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康熙眼神一愣,臉上的表情不怎么自在:“你放心,朕心里最重要的還是你?!?/br> 他伸手將人攬進懷里:“愛妃,你相信朕,旁人都比不過你!只有你才會為了朕連命都不要!” 李思思依偎在他懷里,心里有那么一丟丟的心虛:“那是臣妾對您的一片真心,您總拿出來說,臣妾——” 會心虛的?。?/br> 畢竟第一回 是迫不得已,第二回更是被逼無奈?。?/br> 康熙蹙起眉頭:“這個是事實,怎么就不能說了?”想到她是個嬌氣的脾性,順道提點她:“朕不在乎你說!日后若是有人為難你,你就拿出來說!” 李思思心里一樂,決定將茶言進行到底:“后宮姐妹們都是和善人,誰會為難臣妾?” 為難人的,都不和善,所以皇上您好好合計合計。 康熙覺得他的愛妃果真清純不做作,連上眼藥都不會,丟下一句:“朕叫人再送些冰過來,愛妃你好生歇息?!本碗x開了長春宮。 李思思看他慌亂的背影,想著前幾日聽說李將軍叛亂有功,估摸著他該是去安貴人那兒營業(yè)了。 康熙走后,李思思火速的扒拉開匣子,一張一張的數(shù)著銀票。 還沒樂完自己發(fā)了一筆財,就聽宋嬤嬤說皇上他果真去了安貴人處。 那邊安貴人沒想到皇上從長春宮出來就直奔自己這兒,高興的不行,以為是自己娘家對李家出手的效果出來了,忙殷勤的端茶倒水,爭取叫皇上看到她貼心的一面。 沒想到康熙坐下后一聲不吭,喝了兩杯茶,享受完美人,立馬變渣男:“李將軍平叛有功,愛妃有什么想要的就直說,但往后別去為難婉嬪的娘家人了。她打小兒過的苦,雖和娘家人不親,但李家也是她的臉面,你需記得位份尊卑才是?!?/br> 方才激烈的流汗,這會子結(jié)束了就說起了位份尊卑? 不是,在她的宮內(nèi)說起別的女人真的好嗎? 安貴人起先一愣,在確定自己沒有聽錯后,簡直不敢相信:“皇上!” 忍了忍,想著方才的溫存,撒嬌道:“妾進宮到如今,一直恪守宮規(guī),不曾有逾越的地方!明明是婉嬪截了妾和敬貴人的寵,您怎么能說妾不知位份尊卑呢?” “你是在質(zhì)疑朕?你在說婉嬪不守規(guī)矩?” 康熙不樂意了,質(zhì)疑他可以,但是說他的愛妃就不成! 雖說選進來的都是他的人,可他是個貼心的好皇帝,這些個選進來的,都是她們家族主動表明意圖的的,又不是他強納的,難不成他還要去顧忌她們的心意? 康熙本來就覺得冷落他的愛妃已經(jīng)夠難受的了,沒想到安貴人還不識趣,便道:“罷了,李將軍平叛有功是李將軍的本事,朕明日給李將軍賞賜便是?!?/br> 又嘆了口氣:“看來還是朕弄錯了,誰有功就賞誰,何必因為朝臣立功就賞到女人的身上?”便喊了梁九功進來:“安貴人御前失儀,暫且撤去封號,降為李貴人吧?!?/br> 李貴人:“……” 李貴人怎么也沒想到,她就是撒了個嬌,封號就沒了! 她跪下要請罪,沒想到康熙不耐煩聽她的話:“你這幾日好好反思反思,朕先走了。” 早知道就多琢磨一會兒了,也不知道愛妃有沒有怨朕沒陪她。 想到這里,康熙也沒去長春宮,直接回了乾清宮,處于不知名的愧疚心思,大半夜的,硬是叫梁九功往長春宮送了賞。 可憐李貴人,這才是第二回 睡到皇上,沒曾想剛睡完,轉(zhuǎn)頭就因為抱怨婉嬪兩句惹了皇上不高興,還順手把她封號給削了! 更叫她絕望的是,皇上這頭削了自個兒,轉(zhuǎn)頭還賞了婉嬪! 李貴人心里那叫一個憋屈??! 