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不過她和程銳,是絕對不可能了。 程銳是侯爺屬下,前途看上去挺好,她不可能耽誤程銳。 如果自己和程銳有什么牽扯,侯爺會怎么對付程銳,她也不敢想。 程銳卻是不罷休,他盯著香嫵。 多日不見香嫵,出落得仿佛越發(fā)水靈了,瑩徹雪膚,嬌紅唇兒,一雙眼睛仿佛含了水。 這樣小姑娘看得人胸口發(fā)緊發(fā)疼。 他盯著她,沉聲問道:“那香嫵姑娘,我要問你,你給我這塊帕子,是什么意思?我程銳既然收了你帕子,那我就得問清楚,姑娘既然給了我帕子,那好歹得給我一個交代?!?/br> 不然他對不起這些日子在榻上翻來覆去渴望。 香嫵咬唇,好生為難,她不知道該怎么和他說了。 想了想,她終于狠心道:“程侍衛(wèi),我給你那個帕子,也是看你當(dāng)時累,沒想別,你誤會了。我,我早有意中人,那個人不是你。還請你以后不要這么攔著我,不然我意中人誤會了,只怕平白惹了麻煩!” 說完,也不管程銳是什么反應(yīng),捂臉就跑。 跑出好一段,她突然記起來自己包袱沒拿。 這可不行!那里面是有她從侯爺那里弄來好東西! 當(dāng)下只好悶悶地回去,低著頭,拎起來自己包袱。 自始至終,程銳就站在一旁,僵著身子,一句話都不吭。 彎下腰時候,香嫵聽到了程銳呼吸聲,沉重而緩慢。 香嫵越發(fā)無奈,甚至鼻子那里有點酸酸。 其實看起來程銳這個人不錯,如果不是侯爺那個什么巾帕讓她誤會了,只怕她之前就考慮程銳了。 但是……如果這樣,侯爺如果刻意對付程銳怎么辦?程銳雖然是個侍衛(wèi)還不錯,看起來也會打架,但是他在侯爺面前什么都不是,侯爺動動手指頭都能把他給扒拉走吧。 香嫵想來想去,實在是沒個主意,最后抿著唇兒,繃著小臉,終究沒看程銳,背著自己包袱回去了。 第28章 錦衣玉食就是好 香嫵拖著包袱回去了小姐院子時候, 大家都一驚,一個個圍了上來,大家七嘴八舌地問。 月晴云若花夢幾個,更是和她抱頭痛哭:“香嫵, 你沒事吧?是侯爺放你回來了嗎?” 香嫵趕緊告訴大家, 是侯爺放了自己,沒事了, 現(xiàn)在自己可以重新在小姐身邊伺候了。 大家聽了這才放心, 于是趕緊回稟了小姐霍迎云, 霍迎云自然是把香嫵叫進去問話。 進去時候, 月晴偷偷摸摸地說:“你可小心點吧,小姐因為被侯爺罰了,心里不好受,這幾日脾氣大!” 香嫵本來因為侯爺事就心虛, 現(xiàn)在聽到這話,自然是更忐忑了, 當(dāng)即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進去, 給小姐磕了頭。 霍迎云這幾日確實憋得難受。 她是一心惦記著那楚家少爺, 想早日成了這門婚事, 只是家中沒有母親,無人做主,父親忙于公務(wù), 一個是cao心少,二個怕是以為她年紀(jì)小還沒想過,以至于根本沒提過。 她一個姑娘家自然不好跑過去主動提說我要嫁人了, 只能是想辦法讓楚家那邊看中她, 上門求嫁。 楚家少爺楚潭云生得風(fēng)姿秀美, 是少見英俊兒郎,安定府不知道多少人家惦記,這少年兒郎心氣有些高傲,怕是未必就看中了自己。 因為這些,霍迎云難免心急。 誰知道就在這關(guān)鍵時候,自己竟然被關(guān)在侯府里不許出去了,還被罰這個那個,一時之間霍迎云真是氣苦。 