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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惜月和孟懷枝在一旁看著,卻無能為力。 他們是神仙,無需進食維生,而這些修士們,因著有修為傍身,算得上是凡人之中的佼佼者,可到底...也只是凡人,是凡人,就得接受命運的磋磨。 她如今總算是明白了,緣何都說,六界之中,獨人界最苦,是以神仙歷劫飛升,都需得去人間走一遭。 氣氛壓抑的幾乎讓人喘不過氣來,白惜月終是忍不住動用了仙法,去探尋員嶠的方位。令她感到欣慰的是,就快要到了,再向東五百里,就是員嶠島了! 孟懷枝知道仙子一直在暗中施法,幫助景瀾駕船,按理講,神仙實不該插手凡人的事。但他知道小狐貍最是心軟,斷不會坐視不理,也就由著她去了。 在白惜月的助力之下,船行駛越發(fā)迅疾,竟遙遙可見遠處有一座島嶼,在蒙蒙霧氣之中若隱若現。 那蒙蒙霧氣非是憑空而來,那霧氣實是...繚繞著整座島嶼的,龐然的仙氣! 他們修行數百上千年,竟是從未見過靈氣這般磅礴的地域,員嶠——夢想之中的仙島,他們...他們終于尋到了! 念及此,大家皆是激動不已,個個喜極而泣。 在海上航行了這么久,除了廣闊無垠的水面,什么都沒有。聽不見一絲風聲和鳥鳴,看不到任何一塊礁石,此時所見的島嶼,好比穿越沙漠的饑渴難耐的旅人,忽然得到了一滴水。 太寶貴了,也太及時了。 然而,這份喜悅并未持續(xù)太久,本是碧空萬里的朗朗乾坤,卻忽而陰風大作,黑云密布,電閃雷鳴。 受這狂風的影響,本是平靜的泛不起一絲漣漪的開闊水面,驀地卷起巨浪,翻涌著朝船頭拍來。 再想調轉船頭躲避已然來不及了,景瀾一咬牙,運起全身靈力,強行張開結界包裹著船身,試圖硬闖開這巨浪。 然而,在天地法則的面前,他的力量太渺小了,海浪襲來的瞬間,他脆弱的結界立馬分崩離析,整艘船被頃刻掀翻。 白惜月和孟懷枝俱是一驚,隨即騰身而上,避開了這滔天巨浪的席卷。 而其他的修士,由于長期的辟谷,修為流失嚴重,根本無力御風駕云,還來不及逃脫,就被颶風卷起的漩渦吸入了海底。 不行! 他們會死的! 白惜月當即就要沖進海里去救人,卻被孟懷枝攔住。 “忘了嗎?天規(guī)有律,嚴禁仙人在凡界施法,不然,可是會吃雷鞭的!” 仙子甩開他的手:“都什么時候了?雷鞭就雷鞭吧!” “你在這兒別動!”孟懷枝卻施法定住了她的身,眸光一沉,“我去。” 話音剛落,化回龍形,一個縱躍,潛入了海底。 白惜月身體被定住,不能動彈,一雙美目只得緊緊注視著水下的情況。海面仍在動蕩翻涌,隱約可以看見一條巨碩的青龍,在水間來回穿行著救人。 此時,醞釀已久的大雨傾盆而下,仙子卻沒有半分掐訣避雨的心思,她放任雨水沖刷這軀體,最好能連同她此刻滿心的驚惶一起沖刷掉... 明明,明明連風聲都聽不到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突然氣象大變,卷起巨浪?...這分明,是有人在興風布雨,這分明是... 天罰! “去好好看看,什么叫‘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她如今卻是能,懂得這句話了。 太快了,一切都發(fā)生的太快了,被卷入漩渦之中的人們,幾乎瞬間就喪了命。青龍深知,自己不能再徘徊了,不然,他背上馱著的這十一個人...也會淹死! 心下一橫,龍浮出海面,用仙術捏出一艘船,將幸存的修士們放置船上后,將才解開了白惜月身上的定身術。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仙子甫一恢復自由,即刻登天而上,瞬移至他們頭頂那片雨云之中。 孟懷枝很快反應過來,月兒只怕是...去興師問罪了。 狐貍現在定然是憤怒的,可別一時沖動,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來。思及此,他一個掐訣,閃身至云層里,果見臉色煞白強忍怒火的仙子,正在與一位龍君對峙。 “為何...要這么做?”白惜月語氣不善,聲音冷的可怕。 對面的龍君一臉莫名,哪里來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仙子,竟敢同他東海大太子問罪? 但下一刻即見孟懷枝現身,龍君一怔,隨后恭敬揖禮:“東海龍宮大太子敖甲,見過少閣主?!?/br> 擔心仙子沖動犯事,孟懷枝將她半掩于身后,神色不虞地問向敖甲:“她是員嶠仙島新上任的島主,過問一下島民的生死,也不算過分吧?” 員嶠仙島?新上任的島主? 龍君反應了過來,當即向白惜月賠禮:“失敬失敬,原是惜月仙子,是在下眼拙?!?/br> 天下誰人不知何人不曉,他的頂頭上司,為了自家義姐,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將天魔塔,連塔帶魔給毀了個干凈徹底。 眼前這位漂亮的仙子,保不齊就是今后的閣主夫人,自是怠慢不得。 “但有一說一,敖甲這也是...”龍君端的是不卑不亢,“奉命行事?!?/br> “奉命?奉什么命?奉誰的命?” 白惜月冷笑,她倒要看看,是哪個本事通天的仙人,竟敢下達這般草菅人命的指令! 敖甲轉眸看向孟懷枝,面露猶豫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