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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崔,崔某有要事找郡主。這幾個字都差點聽不見了。 崔集沉默片刻,覺得臉沒那么燙了,才道:郡主有所不知,您尚未與溫大人議親時,陛下曾向我祖父提過,我與郡主的 崔集臉又熱了。 那時,我無知且愚蠢,與郡主有過一面之緣,我卻誤會了郡主的為人,因而拒絕了。后來,郡主下嫁溫大人,姻緣并不順利。 珈若清淺一笑:姻緣之事,難以言說,與外人無關。言下之意,崔大人您也不必耿耿于懷了。 崔集苦笑一聲:我自幼出身世家,有唾手可得的青云之路,也看慣了大族之間的暗中往來,自以為唯獨只有自己是個世間難得的清白人,對人對事都過于偏激,因此,才蒙蔽了心眼,閉目塞聽,做下錯事。他重重的行了一禮,難得郡主不怪罪。 珈若說過,他是個難得的正直之人,一點也沒說錯。 崔集吸了口氣,突然從懷里掏出一個禮盒,打開,雙手奉上:郡主,這金鎖是崔某母親摯愛之物,若是郡主有意,能否收下? 珈若被他突如其來的定情信物,嚇到差點往后一跳。 崔大人,難道是存了補償之意,才要和我議婚? 崔集臉色通紅,連忙擺手:自然不是!萬年郡主,上次太后娘娘賞花宴,我便決意,不論祖父如何見怪,太后娘娘如何安排,我是必定要拒絕的。 青年男子脊梁直的像一棵高山松柏,可臉紅透了,聲音還是穩(wěn)穩(wěn)的:我對郡主,是真心實意 聲音越來越小了。 臉越來越紅了。 崔集害羞的快死了。 珈若腦子里轉(zhuǎn)的飛快,崔集的確是個少有的正直青年,品性純良的像個稚子。 直接拒絕,傷人。珈若活過兩世,在這么一個薄臉皮面前,覺得自己像個jiejie,還是要包容一些。 可若拒絕的不徹底,也是不行。 語氣要委婉,內(nèi)容要堅決! 沒錯。 崔集害羞的功夫,珈若腦中已經(jīng)否決了一條又一條,最后定了: 崔大人,我不會收。因為,你這幅正經(jīng)樣子,和我前夫太像了。 崔集:???這算哪門子侮辱? 你前夫那是假正經(jīng),我只是古板了些他脫口而出,又立刻想到,君子不言談他人是非,便頓住了。 珈若面無表情,內(nèi)心實在哭笑不得:崔大人,我喜歡武藝高強的! 崔集立即道:君子六藝,我樣樣不差! 珈若也放棄了,自暴自棄的繼續(xù):那會耍刀嗎?我喜歡會用刀的。 崔集正色道:劍乃兵中君子,崔某慣用長劍,絕不用刀。 珈若無言的嘆了口氣。 突然有種老母親的錯覺:孩子呢,是個好孩子,可是這個小崔,真的,真的太古板了! 夜色侵染了整座城。 城門開了一條縫,蕭融沒有一息停歇,黑幕之中,白馬如燭,如劃過的流星,穿過了城門,又沖破了夜色。 他單騎入城,正是因為,明日便有不速之客,即將抵達京城,要早做準備。 此人入京,對許多人來說,都是一個信號。京中只怕又要蠢蠢欲動。 方才回府,唐濡便迎過來了。 蕭融解下披風,語氣淡淡的問:我離開這幾天,京中如何? 唐濡想了想,點點頭:都挺好的。 蕭融眉峰微微一挑,顯然對這個答案不算滿意。唐濡是越來越蠢了。 沒有別的事? 唐濡思索了一下,他家王爺最為關心國家大事:太后娘娘好像不大好,病了一場,把崔相都找來了,說要交代后事。太后娘娘問,不知有生之年,還能不能再親眼見到幼兒一面。 陛下皇后都在,太子也在一旁侍疾。陛下聽了這話,突然淚如泉涌,情急之下,命人召邕城郡王回京。 聽說,崔相出來以后,痛呼不已,說陛下太沖動了。 蕭融心不在焉。心想,唐濡果然蠢。 這些他當然知道,他連夜回城,正是因為,明日邕城郡王就到了。 他早在半個月之前,就要回京了,這些,陛下都算的準準的。 蕭融依舊云清風淡:沒有別的事? 唐濡一拍手掌:不對!好像有! 嗯? 唐濡賊兮兮的,不無快意道:陛下將北狄使館,遷到永裕河旁邊了哈哈哈 永裕河是一條水溝,這個地點倒也沒什么,只不過各國使館,原本都在最好的地段。只有北狄使館單獨被丟到此處,就有點微妙了。 蕭融放棄了: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 那您問什么? 蕭融:蠢貨!鎮(zhèn)北侯府萬年郡主,她好嗎? 唐濡摸了摸腦袋,露出了然的笑容:您想知道的是這個呀!那您早說呀,東拉西扯的干嘛? 蕭融忍住氣,這從剛才開始,東拉西扯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