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jié)
他是個急性子,說著轉(zhuǎn)身就走,洛安攔都來不及,只好先收起傘坐進了車子。 只是剛穩(wěn)住身形,就聽見車鎖咔噠了一聲,緊接著汽車發(fā)動的聲音傳來。 洛安皺眉:“先別開,我朋友還沒上來。” 司機頭也不回,“謝總只讓我接小先生,沒有說其他的人?!?/br> 洛安驟然一頓,幾秒鐘的時間車子已經(jīng)滑了出去,他在后座一把扣住了司機的肩膀,龍族的手勁讓那人的呼痛聲傳來。 洛安喝道:“停車!” 男人一只手掌控方向盤,一只手瞬間從旁摸了一管針劑過來。 雨聲未停,凌谷好容易將心愛的小綿羊挪到干凈地兒,出去就沒見了車的影子。 “不是吧?安安怎么不等我??” 他原地轉(zhuǎn)了轉(zhuǎn),正準(zhǔn)備和洛安打電話,耳朵就微動了一下,緊接著回過頭,就見校門旁用來扔垃圾的窄巷子里,倒了一個人出來。 凌谷愣了一秒,傘都來不及打就跑上前,一個中年男人被雨淋的濕透,手腳被縛的倒在垃圾箱旁邊。 凌谷仔細辨認了兩眼,驚聲道:“我記得你!你不是謝時殷的司機嗎?你怎么在這兒??” “不對!你在這里,那剛才車?yán)锏氖钦l????” 凌谷話音剛落,轉(zhuǎn)念就想了個透徹,因為沒遇見過膽子這么大的人類一時還有些懵逼。 下一刻就拿出手機,給陸執(zhí)打了電話出去。 “有人劫了謝時殷的龍!草!他完了!??!” 第62章 下午時分。 謝氏緊急會議召開。 上面來了幾個領(lǐng)導(dǎo), 正陪著謝時殷說話。 “這次洗錢行為非常囂張,但偏偏對方動作十分迅速熟練,我們的人沒有抓到線索, 謝總,估計還得麻煩您——” 謝時殷眉心跳了跳:“我知道了, 會暫時穩(wěn)住市場?!?/br> 旁邊人立刻松了一口氣,又轉(zhuǎn)言道:“最近不太平啊,我聽大領(lǐng)導(dǎo)說,好像疑似有人攜帶非法器械入了境,上面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一位特別工作處的人員去處理這件事了。” 謝時殷:“特別工作處?” “是,那里面都是些只有代號的神秘人,我們也不知道具體身份,但聽說好多都是雙面間諜?!?/br> 謝時殷對人類的一些機構(gòu)設(shè)置不感興趣,聽了一耳朵就晃了過去。 他下意識抬起手腕,卻意識到自己因為戴著藤枝環(huán),已經(jīng)好長時間不戴手表了, 一旁的林助察覺老板動作, 貼心提醒道:“謝總,現(xiàn)在是四點半。” 四點半, 洛安放學(xué)還有一個多小時,等凌谷補完課出來,估計就六點了。 謝時殷低聲道:“一會讓司機去接小先生?!?/br> 林祈在平板上劃拉了一下:“好的,晚間七點還有一個會議……” 謝氏的工作有條不紊的進行著,而在江城的高速口, 一輛車自動識別后開了過去。 “人類的東西還是很好用的, 他們的科技有點意思, ”曲竺伸了個懶腰, “非得一路看著風(fēng)景過來,我瞧你手機都響了好幾次了。” 屠蒙便道:“之前在休息區(qū)回過‘雇主’消息。” “不看看?” “沒事,我先給你找酒店。” 曲竺隨意道:“行,你喜歡玩這種事,我可不喜歡,準(zhǔn)備先做哪個?” 屠蒙:“為了不打草驚蛇,先得裝模作樣一下當(dāng)個壞人,等找個時機將人類幼崽放走,剩下的事情就好辦了?!?/br> 木倉械對人類來說分外危險,對他來說就是撓個癢,挪走無辜的人,沒了掣肘,別的就好說多了。 雙邊任務(wù)也得一個個做。 “盡快結(jié)束,找龍崽重要?!鼻锰嵝训?。 屠蒙嗯了一聲。 車子行駛在江城大酒店的樓下,屠蒙下車為曲竺辦了個頂樓套房,兩人一前一后走進了電梯中。 只是電梯升行到一半,屠蒙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曲竺示意他接,于是男人劃開手機。 “喂?!?/br> 曲竺只一耳朵就知道屠蒙接的是哪邊的電話,他神色微動,聽著電話那邊的聲音。 “先生,人已經(jīng)到了。” 屠蒙皺眉:“你們提前行動了?” 曲竺也擰起了眉頭,這是已經(jīng)劫到人的意思? 果不其然,那邊接著道:“機會難得,我們已經(jīng)守了好幾天了?!?