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謝時殷幾乎只是轉(zhuǎn)了一下視線,就捕捉到了于穆所在的位置。 只不過在他的身前,還站了一個女人。 是于兆的女兒,于瑤。 女人的第六感比男人要強太多,于瑤幾乎是瞬間就對視了上來,當(dāng)看到是謝時殷看過來的視線時,更是小心的扶了一把鬢邊的頭發(fā)。 于穆察覺到異樣,也跟著抬頭,就見剛才那位分外高冷的謝總,視線透過大半個會場,直直的定在了他……jiejie的身上。 于穆:“……?” 過了十來秒,那位大佬才收回了視線,但也足夠于瑤在腦中暢想一番。 他為什么看過來? 他剛才是在看我嗎? 難道他注意到我的美貌了? 于穆看了一眼于瑤的神情,開口打碎了她的幻想:“人的絕大多數(shù)苦惱,都來源于想得太多,我勸你別在他身上抱希望。” 那位謝總看過來的眼神,跟看一罐胖酒桶差不多。 于瑤與于穆差了十歲,已經(jīng)是分外成熟的角色。 “你懂什么?小孩子家家的。這位謝總,是真正的高嶺之花,誰要是能把這朵花摘下來,拿出去吹噓一輩子都不夠!” 于穆攤了攤手:“好,那你加油?!?/br> 說著他又拿出手機,屏幕瞬間就亮了起來,他微微一愣,嘴角起了點明顯的笑意。 洛洛從來不用這種指紋鎖,他的指紋很淺,經(jīng)常失靈,幾乎都是密碼鎖或者人面鎖。 于穆噠噠噠的又打了一串字,活躍的和在親爹面前兩個樣。 -我今早剛到江城,還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轉(zhuǎn)學(xué)到江中了,下周一報到,以后又能一起上學(xué)了! -老頭子之前封了我的號,這個號是我回國新辦的,你記得存。 -是不是又在睡覺?。窟@么早? -睡醒記得回我消息??! 單方面的對話框發(fā)了一串,于穆收起笑意,略顯煩躁的滑了滑手機屏,又發(fā)了一張自拍照過去證明本人,才最終揣到了兜里。 而洛安這邊已經(jīng)借著謝時殷的眼睛得到了描述。 “頭發(fā)短,瘦,左耳廓有一枚釘子,小?!敝x時殷涼颼颼道。 洛安的心卻慢慢火熱了起來。 真的是他! 短發(fā)和瘦,幾乎是每個少年人的特征,但耳廓上的耳釘,同一個姓名以及相似的音色,絕對不會認錯人! 于穆! 他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竟然從國外回來了! 這個酒莊居然就是于家的產(chǎn)業(yè),他最開始聽到的時候,還以為恰巧只是同一個姓氏,畢竟以前從來沒聽于穆提過。 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四年,于穆當(dāng)初走得急,洛安都要忘了他長什么模樣,只勉強記得曾經(jīng)的一兩件趣事兒,沒想到這一趟還有這種意外收獲。 不知道對方還記不記得他……或者過段時間再想起來,他也好找機會恢復(fù)正常體型,現(xiàn)在是查無此人狀態(tài)??! 耳邊突然響起謝時殷的聲音:“洛安,餓了嗎?” 洛安“啊”了一聲,徹底回魂。 謝時殷就見少年前些日子凝結(jié)于眉心的郁結(jié)散開了一些,表情開心的仿佛一口氣吃了一頭牛。 他捏了捏洛安的臉蛋,也沒等回答,反手將小亞龍重新塞回了衣兜。 只是剛把洛安放回去,謝時殷就拿出手機敲了幾行字給助理。 來到酒莊時天色已經(jīng)昏暗,秋冬季節(jié)太陽落的快,這會雖然才六七點,但外面的夜早已經(jīng)鋪展了開來。 助理的回復(fù)及時又簡潔:好的謝總,知道了,今晚將資料給您。 謝時殷這才從角落走開,隨手招了一個服務(wù)生,往用餐包間去了。 慈善酒會是晚上九點鐘結(jié)束的。 于兆最終還是得到了謝時殷的私人名片,作為交換,他家酒店的金牌大廚徹底變成了謝時殷隨叫隨到的私廚。 但廚子哪里都可以找,謝時殷的聯(lián)系方式在江城可是一“片”難求。 于瑤幾乎是立刻就將謝時殷的聯(lián)系方式保存了下來,還不忘告訴旁邊的于穆:“機會是要自己創(chuàng)造的,你知道這個手機號碼值多少錢嗎?” 于穆翻了個白眼。 