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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聽說過九宮孔雀王,”松鼠插話說,“他身上的毒是沒有解藥能治的,中掌之人必死無疑,二寶的血能有用嗎?” 一聽這話二寶更崩潰了,直接癱軟在地,哆嗦得爬不起來。 承銘被松鼠會說話的事實震撼到,之前雖然也聽主君提了一嘴,但他以為只是像鸚鵡那樣學舌而已,沒想到還有自己的思想,真正是開了慧。 眼下也顧不得許多,他便忍下探討一番的沖動,呵斥道:“別說這些,還嫌小老板不夠慌嗎?” 說完把二寶拎了起來,自己摸出重刀要往他手腕上割。一見刀身黢黑,才想起這刀子剛捅過孔雀王,沾了毒,不能用,便又放開二寶,翻箱倒柜去找小刀或剪子。 松鼠看不下去了,提醒道:“去廚房,拿菜刀!” 承銘聞言立即奔向廚房,眨眼功夫又奔回來,握住二寶的腕子,揚起菜刀就要往下砍。 “喂!你當是剁豬蹄哪??!”松鼠咋呼了一聲。 還好它咋呼,不然承銘真是亂來了,這番醒悟過來便忙不迭道歉,然后放輕了動作,在那雪白的腕子上劃出一條血痕來。 血滴凝成一條線,二寶也知道自己動一動了,把手腕移到藏弓嘴邊,說道:“晚上切過辣椒,刀口有點辣?!?/br> 承銘:“……” 松鼠:“……” 正在此時,昏迷中的藏弓卻突然睜開了眼睛,回光返照似地死死鉗住了二寶的手,將那傷口處的血管壓住,竟壓得二寶脈門發(fā)麻。 二寶驚叫:“將軍啊!你,你醒了!” 藏弓提上一口氣,視線緩緩移動,艱難地聚焦在了二寶哭泣的臉上,“二寶,我有話,要對你說。” 二寶猛烈搖頭,“我現(xiàn)在不要聽,我要等你好了之后慢慢說,現(xiàn)在不要說,說完你就沒勁了?!?/br> 沒勁的意思便是沒有奔頭了。二寶聽人講過,人死之前要是有未了的心愿,那口氣就會吊著,勉強續(xù)條命。要是這心愿了了,人也就沒有牽掛了,魂魄就跟著鬼差走了。 藏弓卻堅持:“不,一定要現(xiàn)在說。我瞞你,好久了,現(xiàn)在說出來,你再決定,要不要救我?!?/br> 承銘知道他要說什么,他這是趕著送死呢,要在這關(guān)口說出自己是淵武帝的真相,那小老板還能救他嗎? 因此承銘急了,人生頭一次這般大逆不道,“你糊涂了,你糊涂了嗎!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都已經(jīng)快死了,不是任性妄為的時候!趕緊松手,喝了血再說!” “讓開,”藏弓咳了一串,喘氣的時候胸腔里已經(jīng)有了響動,那是肺部充血的癥狀,可他仍然緊緊捏著二寶的手腕,“二寶,二寶你過來?!?/br> 二寶趴伏在他旁邊,哽咽著說道:“我在呢,但是你聽承銘大哥的話,先把毒解了再說好不好?不管你瞞了我什么,我都能接受,我會原諒你的,我發(fā)誓。” “不行,這件事,太嚴重,必須現(xiàn)在說……” “閉嘴,你閉嘴!”承銘截斷他,又從他手里搶了二寶的手腕,“小老板別理他,快給他醫(yī)治,醫(yī)治!” “你,放肆?!辈毓粴獾糜滞乱豢谘f完這句終于還是昏過去了。 放肆就放肆,承銘捏開天下共主的嘴,拉著小老板的手腕往里灌血。然而那家伙昏睡中也有自保意識,舌根抵著嗓子眼兒,血液非但灌不下去還被嗆了出來。 “這,這怎么辦,咽不下去?!背秀懸矁裳垡荒ê?。 “我來,我來?!倍毑粮裳蹨I,擦干鼻涕,然后大吸一口氣。 “渡氣沒用?!背秀懻f了這么一句,害得二寶也嗆著了。 “不是渡氣,不是渡氣。承銘大哥,你能不能把臉轉(zhuǎn)過去?”二寶囁嚅。 承銘依言照做了,二寶便吸了一口自己的血,低頭覆到了藏弓唇上。 唇齒相碰,帶著目的性,因而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熱烈直白。二寶沒什么經(jīng)驗,但也經(jīng)歷了三番五次的訓練,知道該怎么撬開牙關(guān),怎么頂開喉口。 本是旖旎香艷的場面,二寶卻無心胡思亂想。血腥味兒嗆腦,真不知道藏弓平時是怎么下咽的,看起來還總是一臉陶醉的模樣。 松鼠羞得捂住了臉,想起二寶這是犧牲了什么又氣不打一處來,在身后狠狠踢了承銘幾腳。 片刻之后,二寶喂得差不多了,承銘轉(zhuǎn)過臉來,有些尷尬?!斑€有,還有什么能做的嗎?” 二寶搖了搖頭。一氣猛灌十幾口,失血過多,暈?;璩粒€能為藏弓做點什么,他是真想不出來了。 承銘便唰地起身,朝二寶行了一個恭恭敬敬的大禮,說道:“小老板的救命之恩,承銘沒齒難忘!今夜事態(tài)緊急,多有得罪之處,還請小老板不要往心里去……” 二寶聽他念叨,迷迷瞪瞪地想,這是我家的火頭軍,我救他是理所當然的,你為什么要向我道謝? 但他馬上又想起,的確還有一件事可做,便拉起藏弓的手,果見兩只手掌都是黑的,毒血蘊在其中。 他摸來菜刀,囫圇擦了擦刀口,便朝藏弓的手掌上劃去。 黑血漫涌,看得人揪心,但毒血放出來之后,釋解毒性的時間就能大大縮短。 “承銘大哥,你去昆侖大街,敲姚記藥鋪的門,把所有能解毒的藥材都買來?!倍毺撊醯卣f。 承銘不大愿意在這時候離開,便直勾勾盯著躺在床上的人,說道:“還有什么藥材能比小老板的血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