/br> 倒也不用他去做綁架犯,正好。 “你們把人放哪了?!蓖烂商媲盟㈤_房卡。 “郊外的一個爛尾樓?!?/br> 屠蒙心底嗤笑,什么備受忌憚的監(jiān)護人,還不是沒保護好自家的小少爺。 脆弱的人類。 男人興致缺缺:“半個小時內(nèi)到?!?/br> “好的……您盡快。” 電話掛斷,有人在一旁問道:“人都抓搞到手了怎么還要聯(lián)系這位?老板不是嫌他價高嗎?” 另一人瞥了他一眼,高深莫測:“你知道代號t最拿手的活計是什么嗎?” 那人搖頭。 “這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問出一切,當(dāng)事人連個臉都不會記得,也是代號t已經(jīng)出圈的絕活,這才是莊先生想要收到的效果,否則明著招惹謝氏,對根基不穩(wěn)的莊氏來說很不友好?!?/br> “原來是這樣……” “畢竟花了大價錢的?!?/br> 男人說著回頭,看了一眼背后。 身穿校服的少年靠坐在一個水泥柱前,干凈的衣襟沾染了幾處塵灰,眼睛一動也不動的盯著他們,臉側(cè)有一道血色小細痕。 男人背后一涼,低聲咒罵:“媽的,這他媽是什么怪物,jr-242當(dāng)初可是迷象的藥,改良后搞個人綽綽有余,他這會怎么還清醒著?” 另一人沒說話,方才開車的司機卻從一棟水泥柱后面走了出來。 他看了洛安一眼,收到了對方瞬間盯上來的視線。 司機毛骨悚然,嘴里說不出話來,思緒卻仿佛一下子回到了方才。 他被這個看起來瘦弱的少年差點抓碎肩胛骨,摸出藥劑的一瞬間卻沒有扎進去! 就他媽離譜!看起來細皮嫩rou,結(jié)果折的倒是針管! 要不是拐角有個不長眼的女人路過,折掉的針管根本不可能借機劃上他的臉!藥劑實在沒機會推,倒是融了一部分進去,這才把人搞回來! “說了做完這個給我500萬,后面的我不參與了,現(xiàn)在給錢!” 他隱隱覺得,這就是一趟渾水,誰沾誰死! 站在水泥窗前的兩個境外人看過來,cao著撇腳的語言道:“急什么,老板說了會給,就一定會,你可別是得了好處就想跑?!?/br> 司機怎么敢說自己的藥根本沒打出去!他甚至覺得這一切都有些荒謬!好像……好像劫持的人是小丑,被劫持的人在看戲一樣…… 這種認知讓他不寒而栗,再也不敢看洛安一眼。 但實際上,洛安只是在發(fā)呆,他在想一件事情。 他在想這場讓人匪夷所思可笑至極的綁架,到底是誰做的。 是謝時殷的競爭對手嗎?還是說曾經(jīng)看不慣他的人? 雨天路滑,他為了保護車?yán)镘囃獾娜祟悾榧敝聛G失了最起碼的防身本能,臉上這才被被滴著藥液的歪曲針管劃了一小道。 洛安想起謝時殷喝醉的那次,那次之后他就知道,酒這種東西是不分物種的,好比麻醉,什么物種著了道,都是一個模樣,只看劑量大小。 他現(xiàn)在就是“真麻醉”,手腳虛軟,除了還能轉(zhuǎn)轉(zhuǎn)眼睛,別的地方確實動不了。 保持清醒已經(jīng)是極限……凌谷一定能察覺不對,他的同族找到地方只是時間問題——還有謝時殷。 他現(xiàn)在有點擔(dān)心這棟風(fēng)雨中的破樓能不能抗住幾只龍的摧殘…… 洛安的腦子高速運轉(zhuǎn),直到聽見一道陰陽怪氣仿若戴著變聲器一樣的聲音在身后響起,而他轉(zhuǎn)不過去,倒是看見對面那幾個人變了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 “您好啊,小先生?” - 曲竺將窗簾拉開。 “行了,趕緊去吧,別給人留下什么心理陰影?!?/br> 屠蒙從一個黑色的箱子中摸出隱形耳機,抬手固定好位置,濃密的眼睫上方是黑色的帽檐,男人眼尾微斜,在某個角度和洛安極為相似,如同重合一般。 他抬起手腕,用衣袖的系帶將其拉緊,修長的手指戴上了半截黑色的手套。 “這棟樓,曾經(jīng)來過龍,”屠蒙最后道,“殘留的氣息還在,很強大,是一只大龍?!?/br> 曲竺:“我也察覺到了,而且總有一些說不清楚的微妙感覺……你今晚回來再說?!?/br> 屠蒙點了點頭,往窗邊走了兩步。 曲竺見狀開口道:“回來,你給我走門出去。” 屠蒙抿了抿唇,最終還是抬手打開了房門,還回頭沖著曲竺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