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頁
等程解意和阿宴在造夢者學(xué)院里待了兩天后,他被阿宴送到連接室,程解意進(jìn)入鏈接倉時,就聽到系統(tǒng)提示。 [為方便造夢者更好完成任務(wù),一切用以偽裝的道具在此位面不予兌換] ……這就是要使用真身,不得偽裝的意思了。 程解意原本還想著不可能吧,難道新世界真的是個只看臉的世界? 等程解意看完位面資料,確定了這里確實(shí)是個看臉的世界。 攻城的喊殺聲即使在這里也隱約聽得見,但那聲音很快就消失了。 院外有宮中仆從的叫喊聲,他們不像要忙著逃跑,而是在做什么準(zhǔn)備。 “將軍就要入宮!” “快,快!都到宮門去迎!” “你干嘛去,還送飯呢!主子們都跑了,剩下那些都被鎖在宮里,等人來收拾!” “別上去找死,你可憐他們,誰來可憐我們!” …… 程解意聽著這些話,估摸著大約是這座王宮被造反人士占領(lǐng)了。 那么……他要怎么完成任務(wù)呢? 兌換道具血洗王宮,自己坐上王座。 是,是這么個路線嗎? 程解意覺得不對,在他思考時,院外的宮道不知什么時候已寂靜無聲。 唯有一名穿著黑色鎧甲的將軍,手持劍尖仍滴著紅血的銀劍朝這邊走來。 在他身后,那些原本諂媚著要迎新主的仆從們?nèi)急灰粍Ψ夂怼?/br> 月江漣的劍總是最快的。 無論是萬秋聲,還是那一入宮就脫下自己的赤色頭盔,大開殺戒的山樓夜,但比殺戮,誰都勝不過他。 月江漣居于長歌詠原,那里常年冰雪,便是開春也未曾見過冰雪融化。因此世人都說,住在長歌詠原的人,都是被冰雪雕就的。不然他們何來一身冰肌玉骨,又有那樣皎白如月的相貌。 月江漣舉著劍往前走,那些仆從們不等他發(fā)問,早就告知了幾個僅剩的王子王女居于何處。 聽說他們都還十分年幼。 月江漣藏在頭盔下的臉依然八風(fēng)不動,他要做什么,一開始定下,結(jié)局就注定了。 他經(jīng)過了一座破落的小宅院,門外的鎖像是經(jīng)年未開,早已銹死。 唯有一株金桂朝宮道外探出幾根繁茂的枝條,豐茂的繁花壓得枝條都似不堪重負(fù)。 這里不是那些仆從說的,王子與王女們躲藏的寢宮,月江漣本該繼續(xù)向前,但他卻莫名站在這座宅院前沒有離去。 月江漣微微仰頭,嗅聞著空氣中的香味。 金桂的香氣自然霸道,但除了金桂的甜香,還有一股淡淡的香氣彌漫在空中。 似生于深湖中央的水生花,似清冷的新雪,又似融化的梨花糖膏。 太香了,到底是怎樣?jì)绅B(yǎng)的孩子,才能生得這么香。 說不定那些仆從騙了他,這里仍藏著王子或是王女。 月江漣甩掉長劍上的血珠,鋒利的劍尖輕輕探到了銹死的鎖扣處。那點(diǎn)劍尖就像夜訪的登徒子夜訪小姐的閨房,帶著一點(diǎn)急切地削開了那把長鎖。 朱紅的大門緩緩打開,月江漣一腳踏入了這荒無人煙的宅院。 他看向四周,院中無人。 只是…… 月江漣上前兩步,在那殘破的細(xì)竹簾前停下腳步。 金桂艷麗璨金的細(xì)小花瓣隨風(fēng)落在月江漣黑色的鎧甲上,也落在那搖搖晃晃的細(xì)竹簾上。 “……我無意冒犯。” 月江漣對著細(xì)竹簾輕輕開口,他的聲音如玉石相擊般動聽,卻帶著一點(diǎn)冷意。 那點(diǎn)雪亮的劍尖再次指向前方,殺生無數(shù)的斬雪劍這一次不要取誰的命,而是無限溫柔地輕輕挑起竹簾,露出了袖手站在竹簾后的少年郎。 月江漣在看到那人的一瞬間,常年握劍的手微微一顫,隨后他便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像揭開新娘蓋頭一樣,將那細(xì)竹簾徹底削下,露出了少年的全貌。 “你是造反的……將軍?” 那仿佛不是人間物的少年站在一地金燦的落花中,微微縮著圓潤粉白的腳指頭,他微微歪著頭,黑玉般澄澈的眼眸里帶著一點(diǎn)探究。 月江漣收劍入鞘,他脫下自己的頭盔,露出一頭銀白的長發(fā)。月江漣身上冰原人的血統(tǒng)十分濃厚,因此他的皮膚極白,身量極高,五官高貴深邃如所有少女夢中的王子,那雙金銀兩色的異色瞳就如詩人所說,融入了金陽與冷月的光輝。 程解意看著面前這個黑甲將軍,心中不由感嘆。 ……果然是個看臉的世界,連將軍也長得這么好看。 這位好看的將軍,就在程解意面前單膝下跪,放下了他高傲的長劍,取下自己的黑色皮手套,對程解意伸出手來。 “您想當(dāng)王嗎?” “若您有意,我在此立誓。” “絕不傷害您,絕不侮辱您,我將誓死保衛(wèi)您足下的每一塊土地,眼中的每一寸光輝?!?/br> “我將在此奉您為王?!?/br> “我的王子?!?/br> 程解意聽著這位將軍說話都驚著了。 這是什么意思?誰是王子?他怎么就要當(dāng)王了?這就是天降榮華富貴唾手可得嗎? 將軍雖然嘴里說著謙恭的話語,在程解意遲遲沒有伸出手來時,便站起身伸手握住了程解意垂在身側(cè)的手,放在唇邊親吻著他的手背。 那雙金銀異瞳的眼睛直直盯著程解意,眼神侵占熱烈,全然不像在看著自己的王,而是自己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