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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就這么兩個時辰的功夫,楚芫已經(jīng)惹出了這么多事來。 珈若還真沒放在心上,便是蕭融不來,她也能處置了。 她見蕭融一身風(fēng)塵,大約還沒吃過,便讓人先去爐子上,把煨著的雞湯取來,里面臨時放了一把青菜和鵪鶉蛋,還有豆腐葉。 旁邊另放了一個碗,里面放了些炸馓子,吃的時候用湯一泡就成了。 蕭融風(fēng)卷殘云,幾口吃了,道:我本是中午就接到了消息,萬老將軍去了北境,陛下又新近回京,許多事都要布置,不然,我必不能讓你一人去西山。 珈若彎了眼睛:正事要緊,你心里想什么,我知道的。 蕭融:什么? 珈若不經(jīng)意的:你當(dāng)然是想無時無刻都和我在一塊兒,不然呢? 蕭融冷不丁被噎了一口糖,像冰天雪地里巡防時,灌了一大口烈酒,從內(nèi)到外都有一種說不出的舒坦。他面色如常的夾了一塊雞rou,咬在嘴里,才發(fā)現(xiàn) 居然是塊姜。 蕭融面無表情把姜咬碎,吞了。 等蕭融吃的差不多了,珈若才問起這位楚芫姑娘的事。 蕭融見她很少,不算有過什么交集。 她叫我一聲義兄,每年我倒是都托人送些東西。但不算正經(jīng)認(rèn)識,今日若不是競秀說起,我都不大認(rèn)得出來了。 因為父王和王妃感情并不算親厚,因此我成年后,也很少回英州。見王妃的次數(shù)都很少,更不用說楚芫了。 我父王自十年前開始,便常常獨自出門,游歷名山大川,最遠(yuǎn)之地,還去過頜族以北,在當(dāng)?shù)貛Щ貋碓S多鮮艷的寶石。當(dāng)時他還帶著幾名侍衛(wèi),每年也會回英州王府幾次。但五年前,他偶然一次對我說起,自己要去尋道,翌日便拋下所有人,包括自己的幾名親隨,換了錦衣華服,只穿著一身素服麻衣,手持青竹杖,出門遠(yuǎn)游去了。 從這之后,這五年間,我只見過他老人家一次。 他每隔半月,會有只言片語送回英州,報個平安。后來,信也不送回英州了,送到北境給我,這半年都送到了京城。我派人去找,卻沒個消息。 蕭融淡淡道:楚芫到王妃身邊時,不足七歲,黑瘦且膽怯,侍女和她說話,要給她換衣裳,都把她嚇哭了。在王妃身邊十年,脾氣倒是長了個十足! 蕭融正色道:朧朧,你放心,成婚之后,她們二人依舊會回英州。 珈若心道,你想多了。 楚芫今日太嚇人了,她沒仔細(xì)留意,但其人言行雖然不知進(jìn)退,眼神卻堅毅清亮,似乎不像個心思深沉之人。 倘若珈若看的不錯,那在楚芫背后推動,卻始終不曾露面的梓平王妃,才是真正要留意的。 珈若把這些拋到一邊,趁著秦嬤嬤不在,和蕭融說了好一會兒話。 秦嬤嬤從長寧王府回來后,什么也不說,默默的站在一旁,開始咳嗽。 珈若問:萬將軍走了之后,陛下只任命了羽林衛(wèi)副統(tǒng)領(lǐng),難道真有意讓你接管羽林衛(wèi)? 秦嬤嬤:咳咳。 珈若只當(dāng)沒聽見:若光是羽林衛(wèi),未免太大材小用了些。可偏偏你還要過問城外的軍營和馬場,又太忙了些。 秦嬤嬤:咳咳。 蕭融笑道:你我成婚后,起碼一月之內(nèi),不必我出城,因此暫管羽林衛(wèi)。若是以后我長留京中,那陛下還有別的安排。 我可是武將,以皇命為尊。 蕭融走后,珈若才問:秦嬤嬤,您嗓子不舒服呀? 秦嬤嬤痛心疾首道:郡主,吉利啊,要吉利! 蕭融回到王府時,前院已經(jīng)點上了燈。 唐濡不等他進(jìn)內(nèi)院,就趕緊把人拉到一邊,遞給他一雙筷子:快吃! 蕭融:這是作何? 唐濡心里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作何?您趕緊吃吧!這會兒不吃,一會兒怕是抽不出空子來。 蕭融在珈若處,吃了個半飽,倒也還能再吃一碗,捏起筷子就吃起面來。 唐濡道:我把楚姑娘送了回來,鎮(zhèn)北侯府的嬤嬤也跟著過來,親自對王妃解釋了幾句,只說楚姑娘摔了。王妃客客氣氣的把人送走了,可這會兒了,人還沒用膳呢,就這么坐在院子里,對月傷懷。那邊來了幾次人,問您回來了沒有,看來,是要見您。 唐濡幸災(zāi)樂禍:所以,您快吃吧! 剛吃完,東院的嬤嬤就來了。 蕭融拜見過王妃,便坐在一旁,不言不語,頗有些冷淡。 平王妃打量了他好幾眼,笑道:這三年不見,你越發(fā)沉穩(wěn)了。若是你父王見了,必定也倍感欣慰。 她輕輕的嘆息一聲:他雖然總說什么,自己已經(jīng)斬斷塵緣,再不復(fù)有俗世之情,可我知道,他斬斷的只有我,和你這個孩子,哪里能斷的了呢?畢竟,他多喜歡你??!你雖不是他親生,可他對你卻比親生的還好。 蕭融淡淡道:王妃說的是。 平王妃又道:今日實在不巧,我與萬年郡主擦肩而過,卻沒來得及相見,還有了些誤會,只希望郡主不要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