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過西州女休他噴濺的鮮血,是她此生最華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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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死盯住那男子的背影,女子的步伐越來越快,距離也在不斷縮短,她的雙臂也在不自覺地顫栗,風(fēng)聲在耳邊呼嘯,她握緊了手中的白楊名刀。 機會來了,就是此時! 大仇即將能夠得報讓她有一些隱隱興奮。 “張年!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她怒喝一聲,奔上前去,一手便扣住那男子的馬。 張年聽見怒喝聲,回首,見是那女子,十分驚愕,回馬欲要逃走,女子已揚起白花花的刀刃,晃得他心驚。 “我命休矣!”張年暗想。 女子暴起奮刀,向其人馬亂斫。 馬受其傷,受驚嘶鳴,將馬上的張年顛倒在地,直向道旁溝壑撲滾去。 女子則奔去就地斫殺。 她按住張年,騎上他的身子,向其頸項,胸部,腹部,四肢,連砍數(shù)十刀,刀刀灌注著她最徹骨的仇恨,只見張年血rou橫飛,血rou落地與土成泥,傷口隱隱露出白骨。 仇恨沒有休止,落下的尖刀也沒有休止。 女子露出微笑。 他的慘叫哀嚎,是這世上最華美的樂章。 他噴濺的鮮血,是她此生最華麗的,紅妝。 “張年惡賊,被人殺的滋味如何?” 當(dāng)暴力的男女主客體對換,是多么痛快。 張年嘴中唯有發(fā)出赫赫之聲,而女子揮舞的亂刀忽然砍中溝道旁種植的蘭樹,被灌注巨力的刀應(yīng)聲而斷,女子則想取張年的佩刀來殺他。 張年最后的求生欲使得他拼力護住佩刀,嗔目大呼,用不知從哪來的力氣跳將起來。 女子見勢拋去斷刃,挺身奮手,左手抵摁住他的額頭,右手緊緊扼住他的喉嚨,身體壓住他掙扎的軀體。兩人相互拼命,在地上反復(fù)周旋,最終,斷絕呼吸的張年后氣不入,臉部漲紫,窒息而死。 頭一歪,不甘心地停止了身體最后的痙攣。 女子遂即拔出張年的佩刀,利落一刀割下他的頭顱,剖心挖眼鏟面,頭顱一片血rou模糊。 女子踢了一腳地上身首異處的伏尸,又啐了一口其首:“狗奴,復(fù)能作惡乎!就算死了,讓你下地府也無顏見泰山府君?!?/br> 女子與張年搏斗,城外眾人見事發(fā)突然,不明就里,生怕刀劍無眼被波及,遠遠離開二人旁觀。 女子提著張年人頭,站在高處,向圍觀眾人大呼:“今日徐娥殺死張年,是為先母徐姥報仇!” “今日徐娥殺死張年,是為先母徐姥報仇!” “今日徐娥殺死張年,是為先母徐姥報仇!” 十年了,已經(jīng)十年了,她等這一天已經(jīng)整整十年了! 十年前,冀城富豪張年橫行不法,西門徐家與他有重怨,于是她的母親無端被他殺害。她有男弟堂兄弟數(shù)人,皆畏懼張年權(quán)勢懦弱不敢報仇,后逢災(zāi)疫,數(shù)人皆死,張年等人聽聞彈冠相慶,以為徐氏強壯已盡,只剩下柔弱女流,不足為懼。 她素有報仇之心,聽聞此言,憤恨流涕,殺母之仇,不共戴天,她早已對族中男丁不報希望,于是決心親自手刃仇敵,報仇雪恨。 她不脫喪服,暗中購買名刀劍,藏匿在身,椎心泣血,悲痛無邊,志在殺年。 張年聞徐娥報仇之言,復(fù)又戒備,徐娥終無所得, 鄰家婦女憂慮她不能報仇反而見害,勸她放棄,徐娥不聽,日夜磨礪刀劍,長悲短嘆,而被家人鄰里笑話。 她對這個世界已經(jīng)絕望了。 她遂不顧家事,常乘車掩蔽身形,觀望張年動向,伺機而動。 這一等,就是十年,而現(xiàn)在,她的目中又重新燃起希望,她終于等到了機會。 張氏眾人在上巳這日出城踏青游玩,是日清晝,張年一人獨自乘馬游離在外,她當(dāng)機立斷,抽身跳車,一身喪服如冰雪風(fēng)暴向他席卷而來。 大仇既已得報,她提著張年人頭,詣縣自首,甘愿受國法制裁。 王瑗只單單覺得徐娥一身染血的風(fēng)姿十分美麗。 眾人聽聞此語,無不驚動,見張年橫死,紛紛拍手稱快,又見徐娥猛氣,直沖云霄,觀者灑淚,稱贊她的烈義,而張氏黨人,看民情如此,頹喪一旁。 “就算一百個男子,也不如這一好女。” 楊颙和嚴(yán)鳳見突發(fā)命案,急向王瑗告辭,要向嚴(yán)刺史稟報,回到府衙,處理此事。