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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璐看不見蘭九,心里有些煩躁。當她目光觸及到與鐘柔談笑的傅時初時,心頭煩躁被擴大的數(shù)十倍。 她與傅時初倒是沒有什么過節(jié),只是女孩子的虛榮心與攀比心作祟,覺得這些男生“眼瞎”。 她明明不輸鐘柔什么,可她站在鐘柔隔壁,那些臭男生眼中卻只有鐘柔,誰也看不見她。 籃球場上的裁判似乎叮囑完畢,讓隊員們散開,哨聲響起,準備比賽。 蘭九退出胖子的“包圍圈”,朝她們這個方向看了眼。 徐璐目光一直在蘭九身上,見他目光投來,心里涌上一股喜滋滋的味道。還未等她微笑相迎,蘭九忽然大喊一聲:“鐘柔看我。” 笑容在徐璐面上僵硬,她揮著的手伸在半空中不上不下,揮不是不揮也不是,四周的歡笑打鬧聲明明與她無關(guān),可她卻覺得那些女生都在諷刺她,都在取笑她。 鐘柔沒理會蘭九的傻逼話,眼神也不給他一個。 蘭九忽然大喊:“鐘夜叉——” 怒火被點上,在格外雜吵的環(huán)境中燒得噼里啪啦響。 鐘柔站起,齜牙吼道:“臭小子,等你比完賽,看老娘怎么收拾你?!彼脑捜绻穆暎Z隆隆地響起。 四周的喧鬧聲、鼓掌聲、嬉笑聲都被蓋過。啦啦隊們小聲議論著鐘柔是誰,可倆當事人并沒有太在意。 蘭九站在籃球場上,點點汗水從額頭碎發(fā)滑落,笑容肆意卻很溫暖。 鐘柔從未見過蘭九這般笑過,張狂的男孩咧開一口雪亮的牙齒,站在太陽光低下,臉上撒上一層淡淡的光芒,臉上笑容仿佛能照進她心中。 她的心不收控制般,噗通噗通地跳著。 直到裁判哨音吹響,她才回過神來,愣愣地坐回自己的位置,腦子還有些恍惚。 徐璐攥緊手指,臉上擠出一抹僵硬的微笑:“鐘柔,你不是想走嗎?你先回去吧,不用陪我?!?/br> 她眸光看向傅時初,建議道:“小柔想去吃下午茶,你陪她到小食街那里去吧?!?/br> “我……”鐘柔正想拒絕,徐璐眸光一冷,厲聲道:“你走?!?/br> 她話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見周圍的人都看著她,心里更是煩躁,如趕蒼蠅般:“我不用你陪,你走吧!” 拎起背包的雙肩帶,鐘柔緩緩站起身,她扯著傅時初的背包,正想離開,又不放心徐璐,回頭看了她一眼。 漂亮高傲的女孩今天隨意混搭,簡單的白T恤、牛仔褲普普通通,卻讓她穿出嫵媚的韻味。 她在鐘柔視線落在自己身上的瞬間,別開頭來。高綁的馬尾貼著脖頸,垂在胸前。 鐘柔欲言又止,最后還是邁著小碎步離開。 傅時初跟在她身后,略顯遲疑地看了眼徐璐。她是個很會打扮的女孩,平時穿著漂亮的紗裙百褶裙,化淡妝,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呈現(xiàn)在別人眼前,但今日卻跟鐘柔一個裝束。 其實不止今天,最近她都喜歡跟鐘柔穿同款式的衣服。 兩個女孩一個宿舍,平時去哪兒都形影不離,說吵架就吵架,他心里略顯不適應。 籃球場上的比賽還在繼續(xù),無意中看向蘭碩的眸光隨著他的移動而微微動了動。 傅時初腳步停住,蘭碩卻已追傳來傳去的那顆籃球而去了,他嘴角勾起,無聲笑了笑。雙手放在嘴邊做了個“喇叭”的手勢,大喊:“蘭學長,加油!” 隨著他的話,蘭碩跑動的步伐更快了。 沒有停留多久,傅時初跟著鐘柔離開喧鬧的籃球場。 女孩平時活潑開朗,走一步蹦一蹦,青春又活力。如今卻像霜凍了的茄子,馬尾聳著,肩膀聳著,頭也聳著。 雙手插兜里,傅時初大喊:“鐘夜叉?!?/br> 鐘柔回眸,雙眸蹦出兩簇怒火:“你找死。” 見她恢復活力,傅時初小跑追上她,站在她面前讓她捶了一拳。兩人不過是開玩笑,鐘柔沒有較勁兒,輕輕捶了捶便收起拳頭,威脅道:“再亂喊,小心我修理你?!?/br> 傅時初嘴角噙笑:“你跟蘭九怎么回事兒?” 鐘柔剛揚起的嘴角又垮下,悶悶道:“什么事兒都沒有?!?/br> 傅時初又問:“那你跟你室友呢?” 頭低著,鐘柔轉(zhuǎn)身,更悶地道:“我也不知道?!?/br> 女孩子們之間的友誼,傅時初也不太懂,他邊走邊聽鐘柔傾訴。 她大學的第一個好朋友就是徐璐,兩人對面床,同進同出,關(guān)系很好,還曾去過對方家里“見過家長”,情誼非比一般。但那些情誼如水中月,霧中花,來得快,散得也快。 徐璐一直都喜歡蘭九,聽說在初中兩個就是一個學校,從初中到高中,再到大學。 徐璐對蘭九的喜歡近乎偏執(zhí)。身為好朋友的鐘柔,當然鼓勵支持并且期望兩人幸??鞓?,能開花結(jié)果。 可事實并不是這樣的。蘭九不喜歡徐璐,哪怕知道她喜歡自己整整五年,依然不為之心動。 他們沒有在一起過,蘭九拒絕她,也不算太渣,就是說話方式有點兒欠揍。而鐘柔也已經(jīng)教訓過他了…… 聽著鐘柔的絮絮叨叨,傅時初腳步加快,站在她面前攔住她去路。 鐘柔低頭想事,一時沒看清面前站著個人影,撞了他才發(fā)現(xiàn),鼓起腮幫子,怒道:“傅小時,你干嘛不好好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