第二日天一亮,她就奔到了坤寧宮,堵著皇后在那兒哭訴。 皇后淡定的由宮人伺候妝容,連眉毛都沒動一下,上了口脂后才開口:“婉嬪是皇上的心頭好,你沒事說她的不是做什么?” 第17章 你們那一屆最差! 妾能過大選,也是不…… 李貴人心里還委屈呢,什么叫她沒事說婉嬪的不是?這要不是有事,她犯的上去說皇上的心頭好嗎? 還不是皇上太不講道理! 可皇后不關心這個。 反正除了她自個兒,這些人都是現(xiàn)在的敵人以及以后的敵人,意思意思就得了,她不可能腦子壞了的真替別人去伸張正義。 只她這邊輕飄飄的幾句話打發(fā)了,回頭李貴人沒得到后宮之主的偏賴,心里是越想越氣,越氣越鉆牛角尖兒。 回了自己的宮室后,李貴人氣的摔了一堆的東西:“不過是一個包衣出身的宮女,她怎么敢,怎么敢!” 不就是比她早進宮,早得到皇上的寵愛嗎? 要是她先來,她一準兒也能! 身邊伺候的宮人小心避開地上的碎瓷片,叫人進來收拾后,這才斟酌著開了口:“主子,咱們李家乃名門,您比婉嬪年輕,身后還有李家做依靠,往后的日子可不比長春宮差。” “我要的是現(xiàn)在!”現(xiàn)在都沒有,誰還想談以后? 她如今在宮內(nèi)丟臉都丟大發(fā)了,別人侍寢后是或有賞賜或有晉升,可她呢? 才侍寢第二回 ,結(jié)果卻叫皇上擼了封號! “主子,奴婢說一句逾矩的話,這婉嬪能升到如今的嬪主之位,靠的不就是兩次救駕之功?您是將門之女,在這方面,難不成還比不過她?” “后宮主子們都是伺候皇上的,只要皇上喜歡,咱們倒不必在乎招數(shù)是否叫旁人用過。” 這話說的李貴人小心肝撲通撲通跳。 是啊,就婉嬪那走一步晃三遍的樣兒,能比得過她? 可是——她總不能為了走婉嬪的路,就叫人去行刺皇上吧? 怕只怕這救駕之功還沒撈到手,自家就先被謀反之罪摁在了土里。 只是這事兒吧,越想越叫人激動。 李貴人雖心動,可又覺得這大逆不道的想法很該按下去,只私底下又情難自已的,悄沒聲息的聯(lián)系起了李家在宮中的人手。 因心里存著這一樁念頭,李貴人近些日子倒是打聽了不少關于婉嬪當初救駕之功的詳細情況。 這第一回 ,是皇上與鰲拜之爭,第二回,就是混入慈仁宮中給皇太后祝壽的女刺客了。 思來想去,李貴人還是覺得不能真鬧出什么事兒來,便與心腹商量了一番,決定在八月底婉嬪的生辰宴上搞事。 具體就是安排兩個不識趣的宮人,一個準備guntang的茶水,一個準備叫人起疹子的藥包,打算在婉嬪即將觸碰這兩樣東西時,她李貴人不計前嫌,替婉嬪攔下這樁禍事。 好叫皇上知道,她并不是小肚雞腸之人,反而心胸寬廣,不計較婉嬪之前截寵的行為,反而大度的替她擋了劫難。 當然,開水這么危險,她肯定不會往自己身上倒,不過是留個備用后手。 要用的,也就是藥包,就連解藥也早早的準備好,不過受三兩日的罪,若是真能叫皇上因著這一樁對她另眼相看,那也值得了。 不管計劃如何,反正李貴人是覺得自己犧牲大發(fā)了。 因著地點在長春宮里,李貴人覺得不能留下任何叫人懷疑的把柄,這些日子便捏著鼻子去了長春宮,打算踩踩點,到時候即便她在婉嬪生辰過去幫忙,也不會惹人懷疑。 畢竟她堂堂將門貴女,低聲下氣的委屈自己向一個包衣出身的妃嬪低頭已是不容易了,婉嬪要是不樂意,那絕對是她自己不識趣兒! 很顯然,李思思極其的識趣。 有人給她白干活,她為什么不識趣? 再說了,她身邊都是康熙的人,會武功的有,會醫(yī)術的也有,不怕李貴人鬧事。 