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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他是誰,不言而喻。 虛淵氣的倒仰:沒有他有別人啊,你怎么就這么死心眼???一棵歪脖子樹沒了,可以找另一顆啊! 阿福正色道:他又不是歪脖子樹,是一棵芝蘭玉樹。 虛淵已經(jīng)無語了。 那你怎么知道,你將來不會遇到別的玉樹? 說到這個,阿??衫碇睔鈮蚜?。 這天底下還有比他還好的人嗎? 正在喝乳酪茶的珈若,帶著一圈奶胡子,猛然抬起頭來:有啊! 虛淵一拍桌子,也道:有啊! 阿福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拿帕子給珈若擦嘴:誰啊? 剛問出口,她就醒悟了,立時道:快閉嘴!讓我靜靜! 但珈若和虛淵已經(jīng)同時開口了。 蕭融。 王沛。 阿福真的,一點也不想和她們兩說話。 還說來開導(dǎo)她,感覺現(xiàn)在更受刺激了呢! 喝過茶,阿福瀟灑的一抹嘴,正色道:我想去頜族,不是因為一時想不開,更不是因為為情所苦,而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這個蕭有財狗東西,說的話當(dāng)然不能全信,他之所以選擇我,多半原因還是因為,我是含山公主之女。而且,他也能打聽到,我和母親雖然不算得寵,但陛下皇后對我母親格外縱容。這一點就足夠他非要我不可了。 但他說的有一點,是對的。我和他的婚事,是兩國之事,不是一句喜歡不喜歡就能定下的。我去了頜族,不會做一個空架子王后,也不會視頜族那些吃不飽穿不暖的孩子如無物,我會像皇后娘娘一樣,盡職盡責(zé),去做一個稱職的能在頜族史書上留下名字的王后。 虛淵抬手:等等,頜族有史書嗎? 阿福翻了個白眼:諸王紀(jì)要還是有人寫的。他們王族也養(yǎng)一些歌功頌德的文官。真是,誰家皇帝不養(yǎng)啊? 阿福鄭重道:大殷和北狄連連開戰(zhàn),是因為北狄天性掠奪,也因為雙方積仇太深,北狄那個胡倫便暗中對青壯幼童進(jìn)行仇視教育。但頜族不同,我到了頜族,會盡我所能,做一個能讓百姓吃飽穿暖的王后,讓他們知道,他們吃的糧食,是大殷贈送的,他們學(xué)的本事,是大殷教的。最起碼,幾十年之內(nèi),能促進(jìn)兩國友好。 阿福見虛淵依舊一臉郁郁,又補(bǔ)了一句:當(dāng)然,我主要是想過去當(dāng)王后,而且不能埋沒我一身所長??! 她這一套一套下來,虛淵都不知如何反駁了。 那個蕭有財就是這么給你洗腦的吧?你說說你,你要是去了,含山公主怎么辦? 阿福神色微妙:我阿娘已經(jīng)在清點嫁妝了,蕭有財說了,給我娘建一座宮殿,請她長住頜族。所以,我阿娘還在清點自己的衣服首飾,讓跟著我的車隊一起帶過去,她有空了就去看我。 虛淵悶了一口老血,覺得要被這母女二人氣暈了。 也成吧!總之,你凡事想的清楚,腳下的路,走一步算一步,別后悔就好。 阿福道:自然,兩國聯(lián)姻,豈能兒戲? 珈若和虛淵和一同走的,出了公主府大門,兩輛馬車各自分開,一東一西。 馬車方才走了沒多遠(yuǎn),突然猛地停下,珈若下意識的抓住了坐榻下的寶劍。 她一抬眼,卻見虛淵一掀簾子進(jìn)來了。 虛淵猛地一看她,突然頓住,也嚇了一跳: 怎么? 她反應(yīng)過來,哭笑不得:做什么殺氣騰騰的? 珈若松開手,虛虛的拉了她一把:你怎么來了? 虛淵沉著臉:你說阿福那丫頭,到底想什么呢?真的這么由著她,嫁到頜族去?山長水遠(yuǎn)的,幾時才能再見? 遠(yuǎn)倒也還好,若是何時得閑,倒可以一路游歷,去頜族看她。你若是得閑,我們可以一路。 虛淵都聽樂了:我問問你,怎么攔著她,你倒好,怎么樣去探親,都想到了。 她嘆口氣:若真有誰能讓她改變主意,只怕也只有聶世子了。 虛淵一說出口,就覺得這話太沒道理,不由尷尬的轉(zhuǎn)過頭,看向珈若。 珈若也看著她。 她的事,是由她自己決定。珈若道,她下定了決心就好。 阿福隨含山上過香,含山還要請大師解簽,阿福不樂意看人解簽,對自己的命運(yùn)猜來猜去,便在外面等著。 她站了片刻,百無聊賴,不知不覺就踱步到了山門外。 山中春意遲遲,杏花吐出新芽,桃花還合攏粉色的花苞,遲遲不愿開放。別別扭扭,像豆蔻少女蹙緊的眉。 阿福目光落在這支瘦弱的桃花上,看了許久,也不知想些什么。 她今日一身粉衣,立在桃花枝前,身后是陰陰郁郁的柳葉,倒是她把桃花的風(fēng)頭全搶了。 看了片刻,她似乎回過神來,偶一轉(zhuǎn)身,便看見了山階上的聶藏戎。 聶藏戎似乎也在看她,一見她回頭,連忙轉(zhuǎn)過臉去,咳了兩聲。 他回頭跟身后的小廝說了句什么,那小廝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