吱”一聲開了。 陳念全身的汗毛瞬間倒立,心里越發(fā)的惶恐起來。 “魏萊……魏萊!”陳念邊走邊叫著魏萊的名字,走廊上回蕩著的聲音,一聲聲地飄蕩著,如同有東西在走廊里玩耍,陳念顫抖的聲音無限地綿長起來。 “魏……萊……魏……萊……” 陳念崩潰得往前面跑去,深深地恐懼更使陳念想起來那個想要殺自己的人,哪怕魏萊現(xiàn)在突然出現(xiàn),拿著尖尖蹭亮的刀捅了自己也好啊。 魏萊的名字在不一會兒被墻體吸收地一干二凈,空蕩蕩的走廊,沒有一盞燈,墻上似乎有無數(shù)的陰森森的眼睛在眨,如同飛刀,一刀一刀剮著無助的陳念。 地上黏糊糊地,還有一股濃烈的血腥味,陳念不知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整個人踉蹌地摔在地方。 整個走廊倏地亮起了燈。 大片大片的血跡在陳念身下,原來白凈的墻面出現(xiàn)了密密麻麻的血手掌印,陳念顫巍巍地爬起來,閉上眼睛默念。 一定是在做夢!一定是在做夢! 陳念跑著,跑著,跑到了一處階梯口,晦暗不明的路燈下,魏萊攥著她的手腕,無辜地在說什么。 魏萊? 緊接著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推了魏萊一把,陳念愣愣地看著魏萊滾下了階梯,甚至沒有去拉住的可能。 不! 她沒有推她! 陳念呆了呆看了看自己的手,惶恐地想要跑下去去看魏萊的情況,卻見魏萊額頭黏著的血液吸引了無數(shù)蜂擁而至的黑色蟲子。 那黑色的小蟲子爬滿了魏萊整張臉,陳念跌跌撞撞地跑下去,顫著手拍開那個黑色的蟲子,然而已是面目蒼夷、血rou模糊了,脖間甚至還有一道清晰的掐痕。 是誰殺的魏萊? 不是我殺了,我沒有殺她…… “就是你殺了我!陳念!”魏萊突然睜開眼,那血rou模糊的眼珠子極為恐怖,露著白骨的手掐向她。 “我……沒有!不是這樣的!” 陳念靠在昏暗的墻邊猛然醒來,像個溺水的人,不斷地喘著粗氣,一身冷汗地從墻角站起來。 外面似乎還下著雨,陳念茫然地走到樓底下,天已經(jīng)徹底地黑了,電力還沒有恢復(fù),對面的寢室樓也一片漆黑。 突然一道涼涼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脖頸間,聲音如鬼魅般縈繞著: “抓住你了,陳念?!?/br> “你逃不掉的……” 陳念聽到這道聲音徹底地昏迷了過來。 清甜的梔子花又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