甚至她還小心眼兒的專門撥了兩個長春宮的宮人去跟著李貴人,甭管她做什么,一言一行都仔細記下來,省得到時候出了差錯,連累自己這個長春宮之主吃掛落。 而李貴人打著幫忙的旗號,說自己在家中常幫母親管理庶務,尤其是廚房上的采辦。 所以她這會子站在長春宮的小廚房內(nèi),見自己面前杵著兩個跟門神似的宮女,險些沒忍住送兩個大耳刮子過去。 她臉色不是很好:“婉嬪娘娘這是不相信我?” 對面被分配過來的宮女一板一眼的回答,“李貴人言重了,主子是怕您對長春宮不熟,這才吩咐奴婢二人過來給您差遣使喚?!?/br> 想著人在屋檐下,李貴人硬生生的忍下了這口氣。 好在這兩個宮女雖然沒什么眼色,但人卻不是多機靈的,到底叫她趁機將李家暗地里的人手調(diào)過來,混進了婉嬪生辰宴當日來幫忙。 當天,李思思在宮中接了皇后的賞賜,收好后坐在主位,看著這段日子瘦了一圈的李貴人,執(zhí)起酒杯,真誠的感謝:“這段日子麻煩李meimei了,不過是生辰小宴,倒累的你受了不少的罪。” 想想自己這些日子忙的眼底青黑,而對方卻滋滋潤潤的,甚至在皇上說要來長春宮時,還毫不客氣的把自己攆走……李貴人心里發(fā)堵,到底沒忍住,嗆了回去。 “娘娘貴人事忙,妾比不得您的寵愛就罷了,偏這些日子又因著一些流言遭了皇上的厭……少不得來娘娘跟前伺候幾日,就盼著娘娘不計較,給咱們這些不得寵的留些機會?!?/br> 這是在說婉嬪人霸道又不講理。 長春宮的宮人本就對這段時間在她們地盤上指手劃腳的李貴人不滿,眼下聽她這么說,就差橫眉怒對了。 要不是為了不掃主子的興,說不得李貴人就得被這么請出去。 李思思倒也沒生氣,只嘴里的話卻險些叫李貴人繃不住:“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咱們皇上可是天子,身份何其貴重?又怎么能因為一些顏色平庸之人而委屈自個兒呢?” 既然長得丑,那就別怨寵愛少。 惠貴人懷里抱著三皇子在哄,聞言便抬頭:“這倒是實話,咱們宮里頭啊,婉嬪你的容貌確實是獨一份的,難怪皇上會喜歡。” 說著,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好在皇上念舊情,延禧宮里頭也常去坐一坐。” 能叫皇上念舊情,說明我這個惠貴人的容顏也是不差的。 李貴人:“……” 這個賤人! 李貴人一僵:“妾能過大選,也是不差的?!?/br> 李思思露出標準的小白牙:“李貴人確實不差,只是你們那一屆都不怎么樣罷了?!?/br> 李貴人被刺激的臉色青青白白,低頭悶了手里的酒,叫自己貼身的大宮女過來,從牙縫種擠出恨意:“按照第二個計劃行事!” 原本還想著饒你一饒。 李貴人瞇了瞇眼,又悶了一杯酒:既然如此,水我就替你攔了,但是這藥物——你就自個兒受著吧! 只是吧,人算不如天算。 李貴人眼見自己的人端著托盤進來了,酒意上頭之下,興奮的往主位靠。 沒想到李思思誤會了她的表情,瞧她激動的小臉通紅的樣兒,順手又給她斟滿了酒杯:“想喝酒說一聲便是了,何必自個兒過來?” 李貴人一愣,回頭看,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方才想的太入神,一不小心喝了一整壺的酒。 沒明白就罷了,這一明白,頓時就覺得頭重腳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