心想父親啊父親,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一個就要及笄女兒家,正是妙齡,你哪能這么罰我??! 然而她能和父親掰碎了說這些嗎,她不敢。 她和弟弟一直對父親心存畏懼,并不敢親近啊! 轉(zhuǎn)眼已經(jīng)十幾日了,霍迎云想辦法送出去給楚家少爺信也是石沉大海再無回音,她更是猶如熱鍋螞蟻般心急,甚至剛剛午睡時,恍惚做夢,夢到那楚潭云過來和她說,他已經(jīng)和別家小姐訂了親,說是不日即將成婚。 因這個夢,霍迎云又添了幾分焦躁,坐在那里,渾身不自在,誰知道這個時候就聽人回話香嫵回來了,自然是傳進來。 提起香嫵,她也是沒來由一股子氣,如果不是香嫵事,自己怎么會被父親那么重罰呢? 偏偏香嫵進來后,跪在那里磕頭,卻見她雪膚明眸嬌艷欲滴,看著竟比之前更多了幾分婀娜嬌媚,當(dāng)下便越發(fā)不喜了。 “這幾日被關(guān)在后院,可是受苦了?” “還好?!毕銒巢桓姨岷顮斒拢聡樀叫〗?,只好道:“倒是不曾受多大苦,只是略有些驚嚇,捱了疼,難受了幾日,不能伺候在小姐身邊,想得很。” 這倒是實話,只不過驚嚇是被小姐她爹嚇,捱疼也是被小姐她爹擺弄。 霍迎云:“起來,說說當(dāng)時在書房到底怎么回事,父親怎么賞你,你又是怎么惹了父親,竟然讓他這么罰你?!?/br> 香嫵站起來,之后便把自己被賞事簡單地說了,自然是舍去了自己被侯爺壓在百寶架上種種。 然而她到底不會說謊,顧這里就顧不得那里,在提起那程銳時候,言語間卻露出馬腳,被霍迎云抓住了。 霍迎云盯著香嫵:“侍衛(wèi)?你剛才提起那個侍衛(wèi)?” 香嫵臉頰微紅,低頭道:“嗯?!?/br> 霍迎云:“你怎么知道他姓程?!?/br> 香嫵一時語塞:“因為,因為……” 霍迎云看著香嫵,恍然,之后覺得好笑,想著這小丫鬟竟然也知道想男人了,心氣還挺高,竟然看中了一個侍衛(wèi)。 霍迎云想到這里,噗嗤一身笑出來,竟然心情大好:“你是想嫁人了?” 香嫵微咬唇,心底泛起窘迫羞恥來。 她確實想嫁人,嫁一個能娶她當(dāng)正妻男人,但是這些話,藏在心里可以,自己暗暗想辦法可以,被自家主子小姐這么說出來問,還是不好意思,仿佛心底那點陰暗心思被人家捏在手里擺弄。 霍迎云看香嫵一臉局促,越發(fā)笑起來:“這沒什么,你既然有這個想法,等以后,我自然會為你做主,給你配一個好?!?/br> 至于自己弟弟,她當(dāng)然不喜歡香嫵給弟弟當(dāng)妾。 那一日弟弟跑過去求父親,父親黑著臉根本不許,之后也讓弟弟閉門思過,霍迎云琢磨著,這明白著父親也不喜小丫鬟,不想放小丫鬟在弟弟身邊。 所以能把香嫵早早地打發(fā)出去,倒是也不錯。 香嫵低著頭不敢吭聲了。 如果沒有侯爺那一茬,小姐把自己打發(fā)給一個侍衛(wèi)或者小廝,之后她自己帶著別姑娘嫁出去,自己便是跟著小姐去,也是媳婦了,不會被姑爺看中,這對自己對小姐自然都是最好不過。 只是有了侯爺那里,小姐若是想讓自己嫁漢子,只怕是不可能了。 霍迎云瞇眸,盯著香嫵,心道,這是什么意思,難道自己猜錯了,竟然不愿意? 看來這小丫頭心氣還挺高。 ************** 從小姐那里出來,香嫵心里有些亂。 