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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退了一步,以別扭的口吻道:不喜歡算了,扔掉,那你喜歡什么,西瓜,哈密瓜,荔枝,應(yīng)有盡有。 謝糖看了眼他從兜里掏出來的一大堆發(fā)卡,荔枝,西瓜,雪梨,各種顏色的發(fā)卡小心翼翼地躺在那里,在禮堂有些暗沉的光線下,被陸晝像是什么寶藏一樣捂在口袋里許久,有幾枚上面沾了洗衣粉的清香味。 都不要。她皺眉,一個都沒拿,自顧自回了頭去。 不想和陸晝扯上關(guān)系。 校長剛好宣布大會結(jié)束,她站起來,下意識摸了摸發(fā)間,確認(rèn)藺決送自己的禮物還在,才毫不猶豫頭也不回地抱著書包離開了。 陸晝臉色徹底沉了下去。 他怎會看不出,謝糖何止是躲著他,推脫他,甚至似乎對他極為抗拒和排斥。 他面無表情,禮堂其他人紛紛朝大門口涌出,他一動不動,移動的光線晃在他臉上,叫他漆黑的眸子被遮在黑暗里,向宏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冷冷地盯著桌上被謝糖不要的一大堆發(fā)卡。 他一言不發(fā),轉(zhuǎn)身起來就走。 向宏連忙跟上去:回教室嗎? 還沒走兩步,差點撞上猛然停下的陸晝的背,陸晝握著拳頭,又大步走回去,臉上帶著冷意和怒意,將那堆發(fā)卡重新塞回口袋里。 再給她送東西我就是豬。 * 大會結(jié)束后,謝翩躚心情愉悅地回到教室,班上的人都知道她這次要表演鋼琴曲,都過來祝賀和夸贊,她笑著謙虛了幾句,翻開書本,略有些得意。 她能成為美食系的女神,當(dāng)然有一部原因是她多才多藝。 而謝糖呢,十歲才被從鄉(xiāng)下帶回來,什么都沒學(xué)過。 這樣一想,謝翩躚心頭的那點陰霾便消失了,無論如何,meimei一無所有,甚至沒有爸媽的疼愛,是比不過自己的。 她轉(zhuǎn)過頭,發(fā)現(xiàn)梁蘭書本拿倒了,坐在椅子上頻頻朝自己看來,一副如坐針氈的樣子,忍不住蹙眉:梁蘭,你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嗎,我看你今天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 啊?梁蘭連忙擠出討好的笑容:沒事,可能就是吃壞了肚子不太舒服。 那就好。謝翩躚對身邊的小姐妹還是有幾分關(guān)心的。 于雪嬌走過來,對梁蘭嗤笑道:你還是趁著下課趕緊去廁所吧,待會兒上了課又要請假,全班同學(xué)看著你,豈不是很丟人? 梁蘭咬著唇,不說話。 謝翩躚是班上最受歡迎的女生,以她為中心,組成了一個小圈子團(tuán)體。 誰能擠進(jìn)來這個小團(tuán)體,誰就能沾上謝翩躚的光,而反之,無法擠進(jìn)來的,都像是游離在邊緣一樣。 所以梁蘭一直不敢告訴這些朋友們,自己家里出了事情,自己不得不在汪教授那里打工勤工儉學(xué)的事情。 她怕被這個小團(tuán)體孤立。非常害怕。 而在謝翩躚身邊,于雪嬌的地位比較高,其次才是她和容秀。 盡管并不是肚子吃壞了,但梁蘭害怕被發(fā)現(xiàn)是說謊,還是去了廁所一趟。等回來時,見謝翩躚和于雪嬌、容秀說說笑笑,她頓時心頭一緊,走過去,發(fā)現(xiàn)她們談?wù)摰氖墙裉齑髸氖虑椋潘闪艘豢跉狻?/br> 看來,謝糖沒有把周末撞見自己的事情告訴她jiejie。 梁蘭心情有點復(fù)雜 以前,她跟著于雪嬌嘲諷過謝糖那么多次,有事沒事看見謝糖,就笑話她不如她jiejie兩句,甚至還散布過謠言,對別人詆毀謝糖。 梁蘭知道,那些語言必定是非常傷人的,謝糖在學(xué)校本來就沒什么朋友,去了食堂撞見她們,還得承受她們的惡毒,得多難過啊。 可為什么,謝糖手中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把柄,卻仍然沒有報復(fù)自己? 她明知道,只要告訴別人,自己勤工儉學(xué)的事情,自己就全完了,肯定會被a班這群人孤立。 但她沒有。 梁蘭突然覺得,襯托之下,自己以前做的事情好像太過分了。 梁蘭心里頭亂七八糟的,有些愧疚,還有些坐立不安。 這時候,突然聽見于雪嬌道:翩躚,你meimei是不是交小男友了?我看這幾天經(jīng)常有一個藝術(shù)系的男生來找她,哼,長得還挺帥的。 謝翩躚知道她說的是藺決,不置可否。 容秀沒什么自己的腦子,聽到于雪嬌提起謝糖,就和往常一樣幫腔:真是狐貍精,小小年紀(jì),居然招惹外系的男生。 梁蘭忍不住了。 憑什么好端端的說別人是狐貍精,認(rèn)識兩個朋友怎么了?她低聲反駁道:而且,謝糖是翩躚的meimei,你這么說不太好吧。 她知道之前謝糖因為是插班的緣故,在學(xué)校沒什么朋友,現(xiàn)在有了一兩個能交談的朋友,就被容秀這么說,她有點受不了。 以前她可能還是幫腔的劊子手,但是自從那日在教授辦公室門外了解到謝糖所受到的待遇之后,她就沒辦法繼續(xù)站在謝糖的對立面,對謝糖落井下石了。 容秀訕訕的。 于雪嬌瞪著梁蘭,莫名奇妙地道:你激動什么啊,說的是謝糖又不是你,我們不是一直這么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