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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毙`微擰眉宇,伸手接過冷翊蒹手中的酒杯。 待玄繾接過酒杯后,冷翊蒹又給自己的酒杯斟滿酒。纖細的指尖捏起酒杯,作勢要與玄繾碰杯。 “蒹兒,你今天到底怎么了?”玄繾好看的眉皺得更緊了,再次問道。 “高興呀!”冷翊蒹捏著酒杯送到唇邊,輕抿了一口杯中酒。末了,補充一句,“蒹兒終于可以與師傅結(jié)白發(fā)了,蒹兒等這一天可是等了好久?!?/br> “...........” 玄繾一聽,琥珀色的眸子里瞬間閃過一絲光亮,面色卻依舊保持著一如既往的平靜,瞧不出任何變化。 “蒹兒你身子尚好,實在是不宜飲酒?!毙`柔聲勸道,語氣幾近討好。 “那你一人喝吧。”冷翊蒹再次給玄繾面前的酒杯斟滿酒,嘴角掛著淺笑,“我瞧著你喝?!?/br> “好?!毙`應了一聲,如白玉般纖細的手指端起面前的酒杯。 一個仰頭,又是一整杯酒下肚。 冷翊蒹單手托腮望著玄繾,嘴角一直保持著柔和的淺笑。看著玄繾一杯接著一杯,將杯中酒飲盡。 “別喝了?!崩漶摧笊焓謯Z過了玄繾手中的酒杯,不冷不熱道,“歇了吧?!?/br> “好?!毙`微微點了點下巴,用指尖揉了揉太陽xue。 玄繾并沒有什么醉意,只是近來政務太忙,又守了冷翊蒹一整日,有些累了。 千杯不倒的酒量,眼前這一壺酒都未飲盡,又豈會喝醉。 冷翊蒹起身,徑直繞到桌子對面,扶著玄繾朝著床邊走去。 夜色很美,窗外銀色月光傾瀉萬丈,透過窗戶溢進了殿內(nèi),洋洋灑灑落了一地的銀光。 “師傅,你覺得今晚的月色美嗎?”冷翊蒹坐在床沿邊,抬眼望了一眼窗外的皎月,嘴角含著微笑。 “...........”玄繾整個人背靠在床頭,頓覺渾身乏力,自己的那盞酒杯果然有問題。 其實玄繾方才早已察覺出了不對勁兒,可仍是裝作什么都未察覺,一杯一杯將酒飲盡。 “師傅,你殺我父皇那晚也是這般的好月色?!崩漶摧蟮捻铀查g沉了下來,用從未有過的冷漠眼神看著玄繾,“你可還記得?” “蒹兒果真什么都記起來了。”玄繾笑笑,一臉的坦然之色。 “很意外嗎?”冷翊蒹冷笑一聲,前傾著身子湊近玄繾的耳側(cè),輕聲細語。 “沒有?!毙`只回了兩個字。 “師傅向來能讀懂天機,知人命數(shù)。”冷翊蒹對著玄繾氣吐幽蘭,溫熱的氣息吞吐到玄繾的耳側(cè),冷言道,“可有算到自己會有怎樣的下場?” 冷翊蒹說著直起了身子,從廣袖里取出先前就藏好的匕首,鋒利的刀刃在燭光下反射出一道晃眼的光芒。 漆黑的眸子里瞬間泛起一股殺意,冷翊蒹深呼吸一口氣,雙手緊緊握著匕首的刀柄。 “噗”的一聲,隨著鮮血的噴射而出,匕首準確無誤的刺入了玄繾的心口處。 冷翊蒹的胸口不住起伏著,握著匕首刀柄的手微微發(fā)著顫。雙手沾滿了鮮血,鮮血順著指間不止的流淌。 “蒹兒.......你可要.......記住.......”玄繾嘴角含笑,伸手撫上了冷翊蒹的臉頰,眸子里浸滿了淚花,“我叫.......玄繾.......” 指尖輕輕撫過冷翊蒹的臉頰,用盡渾身最后一絲力氣,齒間溢出幾個字,“蒹兒,我愛你?!?/br> 徒然間,玄繾的手重重垂落。一雙狹長的鳳眼緩緩闔上,睫羽上滿是晶瑩的淚珠。 冷翊蒹安靜的看著靠在床頭的玄繾,一口皓齒狠狠地咬著下唇。唇瓣已被咬破,眼淚不受控制的從眼眶中滾落。 一個前傾,冷翊蒹一把將玄繾緊緊攬進了懷里,失聲痛哭起來。 突然,懷里人開始變得透明起來,像幻影一般,最后在冷翊蒹的懷里徹底消失掉。 冷翊蒹愣愣的看著眼前發(fā)生的一切,腦海里突然浮現(xiàn)出當日墨羽消失的情景,也是這般。 待一切恢復平靜后,床上只剩下一灘刺目的鮮血和一枚白骨化做的“梅花釘”。 第九十四章 本是皓月當空, 后半夜卻突然下起了磅礴大雨。 不消片刻,雨珠越來越密,欲有銀河倒瀉之勢。 冷翊蒹一襲雪白里衣背靠在床頭上,雙臂環(huán)抱著雙膝, 清脆的雨聲在耳側(cè)響起。 手心里緊緊握著這枚白骨所化的“梅花釘”, 渾身止不住的發(fā)抖。 腳邊仍舊躺著那把沾滿鮮血的匕首,床單和羅衾上還殘留著干涸了的深褐色血跡。 染血的淡紫色長袍已換下, 被冷翊蒹丟進了炭爐內(nèi),燃成了灰燼。 冷翊蒹現(xiàn)在的腦子很亂, 為何自己如今還活著? 冷翊蒹明明記得很清楚, 自己當年已自盡,并死在了沈寒的懷里。 第一空間的沈寒,第二空間的墨羽, 以及第三空間的玄繾。這三人之間究竟有什么關系? 如若都是沈寒一人的化名,那她為何要在自己面前演戲?又為何要帶自己去第一空間? 還有這“梅花釘”又是何物? 如今沈寒逼宮已久, 稷國在大祭司的掌控下已過了十余年之久。 大祭司的突然消失, 必定會引起朝中動蕩。要如何安然渡過眼下局勢, 還得想出一個萬全之策來。 冷翊蒹蹙著的眉頭突然舒展開, 一雙漆黑杏眼閃過一道光亮, 計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