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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姑娘?顧凌羽卻不甚明白了,生死攸關(guān)之際,這池四姑娘怎得還有諸多顧忌一般? 您請慢走,若是等下經(jīng)過此處的家仆們,遇見你我月下私談,傳出去怕是不雅。 池南音話畢,便與他錯身而過,臉上竟還有幾分惱色。 你是怕拖累池府,怕拖累我么?顧凌羽出聲問道。 池南音背對著他翻了一個好大的白眼,果然瞎了! 她懶得再說話,說得越多他誤會得怕是越深,腳下快步離開。 她懷里阿霧發(fā)出一串響亮的吱吱吱:哈哈哈這個二皇子殿下果然是個情種啊哈哈哈,小音音你魅力好大??! 池南音隔著衣料,用力地揉了它一把! 屋頂上的池澈看著池南音那要翻上天的白眼有些吃驚,半晌之后才笑開來,輕聲說:原來她這么有趣么? 晏沉淵沒說話,只是捻了下珠子,倒覺得奇怪,她怎么不跟著顧凌羽跑呢? 我都特意晚了一天來池府要人了,你怎么還不跑? 跑啊,你不跑我怎么弄死這幫垃圾? 池澈望著池南音快步離開的身影,緩緩說道:我知道你為什么要她了,若池衡華真將她嫁進了二皇子府,再加之她母族的兵權(quán)之盛,這顧凌羽的東宮之位,怕是無人可動了。但還請您不要害她性命,好么? 晏沉淵又是那副懨懨的神色了,眉眼之間透著不耐煩。 他真的極厭這些自作聰明的人指點江山,沒帶腦子出生就不要擅自用腦子想問題,可以嗎? 你應(yīng)是見過的,那一晚她對我有一飯之恩。池澈繼續(xù)道。 晏沉淵冷笑。 池澈便知,自己這小小的謊言騙不過晏大國師的九轉(zhuǎn)心思,只得道,她很可愛,這世上可愛的人很少,對吧? 晏沉淵沒理他,只是起身掠過夜色,然后臥在那株藍楹樹樹冠間,看池南音一路碎碎念地進門。 反正大家都是蠢貨,不如看這個蠢貨來得有意思,至少她罵人的話花樣百出,有趣多了。 顧凌羽是什么驚天大智障!放著我長姐那么好的姑娘不去喜歡,喜歡我?他是不是瞎了,是不是瞎了! 吱吱吱!對對對! 那個姓閹的指名道姓地要讓我去國師府,我要是真跟他跑了,我怕不是今晚就要暴斃當場,他們能不能對自己的戰(zhàn)斗力有點逼數(shù)的! 吱吱吱!是是是! 還有池衡華這個老狗賊,做他的女兒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有他那么坑自家閨女兒的嗎? 吱吱吱!嗯嗯嗯! 她一邊罵還一邊回頭看,好像這樣就能罵給顧凌羽和池衡華聽似的。 都沒察覺她身后腳下有一個小巧精致的香爐,里面還燃著三支竹立香。 晏沉淵動了下手指,將那香爐挪開幾寸。 她罵得這么好聽,這么痛快,若是被這香爐打斷了,豈不可惜? 池南音正過身子來,瞧見了那香爐,問道:這什么東西? 姑娘!青檀跑出來,一雙眼睛哭得紅腫如核,拉著她的手抹眼淚哽咽著說,我方才跟碧嬋求菩薩呢,府里的嬤嬤說,放在地上,朝著東方求菩薩最靈了。 你們求什么?池南音問。 求你平安呀,聽說國師青面獠牙殺人如麻,我們怕你嗚嗚嗚姑娘,你可千萬要好好的??!青檀說著又哭起來了,旁邊的碧嬋也低低抽泣。 然后那爐香,就那么,無端端地,灑了。 見鬼啦! 主仆三人嚇得抱作一團,驚恐地看著四周,又忙不跌地跑回房間,緊緊地閉上了門窗。 晏沉淵有點惱意,抓了一把藍楹花丟過去,破開了所有的門窗。 里面的慘叫更大聲了:你們是不是拜錯方向了,這拜的是鬼門關(guān)吧! 鬼門關(guān)這說法不錯,晏沉淵喜歡。 平躺在花樹里,聽著房間里傳來的哭聲叫喊,他闔上雙目緩緩睡去。 翠綠欲滴的佛釧珠子在月華下,流轉(zhuǎn)出奇異的淡淡琉光,如同圣物顯靈。 越日清早,池衡華就把池南音叫去花廳,說是來接她去國師府的人已至府外侯著了。 他望著池南音的眼神,頗有憐惜悲痛之色。 池南音卻撇了下唇角,這個姓閹的是要死啊,這么急? 池惜歌匆匆趕來,見池南音眼下烏黑,臉色發(fā)白,心疼地問道:嚇壞了吧?別怕,四妹。 池南音沖她搖搖頭,自己臉色這么難看倒不是因為要去國師府,是被昨天晚上的怪象給嚇得一整宿沒睡好。 池惜歌輕嘆氣,向池衡華行禮道:父親可否容我與四妹說兩句話?她自小認生,不通世故,怕是會惹了國師大人的不快,我交代她幾句,也放心一些。 池衡華想著慈父要扮到底,便憫嘆一聲,揮手道,你們?nèi)グ?,長話短說。 池惜歌深知她父親最擅長的就是賣女求榮,看他這惺惺作態(tài)之相在心底冷笑,但眼下容不得她發(fā)作,只是福了一身后,就拉著池南音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