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位置太窄，禰鳩不得不蜷起身體。他看了男人一眼，發(fā)現(xiàn)他的動作比自己更為局促。

    禰鳩拍了一下他的膝蓋：“坐在地上吧，你個子高，這樣蹲著太累了?！?/br>
    禰鳩的體溫穿過兩層衣衫，傳到了男人身上。他體溫比男人高出不少，皮膚柔軟而溫?zé)?，讓男人不由自主地想靠近他?/br>
    禰鳩頭發(fā)上有股椰子洗發(fā)露的香味，絲絲縷縷地飄過來。

    男人借著黑暗的掩護，往禰鳩的方向靠過去。

    “好香?！?/br>
    作者有話要說：

    腦補了一下兩個鐵憨憨排排坐的樣子……

    （乖巧.jpg）*2

    第10章

    禰鳩嗅了嗅空氣中的氣味，對男人的說法表示認可：“我也聞到了，應(yīng)該是蟲族興奮劑的味道。聞起來很濃，挺刺鼻的?！?/br>
    男人：“……”

    禰鳩，在破壞氣氛上，是一流的王者。

    禰鳩并沒有聞錯，那奇特的濃烈香辛味，確實來自拍賣臺。拍賣臺上擺放著一個半人高的保險箱，里面整整齊齊放著上千支試管。雖然試管塞很牢固，但興奮劑的香味還是從縫隙中漏了出來，飄散在地下拍賣場中。

    濃香四處擴散，一只寵物蜥蜴嗅到氣味，頓時躁動起來。它從主人手中跳出去，“嘶嘶”叫著，在眾人腳邊四處奔跑。

    禰鳩看著那只亢奮的蜥蜴：“只是聞到一點就變成這樣，藥效有點可怕啊。”

    禰鳩蹲得腳麻，他悄悄探出頭，望向幾米外的學(xué)長。學(xué)長也被蜥蜴吸引了注意力，沒再看向拍賣師。

    禰鳩松口氣：“我們站起來吧，已經(jīng)安全了?！?/br>
    二人坐回椅子上。借著昏暗的燈光，禰鳩發(fā)現(xiàn)男人袖子上被蹭到了灰塵，他伸手把灰塵拍掉，說：“不好意思啊，麻煩你陪我做這種事?！?/br>
    男人沒有說話，只淡淡地掃了禰鳩一眼。

    “現(xiàn)在，讓我們進入拍賣會的尾聲——放在展示臺上的，是來自蟲族的興奮劑，共計三千瓶，足以使用十年！”拍賣師一揮手臂，將注射劑從保險柜里拉出來，“大家的目標，想必都是這箱興奮劑吧？”

    聽見拍賣師的鼓動，臺下響起一片喧鬧，有性急的人已經(jīng)舉起開始競價了。保人員紛紛舉起鐳射槍，防止有人哄搶拍賣品。

    那一箱藥劑的數(shù)量，遠遠超過禰鳩的猜測。粗略估計至少有上千瓶。

    禰鳩看著那一大箱試劑，越來越疑惑不解：“三千瓶蟲族藥劑，他們是怎么偷渡過來的？總不會是我們自己制造的吧?！?/br>
    男人接話：“不可能。人類無法獲得原料，所以興奮劑才有價無市?！?/br>
    禰鳩點點頭：“說的也是……剛才都沒有看到售賣興奮劑的商鋪，這應(yīng)該是很罕見的商品?！?/br>
    學(xué)長一直沒有任何動靜，禰鳩借著閃爍的燈光，發(fā)現(xiàn)他握緊了捏著競價牌的手。禰鳩一直留意著學(xué)長的一舉一動，發(fā)現(xiàn)他與周圍激昂的人群截然相反，似乎沒有參與競拍的念頭。

    “學(xué)長沒有競價拍賣，難道目標不是興奮劑嗎？”

    男人聽見禰鳩一口一個“學(xué)長”，不自覺地皺起眉心。但他還是回答了禰鳩的疑問：“不可能，興奮劑是壓軸拍賣品?！?/br>
    “那就奇怪了……”

    二人說話時，學(xué)長突然放下競標牌，從座位上站起身。和他同行的幾名青年伸手攔他，傳來模模糊糊的爭執(zhí)聲：

    “等一等……就這樣走了？……還沒買呢?！?/br>
    “……大家都用，如果你不用，怎么可能奪冠……”

    盡管受到了阻撓，但學(xué)長還是堅定地推開了自己的同伴，朝交易場出口走去。

    “走了？可能放棄了買東西的打算吧?！倍[鳩松口氣，對坐在一旁的男人說道，“要不，我們也趁機溜走好了。這里香味太濃，我有點難受。”

    他和男人一起離開交易場，原路返回地面。

    當(dāng)他們經(jīng)過狹窄的樓梯時，禰鳩發(fā)現(xiàn)男人正凝視著自己。他感受到他的視線，疑惑地摸摸臉頰：“為什么盯著我，我臉上還有灰嗎？”

    男人沒有回答他，移開目光。半晌，他才沒頭沒尾地問了一句：“你和他關(guān)系很好？”

    “誰？……啊，你是說學(xué)長嗎？”禰鳩已經(jīng)習(xí)慣了男人另辟蹊徑的思維方式，“沒有啊，只見過幾面。怎么了？”

    男人聲音有些悶：“沒什么，隨便問問。”

    兩人之前一直沉默不語，禰鳩猜測他在故意找話題聊天。為了不讓男人的努力白費，禰鳩順著這個話題聊開了：“我和學(xué)長是開學(xué)那天認識的，他性格很好，學(xué)習(xí)也很努力。說實在的，我覺得他不是會買違禁藥品的人。對了，開學(xué)那天他還借我光腦充電器來著……”

    然而，男人聽著禰鳩的念念叨叨，面色越來越陰沉了。

    禰鳩渾然不覺：“……要不是學(xué)長借我充電器，我這幾天就完蛋了，買東西都沒辦法付錢——”

    男人突然伸出手，他將拇指壓在禰鳩嘴上，掐斷禰鳩剩下的話。他指節(jié)上有一層薄繭，像細沙似的，從禰鳩嘴唇上劃過。

    男人朝禰鳩俯下身，他身上有種淡淡的草葉香，拂過禰鳩鼻尖。他們的臉靠得很近，禰鳩甚至能感受到他的鼻息。

    他說：“你這張嘴除了一天到晚叭叭叭，能不能干點正事？”

    語氣有點無奈。

    禰鳩艱難地舉起一只手，對男人的話表示抗議：“還能吃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