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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管家無奈地搖搖頭:“哎!其實少夫人真的蠻可憐的,這半個月,少爺忙的幾乎顧不上家,我看他天天閑的都快發(fā)霉了,一個人待著,也沒個聊天的人,有一次,我發(fā)現(xiàn)他在跟小丫說話……” 小丫是別墅的智能機器人之一,專門負責打理草坪的。 殷珩一的心再次被扎了一刀,解釋的話卻說不出口,因為真正需要他解釋的人,并不在這里。 沉默了許久后:“他,沒找其他事情打發(fā)時間?” 老管家搖頭:“少夫人除了吃飯、睡覺、逗嘰嘰,好像也沒其他事可以做的了,畢竟外面不安全?!?/br> 殷珩一心中一顫,一種難以描述的感覺在他心頭縈繞,又酸又澀,還有一絲沉重的鈍痛:“你覺得我對他,很苛刻嗎?” “不苛刻?!崩瞎芗夜麛嗷卮穑S后補充了一句,“少爺并沒有錯,你只是不愛他罷了,所以我才勸少爺放手?!?/br> 殷珩一想反駁,話到嘴邊,終究沒有發(fā)出聲音。 他并不愛夏銘。 他選擇夏銘結(jié)婚,也只是因為那張臉跟穆星太像了,就好像是穆星回來了。 可夏銘終究不是穆星,他們的靈魂顏色不一樣,他身上也沒有鳳凰圖騰,身體作為靈魂的容器,即便是換了容器,靈魂與生俱來的標記,是不會消失的。 所以,他及時止損了。 那天離開主臥室后,他在穆星的照片前站了大半宿,最終做出決定,要快刀斬亂麻。 可是第二天,夏銘的反應完全出乎他的預料。 望著那雙清澈透亮的眼睛,青年溫柔乖巧的模樣,殷珩一無法說出離婚兩字。 一直以來,他都在追逐著一個不切實際的夢,遠遠地望著那人的背影,甚至于……連表明心跡的機會都沒能抓住。 夏銘比他勇敢,至少他說出了自己心底的渴望,那一刻,殷珩一自己也沒察覺到,他引以為傲的自制力曾出現(xiàn)了短暫的失控,他萌生了一個荒誕的念頭。 放下執(zhí)念,開始嶄新的人生,和夏銘。 以一月為期,他想試試,給夏銘,也是給他自己一個機會。 那一個月的朝夕相對,是他前半生未曾擁有過的安逸和舒心。 “或許你說得對。” 殷珩一神色微斂,再次告訴自己:我不愛夏銘,放他離開,對大家都好。 “那,人還要找嗎?”老管家試探著問。 殷珩一眉眼微抬,斬釘截鐵:“找。” 老管家再次懵圈:“……” 像是為了說服自己一般,殷珩一低聲道:“排除掉他被劫走的可能性,只要證明他沒有身處險境,就……隨他去吧?!?/br> 與之同時,正在客廳靜坐的古韶收到了一條警報信息,點開身份手環(huán)一看,眉心緊蹙:他對殷珩一的二次催眠,開始失效了。 這原本是他預料之中的事情,殷珩一的精神力等級已經(jīng)突破SS ,自我保護意識很強,腦域方面的精神催眠也能自動修復,但這失效的時間,來的太早了。 他如今只能祈禱對方別那么快想起那七天內(nèi)發(fā)生的事情。 · 風聲鬼哭狼嚎一般,時而尖銳,時而發(fā)出低吼。 夏銘頭昏腦漲地落地,站穩(wěn),打量著眼前的環(huán)境,久久不能平靜:“……” 好大一座垃圾山! 狂風怒吼中,一股子令人窒息的腐敗氣息迎面撲來,他差點二次受創(chuàng)口吐白沫。 舉目望去,四周盡是一片低矮破舊的平房,看上去十分的窮酸磕磣又危險。 這跟他預期的“信息相對閉塞、環(huán)境相對安全”的理想家園,差的不是一般大。 “撲簌、撲簌——” 有動靜從旁邊的低矮平房傳來。 夏銘扭頭一看,正對上一張臟兮兮的小臉,是個五六歲大的孩子,穿著一身質(zhì)地不明的灰色長袍,那聲響就是那件袍子在移動時發(fā)出來的。 “啊、?。 毙『⒅钢?,激動地喊了兩聲。 夏銘拖著行李箱走了過去,飛快地瞄了眼小孩身后的房間,里面同樣是一股破敗氣息,雜亂地擺放著許多大件的垃圾廢品。 “你家大人呢?這是……哪兒?” 夏銘試著跟他交流,卻發(fā)現(xiàn)這臟兮兮的孩子一直眼巴巴地望著他,雙手比劃了半天。 “嘰?”小黃雞從他的旅行包里面鉆了出來,好奇地歪著腦袋打量眼前的環(huán)境,然后—— “嘰、嘰嘰嘰嘰……” 小家伙叫的挺激動的。 夏銘估摸它這是被嚇到了,畢竟他第一眼看到那海拔夸張的垃圾山時,也挺懵的。 蒼藍星的經(jīng)濟和醫(yī)療水平都遠遠勝過他穿越前的世界,理應不存在這樣落后又骯臟的地方才對。 哦不對,夏銘想起來了,古韶寄給他的那段視頻里面,殷珩一出生的貧民窟好像也是這樣的落后,但是畫面中并沒有那么夸張的垃圾山。 “主人,我……”紅寅的聲音從背包里響起,隨后紅晶蛋露出半個身體,語氣有些沮喪,“能量不足,定位出現(xiàn)了較大的偏差,現(xiàn)在這地方,跟主人要求的地點,有些距離?!?/br> “怎么補充能量?”夏銘立馬抓住了話中的重點,當初晶蛋進化到滿階,完全就是靠他氪金,直接兌換能量包灌。 紅寅很快給出了答案,兩字:氪金。 夏銘在離開殷珩一的別墅之前,花了將近兩個月的時間做風投,全部挑的短期項目,在離婚協(xié)議書上簽字的前一天晚上,便把所有資金都回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