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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寶破口大罵,百肢王卻背過身去不看他。之后口中被塞進了兩粒藥丸,二寶噗地吐了出去,便被御林軍頂住了后背的某個xue道。喉嚨口一開,第三粒、第四粒、第五粒、第六粒藥丸接連滑進了肚子里。 御林軍松手,二寶跌跪在地上扒嗓子,但百肢王撂下了一句話:“你可以嘔出來,嘔出一粒再喂兩粒,嘔出兩粒再喂四粒。” 二寶不信邪,撲到桌邊猛灌了一大杯水,然后原地蹦跶了幾下,彎腰一嘔便嘔出一灘水來,其中混著一粒藥丸。 哈哈,我命由我不由天,老子再給你表演一個! 然而沒等二寶高興幾息,百肢王就又動了他尊貴的手指,聞雞起舞的女官和御林軍忙不迭送上了祝福。 嘔一粒,喂兩粒,他來真的。 五粒駐顏丹,超劑量服用的后果就是頭腦昏沉,二寶陷入了睡眠。在雞鳴第一遍的時候醒來,二寶瞧見百肢王坐在床邊,鬼魂一樣不聲不響,就那么直勾勾地盯著他。 到了早上,女官又送來了一粒藥丸,二寶不肯吃,后果就是被逼著吃了兩粒。中午還有一粒,二寶吃了四粒。輪到晚上那粒,二寶成功地讓女官懷疑,他可能就是存心折騰想多吃幾粒。 又是一天蹉跎過去了。 二寶呆呆坐在窗口,看著梨樹枝椏上的那幾個小鈴鐺。雨珠敲得叮鈴響,像松鼠和黃牛拿筷子敲碗一樣。 女官說:“郎君還是少吃幾粒吧,這樣大的劑量對身體有害?!?/br> 二寶嗯了一聲,補充:“你說什么?” 女官重復了一遍,二寶仍然沒聽明白,因為他的注意力不在這里。殿門被打開,芝蘭玉樹一樣的人解掉了淋濕的罩袍,笑著說今日的雨真大,傘都要被刮走了。 二寶想起和藏弓、承銘一起去松柏園時打的那把遮陽傘,比桌面還大,三個人走在下面就像頂了個屋。 不由笑出聲來,二寶回頭看了看正在被女官伺候更換濕衣的人。 他的肩背很結實,肌rou線條很漂亮,皮膚光滑泛著微光,和那天在松柏園的大樓里拾掇建筑廢料時一個模樣。 “你累了吧,歇會兒?!倍氶_口。 “什么?”百肢王裸著上半身,朝他走來,“容昔,你剛才說什么,再說一遍好嗎?” 二寶笑著說:“我說你累了就歇會兒,都熱出了一身汗。” 百肢王蹙眉,“容昔,我是誰?” 二寶說:“將軍啊。” 百肢王心頭一緊,立即對女官道:“駐顏丹先停兩日,等孤的吩咐。”又轉過頭來,對二寶循循善誘,“不是將軍,是遇郎,喚一聲遇郎試試呢?” 二寶張了張嘴,“???” 百肢王捧著他的臉,有些急切,“是遇郎,喚一聲遇郎好不好?” 二寶乖巧地:“遇郎?!?/br> 百肢王倏地抱住了二寶,越來越緊。他想將懷里的人嵌進自己的胸膛,揉碎了化進骨血,誰都奪不走。 “阿容,阿容,阿容……遇郎在呢,你的遇郎一直都在?!卑僦醯穆曇魩е澮?。 二寶呆呆叫他抱著,然后努力思索為什么覺得怪怪的。肩背上有一雙手,腰上還有一雙手,為什么? 懷抱稍稍松了,英俊逼人的面孔近在咫尺,壓著他就要吻下來。 窗外叮鈴聲響,是松鼠和黃牛在敲碗,是藏弓在吹暗語哨。 二寶猝然驚醒,用力推開了要吻他的人,“你干什么!你走,我不想看見你!別以為用那幾粒丹藥就能把我怎么樣,這具身體是我的,誰也沒資格住進來,誰也別想!” 百肢王的熱情終于冷卻,望著眼前陌生的人,披了衣裳走了。他走之后殿門重新關閉,不久之后雨也停了,天空放晴,秋蟬再度鼓噪起來,仿佛剛才的大雨都是假象。 二寶換上了輕裝,打開殿門,對左右御林軍說道:“悶得慌,陪我出去逛逛。” 要是說自己逛,御林軍必定不會同意,還可能去稟報百肢王。一起逛就和平常沒什么區(qū)別了,御林軍沒有提高警惕。 但這回二寶逛到宮門口時忽然提出要騎馬,御林軍想先回去請示百肢王,二寶卻出示了百肢王贈他的玉佩,說陛下承諾過,見此玉佩如見他本人,在他允準的范圍內有任何要求都可以提。 兩名御林軍一合計,騎馬的要求應該在范圍內,便又叫了四個人一起護著出了宮門去。 二寶的騎術不值一提,一路上慢慢吞吞東倒西歪,御林軍們心想這要是有意逃走,騎頭豬也能輕易追上他,便更加放松了。 然而到得獵場腹地,他們幾個人的馬忽然同時拉了肚子,而二寶的馬狂性大發(fā),揚蹄遠奔而去。 他們聽見二寶高聲呼救,一個個嚇得臉色鐵青,可惜徒步追了一段之后還是失去了目標。 二寶縱馬在樹林里狂奔,估摸著那些人已經聽不到呼救聲了才停止演戲,朝著獵場外的破落農家院奔去。 他已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那駐顏丹的副作用怕就是干擾人的神智。百肢王會被邱冷遇入侵,應該也有藥的催化作用。 上次來打過照面,看守入口的士兵認得二寶,也牢記了“見他如見孤”的吩咐,便誠惶誠恐地領著二寶進了煉藥場。 二寶叫他交代給里頭的人,自己只是來隨便逛逛,不需要陪同介紹,但也不要把自己當成刺客似地盯著,之后連其一塊兒遣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