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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說起來,眼中閃過恨色,但眨眼即逝。 說到這里,皇后又數(shù)落了陛下幾句。陛下抱著暈乎乎的腦袋,吭都不敢吭一聲。 珈若從皇后宮中出來,便去了云盛宮。 昔日太后還在時,云盛宮也算鼎盛一時,就連百姓之中,都盛傳陛下最寵愛的是云盛宮鄭貴妃。 秦鸞出示了皇后令,門口刀戟讓路,這才進了被刀兵包圍的云盛宮。 陛下還未曾褫奪鄭妃的封號,對外只說鄭妃病重,是死是生,要看鄭妃自己。 陛下對她厭惡非常,皇后也不愿意見她,生恨她拿小公主來威脅自己,只巴不得直接了結了她。 因此,反倒是珈若來了。 鄭妃一抬眼,看清是珈若,再看見陛下身邊的內侍總管,譏誚一笑:喲,怎么還空著手來呢?托盤呢?白綾毒酒和匕首呢? 珈若在軟凳上坐下,隔著欄桿與鄭妃說話:你誤會了,陛下是重情之人,沒想處死你。 鄭妃冷笑一聲:陛下沒想,那皇后呢?嚴知情呢?她也不想嗎? 珈若搖搖頭:皇后也不想。她想把你千刀萬剮,凌遲處死。 太子和小公主就是皇后的命,你敢動她的命,難道不是找事?內侍總管尖著嗓子道,鄭妃,陛下仁慈,皇后娘娘又是一心向著陛下,因此才不處置你,你還不跪謝隆恩? 謝恩?要我謝恩?鄭妃尖聲笑起來,將欄桿踢的嘭嘭響,直到赤足流血才停了下來。他們害得我一無所有,還要我謝什么恩? 你本身也從沒擁有過。陛下是皇后娘娘的夫君,二皇子也要稱皇后一聲嫡母,你算什么?她哪里痛,珈若便刺哪里,果然,鄭妃氣的在欄桿里伸手,恨不得撞破欄桿沖出來。 你知道什么?當年太后還在的時候,朝野上下,誰不知道我才是云盛宮最得寵的鄭貴妃?連茶樓酒肆里,說書的都說的是我和陛下,說我們在太后歸省時,一見鐘情。說我們情深意篤,才有了二皇子,還說二皇子出生之時,天降彩虹 那都是假的。珈若淡淡道。二皇子如何出生,你又如何進宮,你自己不記得了嗎?是你給陛下下藥,才得了二皇子。陛下不動你,是因為你蠢,這才讓你安安分分的留在宮中??赡愦谰退懔耍苋怂羰?,一點苗頭你就犯下大錯! 鄭妃又發(fā)了狂一樣大叫起來,將欄桿之內的物件摔了個遍。 珈若受人所托,還是問道:陛下叫我來問你,愿不愿意照看二皇子。陛下會讓你們住在京外的私宅當中,以后母子二人共享天倫之樂,也并無不好 二皇子?對,我的皇兒!他醒了嗎?他怎么樣了? 珈若頓了頓:二皇子從馬上摔下來,摔壞了頭,以后一生都會如同三歲稚兒 那就是傻了? 鄭妃哈哈笑起來:傻了?傻子就不可能做皇帝了,他傻了還有什么用? 珈若淡淡道:陛下的意思,你若安分守己,也允許你們離京,去二皇子將來的封地,自由生活。 鄭妃仿佛沒聽見她說話:我要一個傻兒子又有什么用?陛下不好女色,我用盡了辦法,才懷了孩子。我運氣好,受神佛庇佑,一生就生下了皇子。我運氣多好啊,我多有福氣?。」媚刚f的對,我就是天生的鳳命 珈若懶得管她是真瘋還是假傻,出去之后,如實回稟了陛下。 陛下嘆了口氣:算了,照原定計劃,送二皇子出宮吧。 宮外有一處陛下的私宅,今后,就讓二皇子在民間長大,也算無憂無慮。 話剛說完,他就又吐起來了。 這個女人,朕自問沒什么對不起她的,下手居然如此狠毒嘔 珈若剛出了宮道,就看見蕭融,逆著夕陽正站在宮道正中。 不知何時,天居然放晴了。半邊夕陽,垂掛在宮墻上。 不知何處的官員,許是剛從翰林院出來,和他說了幾句什么。蕭融神色很是輕快,還帶著笑意頷首。 那人恍然大悟,再轉過身一看,發(fā)現(xiàn)是皇后娘娘的車架,立刻明白了: 怪道王爺急著出來,原來是在此等候王妃。二位果真是伉儷情深,在下告辭,告辭。 珈若見四下無人,伸出頭來朝他招了招手,快活的很。 宮門就在眼前了,珈若問他:你怎么來的? 蕭融笑道:我來接你,自然是馬車。 珈若便下了車,讓內侍回去,她和蕭融一道走便是。 蕭融扶她一把,半扶半抱的把人攙下馬車。珈若穩(wěn)穩(wěn)的借力站在地上,反手抓著他。 二人手牽手走在宮道上,秦鸞和綠池默契的跟在后面。 蕭融問她進宮半日,累不累。 珈若道:就說了幾句話,我又不是什么瓷做的人。 蕭融又開始說陛下的壞話:陛下自己惹出的禍事,反倒叫你去平。 珈若搖搖頭:陛下也不算優(yōu)柔寡斷,只不過,鄭妃畢竟生了二皇子,當初還是難產(chǎn)所生。我們這位陛下又不是什么后宮三千的人,他一直記在心里,總覺得這女子是為了給他生兒育女才吃盡了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