原來她心思很單純,就是找個男人嫁出去,她已經(jīng)不在乎那個男人窮富美丑,只要身份匹配能把她娶做正妻就行,為了這個,她也是豁出去了。 但是現(xiàn)在,她被侯爺那個了。 被侯爺那個后,到底自己清白嗎,還能嫁男人嗎,男人要自己嗎,還有男人敢要自己嗎,就算男人敢要,自己能順利嫁成男人嗎? 這都是問題…… 香嫵覺得這么多問題壓在自己身上,實在是太沉了。 她無精打采地拖著包袱回去了屋中,屋子里,月晴云若幾個都圍了上來。 幾個姑娘七嘴八舌地問,問她受苦了嗎,問她可被小姐為難了,香嫵有一下沒一下地答著,大家都不知道侯爺給她吃燕窩賞金鐲子事,她也就沒敢說,怕嚇到大家。 幾個丫鬟看她好像也沒大事,就放心了,又說了這幾天院子里發(fā)生事。 原來那個李嬤嬤一家子被趕出去了,落得慘慘慘,月晴冷笑:“活該!” 蘭若和華夢自然是贊同。 又說起小姐來,提起小姐如何如何心情不好,她們伺候也被折騰什么。 蘭若輕輕嘆氣:“其實也沒什么,咱們是伺候人,主子心情不好,咱可不就要跟著倒霉,還能怎么著呢!” 月晴紅著眼圈:“我原來還想著能給少爺當(dāng)妾,享受榮華富貴,當(dāng)時香嫵勸我說不要當(dāng)妾,當(dāng)妾不好,我還覺得香嫵傻,現(xiàn)在想想,就是當(dāng)了妾,也不是正經(jīng)主子,便是享受錦衣玉食又怎么樣,還不是日日受氣!” 蘭若和花夢點頭:“是,錦衣玉食也沒什么,咱要聽香嫵,香嫵說得對,咱不能當(dāng)妾?!?/br> 香嫵心念一動,又想起來那錦緞華裳,那燕窩羹,還有那沉甸甸金鐲子,忍不住小聲說:“其實錦衣玉食……” 誰知道這話一出,蘭若大聲道:“香嫵,你說得對,錦衣玉食雖然好,但是當(dāng)妾不好!還是正經(jīng)嫁人好!” 月晴:“我只說香嫵傻,現(xiàn)在才知道,香嫵最想得開!” 花夢嘆:“是咱們以前沒想明白?!?/br> 香嫵:“……” 她想說錦衣玉食挺好,而之前說錦衣玉食沒什么,只不過是沒享受過錦衣玉食罷了。 但是看看這陣勢,是再也不敢出聲了。 ************* 香嫵回來后,霍迎峰自然是來找過她兩次,來時候眼圈都是紅,說是他父親去燕京城進宮面圣了,等父親回來,自己會再求父親。 “無論如何,我都得求父親把你給我,再不讓你受罪?!被粲宥⒅?,看著那纖弱細腰,以及其上高?。骸跋銒?,你眼看著這些日子瘦了不知多少!” 香嫵嘆了聲:“少爺快別說笑了,香嫵身份卑微,不敢高攀少爺。” 霍迎峰:“香嫵,你何必說這種話,我何曾嫌棄過你?我們自小一起長大,我對你如何,你應(yīng)該知道?!?/br> 香嫵頭疼,怎么就說不明白呢,她干脆直接道:“少爺,我就直說吧,我雖然身份低賤,但是若是嫁人,也不想被人輕賤,可以貧可以苦,甚至嫁個瘸子我都不嫌棄了,我只求對方把我當(dāng)人看。” 霍迎峰頓時明白香嫵意思了,默了一會,咬咬牙,終于下定決心“香嫵你若跟著我,我必求父親,便是父親生氣,我也去求他,怎么樣也給你一個名分。” 香嫵聽了這話,心里倒是一動。 她抬頭看向霍迎峰。 少爺年紀(jì)和自己差不多大,俊秀少爺生得模樣好,府里不知道多少丫鬟都惦記著。 雖然知道,侯爺肯定不會答應(yīng),他所說話不過是癡人做夢,但她到底是有些感動,至少他能說出這種話,有這個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