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頁
酒菜既用的差不多了,就先作詩,畢竟是詩會的名目。 姚陽大長公主望著外邊的紅楓,隨手?jǐn)M了個紅字做題目。眾人紛紛潑墨吟詩。 畢竟玩樂為主,大家都隨手寫就,不必過于造次,也不要太差勁,就成了。因此,女客這邊,自然是精心準(zhǔn)備的姚溪得了頭籌。 而男客這邊嘛,也是精心準(zhǔn)備的聶藏戎得了頭籌。 這詩會的任務(wù),算是完成了,難為他背了小半個時辰。 聶藏戎輕松下來,神情自若的看向珈若,問,萬年縣主寫了什么詩。 珈若原本也是隨手寫的,便笑著念了兩句。 聶藏戎聽的迷迷糊糊,他懂個屁的詩?。康@不影響他一臉驚喜,且豪邁的點贊: 好! 他有點忐忑的,接著道:珈若meimei的詩,真是好!我從未見過,如此超凡脫俗的詩句。 祖母說,叫姑娘太見外了,叫一聲meimei,應(yīng)該比較親昵吧? 旁邊的阿福剛喝一口湯,差點沒噴出來。 珈若: 姚溪聽見聶藏戎這么沒羞沒臊的夸珈若,心頭可不得勁了,拿帕子壓壓嘴角,輕笑道:萬年縣主的詩的確不錯,不如,我們再來一輪。今日畢竟是詩會,自然得盡興些才好。 聶藏戎突然頓住,轉(zhuǎn)過臉來,看了她一眼。(誰要跟你再來一輪o(╥﹏╥)o 姚溪羞澀的低頭一笑,眉目含情:姑奶奶,尋常作詩也沒什么意思,不如接龍下去。一句接一句來,若是接不上,或來一點拿手的助興,或罰酒三杯。您覺得怎么樣? 姚陽老公主嘿嘿:好呀,你們喜歡就好。這傻丫頭,沒瞧見你聶表哥那驚恐的眼神嗎? 于是眾人開始接詩,不消平仄嚴(yán)格,只要壓住韻腳,第一個字和前一句的最后一個字相同就行。到珈若時,前面阿福憋了半天,想了一句天天美酒佐佳肴。 這算什么詩? 姚溪翹起唇角,故意輕笑一聲,和身邊的幾個女孩對視一眼,都笑了笑。 這分明是不大瞧得起人。 姚陽大長公主笑瞇瞇的:不錯,這個佐字用的妙。 姚溪忙收斂了笑意,也夸了幾句:阿福如今愛讀書了,很有長進(jìn)呢。起初來的時候,連自己的名字,都常少筆劃呢!阿福還是刻苦。 阿福清清楚楚,當(dāng)著眾人白了她一眼,誰稀罕和她姐妹情深? 珈若便隨口對了一句遙看紅霜綴紫金,眾人接著往下。 聶藏戎茫茫然坐著,已經(jīng)在盤算,自己該表演什么拿手好戲助興了。這都隨機的,他連作弊都省了。 既然不作詩,他目光就不由自主隨著珈若轉(zhuǎn)。 珈若悄悄拿個果子給身后的侍女,他便想起來,她那時候常把自己的口糧再分一半給自己。 阿福不知和珈若說了什么,珈若促狹的笑了,他便想起,這丫頭的確是個愛捉弄人的。自己那時候,也常被她逗笑。 他不知道珈若說了什么,也不知道她笑什么??煽此α耍踩滩蛔⌒α诵?。 他這一笑,姚溪就有些出神,恰巧就輪到她了。 姚溪沒對上來。 幾個貴女起哄,讓姚溪唱一段《長命曲》,姚溪氣的帕子都捏爛了。 這時,外間一陣喧嘩,長寧郡王到了,郎朗闊步入內(nèi)。 他平日不常出現(xiàn)在這種場合,貴女們也有不少是頭一次見他長袍素雅的模樣,再見這人面上含笑,雙目炯炯,明明是不怒而威的面相,偏偏眼角稍稍一抬,便顯出幾分風(fēng)流多情,似乎在看著自己一般。不少貴女,都有些臉熱。 就連一心系在聶藏戎身上的姚溪,都有片刻出神。 蕭融給姚陽大長公主見禮:我不請自來,姑母可還歡迎? 姚陽大長公主笑道:正作詩呢!你來遲了,先罰酒三杯,再作一首好詩,才許落座。 蕭融面不改色,環(huán)顧四周,見珈若笑盈盈的望著自己,道:作詩倒也可,不過也沒什么新奇。小侄給姑母表演一個拿手絕活。 說著,旁若無人的從衣袖里掏出了六個骰子,滴溜溜往茶杯里一放,瀟灑的搖了一圈,再那么往桌上一蓋,隨后再把茶杯一拿,露出了整整齊齊六個六! 珈若剛捏起來的一個小蘿卜,掉進(jìn)了芝麻醬里,喃喃的對身邊的秋池道:我以為長寧王一向是很沉穩(wěn)的。 秋池:這一手絕活,是很沉穩(wěn)啊!您看,六個六呢! 姚陽大長公主也不由坐直了身子,哭笑不得的張了張嘴。 得,這人竟然表演了一手扔骰子。她老人家再看了看一臉古怪的聶藏戎,突然間福至心靈,明白了這又是個不會作詩的。 而且,她倒是忘記了,他自小跟著平郡王長大,平郡王就是個好賭的。難為他還學(xué)上來了。 可他一把年紀(jì)了,還隨身帶著這玩意兒干什么? 姚陽大長公主忙讓他坐下,飲酒吃菜。 這次,姚陽主動開口,又換了玩法,擊鼓傳花,花傳到誰手上,便由誰作詩。 她老人家自然是存了私心,想讓聶藏戎來擊鼓。豈料,還沒來得及點將,蕭融便毛遂自薦:小侄來擊鼓,為姑母助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