對于于瑤這種已經(jīng)在職場上混跡了好幾年,并被當(dāng)做第一繼承人培養(yǎng)的存在,早就沒了那些小女生的彎彎繞繞,只會直達目的的去追求索取,直到撞上真正的南墻。 于穆等著看于瑤哭。 酒莊的豪車陸續(xù)離開,持續(xù)了一整個下午的名利場也沉寂了下來。于穆走到自家車的旁邊,車里的司機因為天黑沒看見他的存在,正在和手機里的人在聊天。 “你今天在里面工作啊?我在外面開車呢!” “什么八卦快說說!……臥槽真的假的?你親眼看見的??” 于穆皺了皺眉,伸手敲了兩下窗戶:“喂,小何,上班了?!?/br> 司機一回頭,連忙按了手機出來為于穆開門:“抱歉抱歉,沒看到小少爺過來!” 于穆沒多計較,上車隨口問道:“什么八卦,說來聽聽。” 司機撓了撓頭,也沒扭捏,“害,不算八卦,就是我女朋友在酒莊后廚上班,今天負責(zé)打掃那位謝總的包間,發(fā)現(xiàn)這位謝總吃飯吃的十分細致,連rou塊都要切到指尖大小呢!” 于穆一頓,嗤了一聲:“這算什么八卦,有錢人的奇怪癖好多了去了,走了,回家,于瑤和我父親在另一輛車上?!?/br> 小何干笑了兩聲,調(diào)轉(zhuǎn)了車頭。 - 司機對謝時殷的習(xí)慣摸的很清楚,這位謝總不喜歡用司機,多數(shù)時間都是自己開車,這次還是傳言大老板的那顆蛋破殼后,自己第一次上任工作,心情也有些激動,不然每個月白拿工資,良心挺不安定的…… “老板,那我先走了,您早點休息!” 謝時殷嗯了一聲,衣兜里的洛安已經(jīng)在車子的搖晃下睡的香甜,懷中抱著的那顆牛rou粒最終也沒有吃,只是彎著嘴角,好似在做夢。 黑色龍鱗做成的手提靠在謝時殷旁邊的座位上,車內(nèi)開了一盞小燈,打下來的光映在男人的眉骨上,顯現(xiàn)出了別樣的一份凌厲感。 手機叮咚響了一下,是郵件接收的聲音。 洛安看不見的地方,謝時殷仿佛又回到了當(dāng)初等待龍蛋破殼的時候,他眼睫垂下,面色如冰,快速輸入了手機密碼,助理發(fā)來的郵件就在待辦的第一行。 [于穆-資料] 謝時殷沒有停頓的點開,看了前兩行就定住了眼神。 -17歲,于式企業(yè)幼子,初中轉(zhuǎn)學(xué)r國,現(xiàn)已轉(zhuǎn)回江城中學(xué)。 -班導(dǎo):寧司。 ===== 作者有話要說: ===== 謝時殷:個子不高,衣品不好,身上打釘,花里胡哨。 觀眾橫批:謝氏醋缸,百年沉窖 第12章 “洛洛,你知道最近流行的耳骨釘嗎?” 銀杏道上,前面的少年倒著走,后面的少年單肩掛著書包在看路。 “不知道,但感覺會很傻?!?/br> 于穆“害”了一聲,腳底揚起幾片葉子,跑過去勾住了洛安的肩膀:“那不叫傻,那叫酷!好哥們就是要一起打,走走走!咱們學(xué)校不管這事兒!” 洛安最近沒吃rou,身上沒什么力氣,反抗無效真的被帶到了耳飾店的門口。 前面排了一行女孩子,他們兩個站在那顯得很是不倫不類。 但cao作的小青年倒是見怪不怪的樣子,嘴邊叼著煙,穿著大體恤:“小帥哥來一個?” 于穆臉上帶著好奇和興奮,幾個女生看熱鬧,竟然也愿意主動讓出位置。 “這個疼不疼??” 手上拿著耳針機器的青年笑道:“不疼,嗖一下!” 于穆把耳朵湊過去,“那你看,我這耳骨上能不能打?” 洛安拉了拉于穆的書包:“打穿骨頭能不疼?他騙你的?!?/br> 青年頓時不樂意了,側(cè)身露出自己耳朵上的八個環(huán):“騙人我能給自己搞?” 旁邊的女孩們頓時發(fā)出了哇塞的聲音。 “這么多!” “叮呤咣啷的!” “不過看著還是有些害怕……” 于穆一聽更不能倒退,他站在店門口:“洛洛你看著,我先來!” 洛安站在一邊,他頭發(fā)軟乎半長,一雙眼睛拉長挑起略顯淡薄,但瞳仁卻是圓乎乎的淺色,此時就算是不開口說話,站在那也是一道漂亮的風(fēng)景線。 幾個女生悄悄的轉(zhuǎn)過了視線,悲催的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腿沒人家細,皮膚沒人家白,臉蛋更是沒有人家的天賦異稟。 一圈對比下來,就什么心思也沒有了。 “砰”的一聲響,小青年將機器從于穆的耳朵上拿開,那里便多了一枚小小的耳骨釘。 少年人想齜牙咧嘴,但在洛安面前生生忍住,眼底帶著別樣的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