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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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驊面色白了白,目中露出一絲愧疚和難堪。 白灼卻沒想到白驊會這樣說,她看了一眼楊柳,望向白驊笑了笑道:“謝謝?!?/br> 她們二人也算是親姐妹,只是她們二人自幼便不睦,白驊也沒少欺負白灼,甚至在她進宮后,便帶著白灼進宮,也讓白灼在宮中受了不少苦。 白驊的視線落在白灼臉上,見她容顏清麗,再不似以前那個臉上有疤,總是低著頭的小姑娘了。 “皇后娘娘?!卑昨懘瓜乱暰€,低聲緩緩道:“民婦本以為你會報仇的?!?/br> “什么?”白灼愣了愣。 “我害你受了那么多苦?!卑昨懙椭^,聲音艱澀的說道。 “呦呦呦!你也知道自己以前干了許多壞事啊!現(xiàn)在來請罪是不是晚了?”楊柳可是親眼見到白灼以前在浣衣局受的苦。 也就白灼運氣好,遇見了李熠,又同李熠成就了一段姻緣,不然白灼的日子得多難熬? 楊柳的無情嘲諷,白驊也都受著,她低著頭,低聲道:“以前民婦做了許多錯事?!?/br> “哦?!卑鬃泼嫔蠀s并無異色,她隨意一笑,道:“以前的事情我都忘了。” 白驊抬頭,目光怔怔看著白灼,低聲道:“你不恨我嗎?” “為什么要恨?”白灼神色平靜的說:“恨一個人多累啊?!?/br> 楊柳撇嘴,一臉恨鐵不成鋼! 要是她,她一定狠狠報復回去,讓白驊出丑! 白驊卻是呆呆看著白灼,她本以為白灼會因為以前自己做的那些事情,為難她,甚至報復她。 但是沒有,遣散后宮嬪妃一令一出,她忐忑的請旨后,卻順利得到批準,她本以為,本以為…… “白灼?!卑昨懸凰查g忘了那些規(guī)矩,喚了白灼的名字,喉間一陣澀澀,啞聲道:“我對不起你?!?/br> 白灼輕輕一笑,她心中無恨,眼中亦無怨。 “我,我幼時便對你不好,便是你臉上的疤,也是我害你從樹上摔下留下的,我,我還嘲笑你,將你帶進宮中,任憑你被浣衣局的人搓摩……” 白驊越說這些,心中便越是愧疚。 她做了那么多對不起白灼的事,可白灼成為皇后,卻從未報復過她。 白灼想到以前的那些事情,卻是付之一笑。 “其實我該謝謝你的?!卑鬃泼佳蹚潖澩昨憽?/br> 如果她沒有進宮,就不會遇到李熠,即便在這宮中受了很多苦楚,但那些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 “我現(xiàn)在很好,希望你出宮后也能好好的?!卑鬃频?。 白灼所言皆是真心,更何況當初若非白驊給她的那幾副藥,也無法救李熠。 白驊眼睛漸漸紅了,她望著白灼神色怔忪,低低出聲:“白灼,我以前是真的恨你,也恨你娘?!?/br> “我恨你娘搶走父親,恨你們讓我娘受爹的冷落,害她日日以淚洗面,我恨極了你們,可是我娘總是勸我?!?/br> “我娘總說你娘也是可憐人,可是我還是恨?!?/br> “你娘怎么能是可憐人呢?她出身青樓,卻能進到白府享受榮華富貴,分了父親的寵愛,讓我娘心傷難過,所以小時候我總是欺負你……” 提到以前的事情,白灼的神情也黯了黯。 “白灼,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你娘。”白驊自嘲一笑:“我以前做了很多錯事,總是將你們當作敵人,我恨所有入府搶走爹的人,就因為我娘生不出兒子,所以父親就將別的女人接進府!” “因為我娘不受寵,我擔心日后她受苦,所以才選擇了進宮?!卑昨懩柯栋?,低低出聲:“可其實最可恨的是我們的父親?!?/br> “我以前想不通,現(xiàn)在卻是想通了?!?/br> 白灼已經(jīng)很少想起白府的事情了,想起白府主母,記憶中她總是很和善,還給過她糖吃。 “白灼?!卑昨懭玑屩刎摪愕卣f道:“如今我出了宮,打算和我娘去鄉(xiāng)間買塊田地過日子,從今往后我們都不會再回京城了?!?/br> 白灼也真心祝福她們,祝她們一路順風。 白驊該說的已經(jīng)說了,便準備離開。 但離開前,她還是站住了。 猶豫好一會兒,白驊轉(zhuǎn)過身望著白灼,紅著眼睛喚了一聲:“meimei?!?/br> 白驊望著白灼,低緩的說:“你可以叫我一聲jiejie嗎?” 白灼怔住,她們二人就這樣靜靜望著彼此,白驊卻以為白灼不愿意叫她,也是,她做了那么多對不起白灼的事,哪里還有臉聽一聲jiejie呢? 白驊行了一個大禮,轉(zhuǎn)身離去。 “jiejie?!卑鬃仆昨懙谋秤埃p聲說道:“一路保重?!?/br> 白驊抹了抹臉上的淚,回過頭笑著重重點頭。 “保重?!?/br> 第90章 你饒我一命吧 晚些時候, 李熠來了翊坤宮。 還不到晚膳時間,往往這個時候李熠還在養(yǎng)心殿同朝臣議事,有時候甚至會錯過晚膳時間,今個兒倒是來得早些。 李熠揮退殿中伺候的宮女太監(jiān), 拉著白灼坐下問:“聽說白驊來了?” 白灼點頭:“她來向我道別?!?/br> 李熠細細望著白灼, 見白灼神情無異, 溫聲道:“那就好?!?/br> 默了一瞬, 李熠又道:“今日白東再次請旨入宮, 想見見你, 我拒絕了?!?/br> 白灼的父親白東任職于戶部, 家中有些田產(chǎn), 靠著華嬪得了先帝寵幸, 成了戶部一個小主事, 他對白灼這個女兒近乎沒有任何關(guān)心,即便知道白灼在宮中受苦, 也從未關(guān)心過。 如今李熠繼位,對于白家他未表露任何態(tài)度, 但白東得知白灼成了皇后, 卻是幾次請旨入宮。 方才李熠詢問白驊一事,就是擔心白驊在白灼面前亂說。 他握著白灼的手,目光溫柔的望著她問:“阿灼想見他么?” 白東對白灼從未做到一個父親的責任,如今卻是幾次請旨入宮,其目的不言而喻。 “我不想見他?!卑鬃葡胍膊幌氲負u頭,從小到大她見到那所謂的父親面都很少,他也從未關(guān)心她,甚至比白家主母還不如。 自從母親死后,白灼便當自己已經(jīng)沒了親人, 如今她也不會見白東。 李熠尊重白灼的決定,柔聲道:“好,聽阿灼的?!?/br> 到了晚膳時間,宮女上了晚膳,李熠再次讓伺候的人下去。 白灼不習慣用膳時身邊還有人伺候,李熠便也同意了。 他們二人坐在一起,便如當初在北地時一樣,邊用膳邊聊天,像極了一對平凡夫妻。 用完膳,李熠坐在案幾旁看折子,白灼則坐在另一旁縫襪子,這襪子是給李熠的。 雖說宮中不缺繡娘,且對于皇帝也有專門的司衣局,但白灼還是覺得這些貼身的小玩意還是親手做得舒服。 殿中燭光明亮,不似北地時那一盞小小的油燈那般昏暗,白灼低頭認真縫著,這時一只修長的手伸來拿走了手中的針線。 白灼仰頭看著眼前人,無奈道;“你怎么又搶我東西?自己的事情忙完了嗎?” 李熠將手中東西仍在一旁,拉著白灼起身,邊道:“我不是讓你別做這些東西嗎?又是晚上,多費眼睛。” 白灼嘟囔道:“我沒事情做啊?!?/br> 即便她如今已經(jīng)成為皇后,但她還是沒有完全適應(yīng)這個身份。 而且平日里她身邊總是會有許多人伺候她,她什么都不用做,整個人都不舒服了。 李熠嘆息一聲:“是我不好。” 二人坐在床邊,李熠望著白灼溫聲道:“等我忙完這一陣,就好好陪你可好?” 白灼搖頭:“你現(xiàn)在是大越國的皇帝,政事繁忙,物品哪里用你陪?” “真的?”李熠挑眉。 白灼不自在的移開視線,低下頭小聲道;“假的?!?/br> 李熠輕笑一聲,將白灼擁入懷中。 “傻丫頭?!?/br> 白灼靠在李熠身前,他們二人已經(jīng)許久未曾這么安安靜靜的坐著說話了,白日里李熠太忙,而她卻太閑,后宮沒有嬪妃,只有一些伺候的宮女太監(jiān),所以她就自己找一些事情做。 說了一會兒,白灼想到什么,忙問道:“李熠,害三娘的人抓到了嗎?” 趙三娘曾說過希望白灼和李熠回到京城,幫她報仇,如今李熠登基,要著人查出當年趙三娘的事情不算難。 李熠道;“找到了,已經(jīng)交由刑部重新審理?!?/br> 此人當年看上趙三娘,本以為小戲子可隨意玩弄,誰知趙三娘竟是誓死不從,且趙三娘同韓家六郎還私定終身。 這人因著家中同李泊有些關(guān)系,便暗中迫害趙三娘二人,致使他們生生分離,也間接害死他們二人。 李泊因謀害先帝已被關(guān)進天牢,加上此事,刑部那邊應(yīng)很快便會將李泊這些年所做事情全部查清楚。 “等這件事了,咱們有時間便去北地祭拜三娘吧?”如此也能讓三娘安心。 李熠溫聲道:“好?!?/br> …… 三日后,刑部將李泊連同楊太傅勾結(jié)周皇后謀害先帝之事,皆都查清,至于李泊和楊太傅下面的爪牙也都供認不諱,如此李泊和楊太傅最終賜死,楊府抄家。 至于周皇后,她不僅勾結(jié)楊家謀害先帝,刑部還查出周皇后連同楊太傅和周家陷害李熠,其罪當誅! 周皇后在賜死前一日,揚言說有關(guān)于先皇后的重要事情告訴李熠,要見李熠一面。 刑部將此事稟報給李熠,李熠便去了天牢。 他剛進天牢走了幾步,忽見一側(cè)牢房中一個披頭散發(fā)的人撲到牢門前,伸出手要去抓李熠,口中大喊著:“我不想死!李熠我不想死!我們是兄弟,李熠你饒了我吧?。 ?/br> 這瘋瘋癲癲的人正是李泊。 跟在李熠身后的侍衛(wèi)第一時間護在李熠身前,牢房看守更是一臉惶恐地去訓斥李泊,忙跪地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